蕭若秋的內(nèi)心甚至松了口氣,幸好蕭萬櫟不是楚之鴻真的‘兒子’,否則面對這樣的巨利,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經(jīng)受得住考驗(yàn)。
整整三億啊……外加每月五萬生活費(fèi),她都可以不用工作了,一年都可以免費(fèi)拿六十萬,這日子……她不敢想象。
老者皺眉,發(fā)白的眉毛動了動,流露出他的不悅,他沒有立刻說話,雙手搭在拐杖上,沉默半響,平靜道:“你開個價吧。”
蕭若秋見他誤會自己的意思,連忙搖頭擺手:“不不,老先生您誤會了,這個……怎么說了,反正不是開價的事,這件事,要不然等楚之鴻到了我們再聊吧。”
楚振華跺了跺拐杖,“這事他決定不了。”
他眼皮松馳微垂,目光沉著,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上去有些駭人。
蕭若秋不敢直視他,垂下頭委屈又老實(shí)的輕道:“可是這事我也決定不了……”
楚振華低垂著眼瞼打量著面前這個年輕女生,明明才二十出頭,卻比同齡人要穩(wěn)重成熟的多,模樣有幾分姿色,只是身體太過清瘦,抹胸裙外露出的鎖骨窩都快養(yǎng)金魚了。
他不知道小孫子當(dāng)初看中這丫頭什么,總之她能給楚家、能給他生下第一個曾孫,只要她乖乖拿錢走人,他也不會多加為難,可是現(xiàn)在,這小丫頭明顯是貪心不足了。
“小姑娘,你應(yīng)該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
“適可而止是什么道理呀?”說話的不是蕭若秋,是一直坐在沙發(fā)旁聽著兩人談著他聽不懂的蕭萬櫟,他的目光一直在楚振華的長眉毛和長胡須上,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又無邪。
“小櫟過來,別亂打斷大人的談話。”蕭若秋連忙出聲呵斥他,伸手想將他拉過來。
誰知面前的老者先她一步,將蕭萬櫟拉了過去,她有些心慌,“小櫟……”
楚振華一個眼神就將蕭若秋震得坐在那不敢動,忽覺下巴吃痛,不由低下頭,就見小家伙調(diào)皮的扯著他的胡須笑得不停。
“小櫟!不準(zhǔn)亂來。”蕭若秋想上前又不敢上前,見兒子這么無禮,又惱又羞,不喊人是因?yàn)樗恢滥切┤说纳矸荩扇羧稳f櫟這般胡來,那就真是她沒教得好。
“萬櫟,你現(xiàn)在上幾年級了?”楚振華問。
蕭萬櫟抓著柔軟的胡須舍不得放,好奇得不得了,對老者那對碩大的耳朵更是喜愛至極,瞇眼笑道:“我在上小班呀,明年就上中班了!太爺爺,你也有一對大耳朵呢。”
蕭萬櫟很欣喜,他和楚之鴻沒有血緣關(guān)系不像很正常,但意外的是和這個‘假爺爺’居然相似的厲害。
終于有人和他一樣有一對大耳朵啦,而且看這老者的樣子,身份一定不簡單,他似乎又找到另一個大靠山了。
楚振華沒有生氣,只是近距離的看著這個粉玉雕琢的小家伙,眼里有難掩的激動和喜愛,卻還要盡力克制自己。
他原以為小三子楚之鴻是故意弄個假的來唬弄他,特意吩咐媳婦去弄來這小家伙的頭發(fā),經(jīng)過DNA比對證實(shí)了這個血脈是楚之鴻的兒子,也證實(shí)了是他的親曾孫,內(nèi)心別提有多高興了。
要知道他是老來得子生了楚恒東,如今九十歲的高齡,大孫兒楚之浩一心撲在事業(yè)名利上,如今快三十了,卻還是孑然一身;孫女的脾氣更壞,根本就不敢提成家的事;至于才剛二十四的小孫兒楚之鴻,脾氣也是一樣的古怪另類,從小就將專情的種子種在不可能開花結(jié)果的人身上,這么多年了,連他都佩服小孫兒的堅(jiān)持。
不管后代的感情生活如何,他這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唯一的愿望只是在有生之年抱一抱曾孫子而已。
現(xiàn)在,楚之鴻如了他的愿,不管這個過程是怎樣的,他只管結(jié)果。
“太爺爺?”蕭萬櫟疑惑的又扯了扯手里的胡須,不解的喚道:“您怎么不說話啦。”
楚振華回過神,眼里的笑緩和了他的表情,縱容著蕭萬櫟對他的所作所為,問:“喜歡太爺爺這里嗎?”
蕭萬櫟不覺有坑,笑著點(diǎn)頭:“喜歡!太爺爺這個房子好大呀。”
“那以后你就住在這里,可好?”楚振華話里有話。
蕭萬櫟卻不傻,小腦袋瓜子馬上反應(yīng)過來,松開他的胡須搖頭拒絕:“不不要,我要和媽咪還有楚爸爸住在一起。”
“爸爸就是爸爸,喊什么楚爸爸。”楚振華見忽悠不到他,也不惱,只是糾正他,對這個稱謂沒感到什么異樣,只認(rèn)為是蕭萬櫟突然歸了親,不習(xí)慣而已。
蕭萬櫟歪著頭想了想,覺得也是,既然認(rèn)了楚之鴻當(dāng)爸爸,他得盡快熟悉這個稱謂,‘爸爸’就是爸爸,沒必要再加個楚。
“嗯呀,我喜歡爸爸的家,我要和爸爸媽媽一起住。”蕭萬櫟說完朝母親奔去。
蕭若秋在一旁聽得心驚,趁此機(jī)會連忙抱住跑來的蕭萬櫟,不讓他再隨便離開自己的身邊,同時向老者致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小櫟他沒接觸過老年人,從來沒見過這么長這么密的胡須,有些好奇,您別介意。”
“這是我自己的曾孫,我生什么氣。”
楚振華這話透著毫無道理的寵溺,引得蕭若秋翻白眼,這家人的家世底蘊(yùn)這么深厚,怎么總這么教育后代呢,前有不講道理的公子哥兒楚之鴻,現(xiàn)在又要禍害她兒子嗎?
她不想再繼續(xù)逗留,便起身道:“老先生,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帶小櫟出去等之鴻,他應(yīng)該快到了。”
蕭若秋抱起兒子離開,走出房間,也沒聽到老者的聲音,她以為暫時沒什么事了,不由松了一口氣。
只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三五個身材健壯的保鏢迅速向她靠近,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懷里的孩子已經(jīng)被抱走了。
“小櫟!”她驚慌失措的大喊,內(nèi)心被無限恐懼占領(lǐng),眼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有淚水,“你們干什么!你們放開他!”
“媽咪,媽咪……”蕭萬櫟顯然也被這陣仗嚇到了,他哭喊著,要找媽咪。
幾人的目標(biāo)只是蕭萬櫟,得到他之后又迅速離開,留下蕭若秋在走廊上哭泣。
前后不過兩分鐘的事,快得蕭若秋都不敢相信。
她胸口發(fā)悶,手發(fā)抖,但她還是忍著淚水,在第一時間撥通了楚之鴻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