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師今天怎么這么溫柔,居然就這樣讓他走了?蕭萬櫟還有些發(fā)懵,從認識素雅老師開始,他就知道這是個極其來歷狠心的老師,她一定是披著天使面孔的魔鬼,才會長得那么漂亮。
蕭萬櫟一走一回頭,忽然看到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他停下腳步,疑惑的拉拉母親的手,“媽咪,那是夏叔叔嗎?”
蕭若秋疑惑的轉(zhuǎn)身回頭,那人卻剛好走進入場大門,她看不到熟悉的人影,只當(dāng)是蕭萬櫟在調(diào)皮,還在他耳朵上捏了捏,“逗媽咪干嘛,長生叔叔那么忙,應(yīng)該不會來這里吧,而且莫阿姨懷孕了又在醫(yī)……”她意味到說多了,連忙改口,“應(yīng)該是你看錯了,快走吧。”
蕭萬櫟見自己被冤枉,不開心的躲開母親的手,指向大劇院方向義正言辭的嫩聲說:“我真的看到了夏叔叔,真的。”
“好好,就算是真的吧,音樂會這種典雅的活動,我欣賞不來,不過你夏叔叔應(yīng)該會喜歡,如果來這里應(yīng)該也很正常吧,走吧,這里好熱。”
蕭若秋催促兒子,同時抱起鄒文文,三步并兩步快速來到停車場,將兩個小家伙扔進后座,分別給他們系好安全帶,隨后打開車載空調(diào),才覺得清涼了一些。
“這天越來越熱了,哪都不想出去了。”蕭若秋邊自言自語邊發(fā)動汽車,駛離了大劇院。
而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夏長生剛隨著工作人員的帶領(lǐng)下來到貴賓席找到位置坐下,身后一個隨行保鏢都沒有。
他剛坐下沒一會,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xiàn)在貴賓席,來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還向他遞上一支細細的女士香煙。
夏長生表情淡漠的搖了搖頭,表示不抽,同時問:“什么時候開始?”
“已經(jīng)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還有半小時。”素雅點燃他不接的香煙,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圓形的煙圈,了然的說:“家里有事就別來了。”
“小月在醫(yī)院休息,離得近,我順便過來看看。”夏長生語氣淡淡的,目光一直沒有焦點、空洞的望向遠方。
素雅輕蔑一笑,看著夏長生俊秀的側(cè)臉,“你順便來看看?還真是賞臉,我看你是來我這避難的差不多。”
就算她這樣說,夏長生依然不生氣,表情淡漠的望向遠方。
“你走吧,你這處心不在焉的狀態(tài),是聽不進任何音符的。”素雅吸了一口細煙,趴在前排的座椅上下了逐客令。
夏長生還是不動,坐得穩(wěn)穩(wěn)的,像個雕像,許久才說出一句話,“你今天會登臺演奏一曲嗎?”
素雅想到節(jié)目名單里有一項是專門為蕭萬櫟準(zhǔn)備的,可這小子臨陣逃脫,自然只得她臨時準(zhǔn)備個節(jié)目補上,滿不情愿的嗯了一聲,“看情況吧。”
“我有個朋友她的孩子也在學(xué)鋼琴,不知道學(xué)得怎么樣了。”夏長生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蕭若秋母子,目光柔和了許多,輕道:“本來是準(zhǔn)備把你介紹給他們的,不過他們好像已經(jīng)找到合適的老師了。”
素雅并不知道他口中說的‘朋友’是誰,只是輕蔑哼了一聲,“你知道我脾氣,不是誰來拜師我都收的。”
夏長生點點頭,“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一直沒有提過這事。我那朋友也不喜歡我擅自做主她的事。”他輕緩的嘆了一口氣,又問:“你那個引以為傲的天才弟子呢,他不上臺表演嗎?”
面對老同學(xué)的詢問,想到蕭若秋那個女人對小孩的縱容,素雅就有些生氣,將半節(jié)香煙掐滅扔進垃圾桶,頭也不回的說:“和你無關(guān)。”
今天的交流會,本來還以為可以向同行之間炫耀一下她的關(guān)門弟子,沒想到落湯了。向來高傲的她,難得有想向同行展示一下她的驕傲。
兩人都各懷心事、各自坐著不再說話,時間流逝的很快,半小時很快過去,普通席的位置早已經(jīng)坐滿,貴賓席也陸續(xù)進來好多身份顯赫的人物,不過在看到夏長生在場時,都有些驚奇他怎么會在這里。
是了,昨天夏家出了被暗殺的事件,莫柳月還差點因為這個事件流產(chǎn),夏長生不在家處理公備,怎么來到這里聽音樂會了?
當(dāng)然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上前碰針子,誰都沒有打擾臉色不太好的夏長生,各自對號入座,準(zhǔn)備開始享受聽覺盛宴。
老同學(xué)素雅是了解夏長生的,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音樂會上演奏了些什么,夏長生一點都沒聽進過,從頭到尾都在走神。
音樂會還沒結(jié)束,他便出了貴賓席,獨自一人漫無目的的走在寬敞、明亮、又生冷的長廓上,有種想永遠這樣走下去的感覺。
這是逃避責(zé)任的想法,夏長生輕輕嘆了口氣,將這種情緒驅(qū)趕出去。
空蕩的走廊上回響著他寂寥空洞的腳步聲,噠噠噠,漸漸遠去。
外面的天空掛著烈日,烘烤著人們的耐心,每個人都像是個隱形的火藥,一點就著。
一輛黑色轎車等候在劇院大門口,看到夏長生出來,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下車為他打開車門。
“夏總,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白書程鉆進駕駛室,發(fā)動汽車,猶豫著問,“去公司還是醫(yī)院?”
夏長生本想返回不遠處的醫(yī)院,莫柳月還在那里,可心神不定的他,突然鬼使神差的想要回家一趟看看母親,他望向窗外,道:“回家。”
車駛進大院,不少傭人看到少主子回來,都給予恭敬的站禮,夏長生下了車,向前來迎接的老管家問,“我媽呢。”
老管家有點意外他的歸來,腳步緊趨其后,擔(dān)憂的說:“長生,你回來正好,快上樓看看,老爺和夫人……”
夏長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但看老管家的神情也意識到情況不對,也不在多問,飛速上樓,在三樓樓梯口聽到從父親書房里傳來的哭叫聲。
“都怪你!還有夏家,還有你父親!”
母親蕭安梅絕望的哭聲讓夏長生心驚,這是二十多年來從沒有過的情況。母親一直是溫柔平和的模樣,像現(xiàn)在這種歇斯底里的狀況很少出現(xiàn)。
“你真的瘋了,魔障了,非要鬧得人人皆知你才罷休?”
父親夏振東的聲音從書房里傳出,帶著幾分心疼、憤怒、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