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秋不知該說點什么,心疼如絞,是她失守承諾,蕭安梅對她的到來期望那么大,她帶給阿姨的只有失望。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上次陪長生過來看望蕭姨的時候,不該一時心軟答應要搬來,誰能料到她母親在這個時間回國了呢。
“蕭姨!”她喊了兩聲,可蕭安梅都沒停下腳步。
正在此時,聽到呼喊聲的夏長生從前廳走了過來,一臉擔憂:“怎么了?”
“長生哥……”蕭若秋只覺得心堵得無法呼吸,“我……”她張了張嘴,說不上話來,更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夏長生望著母親失魂落魄的模樣,她走過的地方全是泥土,已經(jīng)有下人們在清理了,他多少明白幾分,蹙眉:“你和我媽說了?”
“我……”蕭若秋快要愧疚死了,不敢直視夏長生。
氣氛有一瞬間的沉默,他并沒有責怪她,只是深深嘆了口氣,“小秋,你非要留在他那邊不可嗎。”
“我……長生哥,我回去認真考慮一下吧,有些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也沒辦法。”
她想到楚之鴻知道蘇德的存在便感到發(fā)怍,那個男人肯定會想辦法強留她或者威脅她的,逼她做他的‘小三’。
“需要什么,我這邊全力支持你,小秋,即使你不來這里,我也希望你能遠離他。”夏長生抬手摸摸她的頭,“你休息一下,喝點果汁,我上去看一下我媽。”
蕭若秋本想跟他一起上去,但想到自己的失信,哪有顏面見蕭安梅。
“沒事的,你去吧,你的東西在茶幾上。”夏長生安撫她一句,轉(zhuǎn)身上了樓。
她望著傭人們忙碌的整理地上的腳印,默默來到客廳沙發(fā)坐下,茶幾上果然躺著她的東西。她率先解開手機,微信里面幾十條信息,大部分是素雅的,偶爾夾雜著張河幾條信息。
奇怪的是,素雅發(fā)給她的內(nèi)容,全是她的名字,沒有其它內(nèi)容,從上至下,清一色的‘蕭若秋’,中間參雜著幾個‘對不起’。
她被綁其實與素雅沒有直接關系,有人心想要謀害她,不管她去見誰、或者去哪,兇手總會有機會的,只不過剛好是在找素雅的時候出事而已。
她想了想,按下語音,錄制:“素雅老師,我沒事了,您在哪里?什么時候回來啊。”
素雅并沒有立刻回復,她也不急,又陸續(xù)給其它人回了信息,對傭人端上來的加冰果汁則沒什么興趣,只時不時抬頭朝樓梯和電梯方向望去,忐忑不安的等待著。
“你來這里做什么?”
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把蕭若秋嚇了一大跳,她立刻跳離沙發(fā)像只受驚的小貓不安的望向來者,臉色蒼白,“夏……夏叔叔,您好。”
“你來這里做什么。”夏振冬臉色很難看,管家上前接過他手里的文件包和外套,他徑直向蕭若秋走來,“我問你話。”
“我、我過來……我過來拿我的東西,順便看望一下蕭姨。”蕭若秋語氣短促,不敢正眼直視夏振冬。
“我警告過你不準接近她。”
她咽了口唾沫,低垂著頭,能感覺到中年男人向她緩步走來,明明人還沒靠近,那股強大的壓迫力已經(jīng)向她襲來,讓她呼吸困難。
她是真的害怕這個一家之主,莫名的恐懼。可她也實在弄不明白,夏振冬為什么這么討厭她。
“拿著你的東西,讓姓楚的人滾出我的院子。”夏振冬神色淡漠、雙手負背,對她的出現(xiàn)很不高興。
她倉惶的抓起自己的東西,放棄想要和蕭姨道別,轉(zhuǎn)身欲要離去,就聽到樓上傳來劇烈的嘶叫聲和東西碎裂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夏振冬的身影已經(jīng)飛快的現(xiàn)樓上奔去,無暇在顧及她的去留。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回過神,也跟著朝樓上飛奔而去,還沒靠近蕭安梅的主臥室,就聽到她崩潰的哭叫著:“你們都滾,滾開!”
“你鬧夠了沒有。”這是夏振冬的聲音。
“讓開,讓開,我要去找我女兒,我要去找我女兒……”蕭安梅聲音急促激烈。
蕭若秋惶恐不安的站在樓梯口處,聽著里面爭執(zhí)聲不斷,卻不敢進去。強烈的自責和愧疚像潮水一樣向她襲來,將她淹沒,直至窒息。
她聽不見里面后來又說了些什么,她只是像丟了魂一樣站在哪里,無助的等待一個處置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手輕輕搭上她的肩,她驚恐的啊了一聲,倉惶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抵在樓梯圍欄上,抬頭望去,就見夏長生神色復雜的站在她面前,溫柔的說,“我送你回去吧,小秋。”
“蕭姨她……”她喃喃問。
夏長生輕輕搖頭,“醫(yī)生已經(jīng)給我媽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她已經(jīng)睡下了,沒事,我們走吧。”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朝樓下走。
“我……”她張了張嘴,不知怎么緩解此時的心慌。
“管家,從今開始,不準任何陌生人踏進夏家大門半步。”
身后渾厚男子的聲音像一把利刃狠狠刺進蕭若秋的胸膛,她定在那里,心臟痛得更加厲害了。
“爸!”夏長生似乎想反抗,卻被父親狠狠瞪了兩眼。
中年男人站在高處臺階,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的年輕女孩,不留情面的道:“小梅她些天的狀態(tài)很好,你一來她就變成這個樣子!你忘了我給你的警告?”
“對不起……夏叔叔,我……”蕭若秋低下頭外,眼淚源源不斷的往外涌,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爸,我媽她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都是因為上次小秋來過,您知道的,現(xiàn)在怎么能責怪小秋。”夏長生夾處在中間,左右兩難。
“你閉嘴!你不去照顧自己的未婚妻,不去公司處理公務,不去學院修課,一天到晚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把我夏家的臉都丟光了。”
“爸!小秋是媽中意的干女兒,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您怎么能這樣說話!”
夏長生轉(zhuǎn)過身仰視著自己的父親,滿臉不可置信,不敢相信歷來威嚴但素質(zhì)高的他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夏振冬咬關緊閉,似乎在克制什么,一字一句道:“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再敢踏進夏家大門,或者接觸小梅,休怪我不客氣。”
“我……我只是想看望一下蕭姨。”她難過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