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她抬起頭無助的向他乞求,真的是毫無尊嚴的乞求,剛才像個刺猬一樣的戰士姿態早不復存在。
楚之鴻沒想到只是經過這里,她的反應就這么強烈,不由心一軟,莫名升起強烈的憐惜感,將她拉起來挽在懷里,對前面的司機下了指令,車又迅速駛離小區。
她畏畏縮縮的縮在他懷里,嬌弱得像一支被摧殘過的小花。
他不覺嘆了口氣,將瘦弱的小女人又摟緊了幾分,小聲低喃,“對不起。”
蕭若秋只沉靜在自己的恐懼中,沒有聽到他說了什么,這一刻她倒不覺得他恐怖是惡魔了,因為與蘇德帶給她的恐懼相比,楚之鴻似乎要好幾百倍。
車的速度沒有降過,很安靜。不知過了多久,蕭若秋從膽寒的恐懼中緩過神來,見自己主動趴在楚之鴻的懷里,臉有些發燙,貪戀了幾口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最后穩下心推了推他,柔聲說:“我沒事了,楚之鴻。”
楚之鴻沒有挽留,順勢松開她,沒有說話。
帶她來這里,本意是想用蘇德的存在威脅她好聽從自己的安排和命令,沒想到她的反應這般激烈,以至于他都有點不忍心了。可是這個女人真的不乖,不乖,他就忍不住想要控制她、調教她,這是從什么時候出現的該死的占有欲。
是從知道她就是五年前那個女孩開始的嗎?對于她的過去,他已經獲知得一清二楚,再不是之前那個好奇她身份背景的時刻了,越清楚她的來歷,他就越覺得她的稀有。
對,僅屬于他獨份的那種稀有。他擁有過她、占有過她,侵略過她,她曾‘完整’并徹底的屬于過他,雖然只有那一夜,但依然在他生命留下濃厚的一筆。
他相信五年后的重逢是命運的安排,他不愿意放走她,放走這個兜轉了多年又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專屬玩具。
“搬去新龍苑可以,讓小櫟轉學到你安排的學校也可以。”蕭若秋突然打破沉默。
她低著頭,松散的發絲遮住她的側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媽下個月就回來了,我要接她過去一起住。我的那套小房子,我會盡早賣掉,用來支付你別墅的租金,先半年付給你,這期間等我找到合適的房子,再搬走。”
“可以。”她的退讓,讓楚之鴻很是欣喜,反正他想的就是先把蕭若秋的家搬到他那套別墅里,其它的往后再說。不過想到她要搬去夏長生那里,還是忍不住多了一句話,“你媽媽的情況大概有所好轉,既然回來了你就得照顧她,哪還有時間去夏長生那幫他照顧他母親,你真把自己當成蕭安梅的女兒了?”
“這件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會安排,去不去也是我自己的事。”蕭若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怕說到最后兩人又為這事吵起來。“我已經順從你的意思去做了,希望其它事你別干涉我。”
她靠在座位上,神情疲憊的閉上眼睛,表示不想再說話。
“不行。”楚之鴻幾乎是下意識的否定她。
她嘲諷一笑,側頭凝視他,目光直直的望進他的瞳孔,“楚之鴻,我不懂。”
“不懂什么?”他也毫不退讓的與她對視,氣勢強硬。
“你是要圈養我嗎?”她冷幽幽的問。
他被她突然間的冷靜和直白嗆了一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行為屬于什么,幽暗的瞳孔收縮了一秒,沒有接話。
“楚之鴻,你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了嗎?我們之間嚴格說來沒有關系了,不應該再聯系了,你救了我,我從心底感激你,以后也會報答你,但這樣下去,是不對的……”她說到后面,內心隱隱作痛。
“有什么不對,我想怎樣就怎樣。”他蠻橫如常,語態輕蔑,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該按他的預想來進行。
她笑他的荒唐,笑容格外凄迷,“這話你應該去問葉星荷,你問問她同不同意你想怎樣。”
提到葉星荷,楚之鴻的臉色微微一變,深入骨子里的低微無法一下子剔除,只是下一秒,他像個賭氣的小孩冷哼:“我的事,與她無關。”
“可是與我有關!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了啊楚之鴻?”她盡可能的保持鎮定,可他的表現,真的無時無刻不在傷害她的自尊心,“我和小櫟不是你的玩具,不是!”
“你是……我的前妻。”他目光如炬的與她相互凝視,堅決不肯退讓。
“你別搞笑了好嗎,那份合約還在我家里,我們只不過是演了一場戲,有名無實的假夫妻而已,你別拿這個來剝奪我的自由和人生!”
“有名無實?”楚之鴻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目光忽然變得極具危險,“我可不覺得咱們有名無實,你要覺得有名無實,我不介意變成‘有名有實’。”
他的雙關語讓蕭若秋心生警覺,下意識的問:“你什么意思?”
她問的自然是他‘不覺得’那個詞的意思,他卻只是用眼神放肆的在她身上來回游走,表明意圖。
蕭若秋有些心慌,直覺認為楚之鴻應該知道了真相,可是他這樣打賴皮,她又不敢確認,明著說出來的話更不好,萬一他其實不知道,豈不尷尬了。
他卻假裝不知道她問的是什么,故意向她靠近一些,“我的意思當然是圓了‘夫妻之實’啊。”
她羞憤又害怕的往后退,“楚之鴻,你別繞過我的話題。”
可他就是故意在避而不談,關于他這一系列行為的真正原因,他無法向她解釋,不過她自己給出的解釋很正確,他想圈養住她,不準她離開他的范圍,至于怎么定位兩人之間的關系,他根本就沒考慮過。
要讓他為了蕭若秋去放棄葉星荷,他辦不到。這個問題他從沒認真考慮過,或者說壓根兒就沒想過。
“你這女人煩死了。”眼看著她退無可退,他卻突然停止靠近,輕哼了一聲,重新坐回位置,不悅的嘀咕一聲,轉頭望向窗外不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