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櫟今天奔波一天,剛上車就躺在蕭若秋懷里睡著了。她低頭看著兒子那肉呼呼的雙下巴,喜歡得不得了,忍不住親了兩口。
“你應該也累了吧?我媽今天很開心。”夏長生溫柔的說。
她愧疚的低頭,小聲道:“累也是應該的,讓阿姨這么盼著我,真是不應該?!?
“沒事,搬回來住就好了。”這也是他期望的。
蕭若秋手指輕輕的、無意識的繞動兒子柔軟的手,對這個提議沒有任何異議。
今天蕭安梅的情況她看到了,精神方面多多少少是有一點點小狀況,但并沒有夏長生描述的那么糟糕,或許這也只是母子倆合起來雖的雙簧好讓她回來呢?
不管怎樣她都有義務陪在蕭安梅身邊盡孝,她的命是夏家撿回來的。
只是她不知道夏長生會怎樣說服夏振東,那個男人不喜歡她接近蕭安梅,想盡一切辦法讓她離夏家遠一點,他們卻想盡一切辦法讓她回來,也是無奈。
“那我等夏叔叔回來以后,你確定好了我再搬過來,剛好小櫟還有半個月就放暑假了,到時候把小櫟放阿姨身邊由她照顧,也免得她胡思亂想?!?
夏長生點頭,車持續向前開,他沉默片刻,問道:“你近期在忙什么?阿姨那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說的是蕭若秋的母親。
蕭若秋本來打算等蕭萬櫟放假以后再去德國看望母親,現在這個計算依舊沒有改變,只不過店鋪裝修的事有可能會擱淺一段時間。
“等小櫟放假以后,現在也沒時間過去?!彼f的是實話。
“聽說阿姨的狀態不錯。”他由衷的替蕭若秋感到開心。
“嗯?!?
他說一句,蕭若秋就應一句,聊到后面繞來繞去,他實在忍不住,還是說出了口,“小櫟和我說,他爸爸是楚之鴻?!?
“不是?!笔捜羟锵胍膊幌刖头裾J,不帶一絲猶豫,“哥,你知道他和葉星荷的事,他和我領證不過是為了刺激那個女人罷了,我只不過是想借他幫助治好我媽,我和他在此之前彼此都不認識,小櫟怎么可能是他兒子。”
“那小櫟的爸爸是誰?”夏長生側頭望向她,黑暗的車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用沉默回答了他的提問。
他在黑暗中自嘲一笑,斂去苦澀,道:“你不想說,沒關系,但我還是希望你開個發布會澄清一下小櫟的身世,這樣對小櫟好一些?!?
要說不生氣是假話,她竟然寧可和一個不熟悉的人結為‘夫妻’演這一出戲,雖說是為了她母親,可還是讓他備感憤怒,她從來就沒考慮過接受他的饋贈與幫助。
是不相信他的能力,還是害怕和他扯上關系。
“長生哥,這件事就這樣吧,發布會什么的沒必要。”她搖頭,“大家都已經各走各的路、各過各的橋,還專門去澄清一下干什么?!?
“不會,找不到了?!彼挠牡拇鹆艘痪洌八呀洸淮嬖诹?。”
她從來沒在夏長生面前說過這樣的話,以往面對他的追問時,她總是閉口不答,現在這種答復,更讓人覺得她是已經找到了、并且知道了什么結果,才會以這樣的語氣陳述這樣的事實結果。
他心猛的一揪,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難道……是他?”
車廂里靜得可怕,隔音效果好得出奇,外面連一丁點聲音都穿透不進來。
這種靜謐帶有強烈的壓迫感,讓蕭若秋難受。
她強制鎮定,輕笑一聲道:“長生哥你想多了?!?
她說得輕松隨意,可敏感的夏長生還是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和慌亂。他抿著唇,極力克制自己,沒再說話。
車繼續行駛,半小時后抵達蕭若秋的家。
她抱不動蕭萬櫟,又不忍心吵醒他,夏長生主動代替她。
兩人都不再言語,回了家,他將蕭萬櫟安置好并關好燈,來到客廳坐下,看樣子沒打算離開。
她就站在一邊,一臉茫然,“你今晚還不回家嗎?柳月姐不找你嗎?!?
“你坐?!彼赃吪擦艘稽c,示意她坐。
“長生哥,有什么事我們回頭再吧,你今晚不回去的話,就繼續睡臥室,我睡沙發。”她徑直走向大門,“我去把文文接過來。”
“我陪你去?!毕拈L生起身,跟著她。
兩人又一起出了門,來到鄒文文家,這次敲開門,鄒漢不在,鄒朋朋在復習功課,沒人管的鄒文文則在看動畫片。
她和鄒朋朋說明來意,經得他同意之下,抱著鄒文文離開,臨走前還叮囑他早點休息,夏長生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守護著。
回到家,蕭若秋很快就幫鄒文文洗完澡,正準備把她送到蕭萬櫟的房間時,夏長生伸手制止了她,“晚上就讓她和你睡吧,我一會就回去了?!?
“哦,那你回去路上慢一點?!彼蜌庖痪?,讓鄒文文和他道了晚安,才領著她進了臥室,小姑娘沒一會就睡著了,等她出來的時候夏長生還坐在沙發上,身體挺的筆直。
見她出來了,他才站起身,“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長生哥……晚安。”蕭若秋站在門口,目送他消失在樓梯拐角處,才輕輕關上大門,良久,有些悵惘的深呼了一口氣,收拾衣物進了浴室。
洗澡睡覺,一夜無話。
第二天,蕭若秋一大早就起來,喊醒蕭萬櫟,給他重新洗了一個澡,又照顧兩個小家伙吃完早餐,才急忙又小心翼翼的開著素雅留給她的車去了學校,送完兩個小家伙,她又返回家中,洗衣、打掃衛生,結束后急忙搬出畫架和尺子,開始手繪店鋪的設計圖。
現在的平面設計圖大部分都是電腦制作,可蕭若秋更習慣用手繪好后再上傳電腦,效果要真實一些。
之前腦海里的雛形一直沒有落實,現在終于可以實現,她得拿出百分之百的認真。
一整天,蕭若秋都在比比畫畫,上色后覺得色彩不搭,又撕了重來,反反復復上百次,等她回過神來時,墻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下午一點半了。
她竟然忘了吃飯,不過倒也不餓就是了。
她放下畫筆伸了個懶腰,起身活動一下身子,找出手機給徐葉凌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