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情似雨漸濃
- 心如蓮花靜靜開
- 余兆蘭
- 2581字
- 2020-09-20 09:44:00
“如果你多參加幾次同學聚會,也許心情會好些,性格也能變得開朗起來,這對你的身心健康是有好處的。”吃飯時嚴冰恒語重心長地說。“常往人多的地方去,常與人溝通,可以預防抑郁癥的發生。”
“你是覺得我有抑郁癥的傾向嗎?”秦芳不快道,“醫生能不能說話負點責,不要輕易對人下結論?”
“我什么也沒說呀!”嚴冰恒感覺無辜的聳了聳肩膀說,“這只是我善意的建議。”
“這樣說來,你很受女孩子的歡迎,就是你經常參加同學聚會的緣故嗎?”秦芳明亮的眼眸里含著嘲笑。
“反正我很少有心情郁悶的時候,和同學們說說笑笑,什么都過去了。”
秦芳咀嚼著飯菜,一邊說:“這點我和你迥然不同,我不喜歡無效社交!”
“什么是無效社交呢?能夠讓你生活愉快,難道不是效果嗎?而且是很重要的效果。”
她滯緩地搖了搖頭,肯定的說:“生活是你自己的,能否愉快,全在你自己的開解,別人起不了什么作用。”
“在你看來,一切不能給你的公司生意帶來幫助的交往,都是無效社交嗎?”
秦芳沒料到他的言詞如此犀利,不由得抬起眼簾來迎視著他的目光說:“是的。”
“那么我們的交往能夠帶給你什么好處?你為何愿意接納我呢?”
秦芳怔了怔,勉強微笑道:“我沒說要接納你,如果你覺得這種交往無趣,隨時可以離開。”
嚴冰恒面孔紫漲地難堪道:“像你這樣的女人,真是曠古少有啊!”
“呵呵!對不起,我只是性格直爽,實話實說而已。”秦芳笑道,“作為男人,或許你覺得自尊心受不了,可是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我這種女人的好處——對朋友我絕沒有欺騙,人生苦短,我也不會強迫自己和他人做任何不情愿的事!”
嚴冰恒暗自長吁一口氣說:“當然,你有你的優點,是其他女人都比不了的。”
秦芳微微一笑,埋首吃飯。
“或許很多時候,你不過口是心非。”他意味深長地微笑著說。
“什么意思?”
嚴冰恒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說:“你那么愛韋伯,他又是個富商,那你的廣告公司是在他的幫助支持下成立的嗎?”
秦芳冷傲地揚了揚眉毛說:“這點你沒問過他嗎?”
他咬著嘴唇沉默的搖頭。
“既然連我的祖宗八代都問起了,為何偏偏忘記問這個?這不是你最關心的嗎?”
“芳芳,你不要激動,我只是隨口一問——”
秦芳索性舉起手邊的紅酒杯來,一飲而盡道:“我愛他這些年,什么也不圖,什么也沒得到,這是他應該向你說明的。開公司時,最困難的時候,走投無路之際,我確曾打算向他借點錢。可是父親說,做人要有骨氣,咱們把老家的房子和地賣了就差不多了吧!所以我至今也沒向他提過錢!”
嚴冰恒有些心痛愧悔地接過她手里的空酒杯,輕輕擱在桌上說:“對不起,芳芳。”
秦芳似乎有點不勝酒力地扶住自己的額頭,微笑道:“我知道世人都會有點猜疑,懷疑我愛他到底是為了什么!其實我對他沒有任何目的,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了,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就像春天到了,花一定會開;開得最艷麗最奔放的時候,就一定會凋謝!呵呵!萬事萬物,誰能違背自然的規律和現象呢?世間有哪種真摯濃烈的感情,能不被歲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消磨殆盡?……”
“好了,你不要太傷感了,也許我不該這樣問你吧!”嚴冰恒聲音低沉地說著,話鋒一轉:“但這不是正好說明,你原本也愛無效社交嗎?你并非像你嘴巴說的那樣,唯利是圖,你乃口是心非的女人呀!”
她一時有些眩惑,半晌才說:“可是那些失聯許久的同學,我真的不愿見他們,也沒什么必要見面了!”
“我在美國和中國的同學,也有很多沒聯系了,關系好走得近的,通共也只有那么幾個。這很正常啊!”
“呵呵,你還有幾個,嚴格的計算起來,我只有一個!”秦芳笑道,“就是剛才打電話來的這個人。我還愿意坦白告訴你的是,現在我們的關系若即若離,就是藕斷絲連的狀態。”
“為什么會這樣呢?”嚴冰恒不禁驚異道。
“在你人生最低谷的時候,沒有人對你伸出援手,讓你看透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現在我的事業已經走出瓶頸,踏上坦途,我還需要那么多的所謂朋友嗎?”
嚴冰恒若有所思道:“我懂了。黑暗中無人攜手,光明時一片輝煌燦爛耀花了眼,你自然也看不見朋友的臉!”
秦芳感激地在桌邊握住了他的手。
下周一個春雨連綿空氣馥郁的雨天,他們并肩攜手地在距離他們工作地址都很近的朝陽路閑逛時,邂逅撐著透明的油紙傘,獨自一人徜徉在街頭的霍思雨。
兩個女人目光相觸的一瞬間,秦芳竟畏怯羞縮地漲紅了臉,但旋即鼓起勇氣伸出手來:“你好!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
遲疑地拉拉她的手,思雨冷淡地說:“我也沒想到。”
嚴冰恒未免有些尷尬地微笑說:“大雨天的,你又是一個人,沒開車出來嗎?”純粹是沒話找話。
霍思雨笑道:“如果開車了,我還能遇見你們嗎?不是誰都有這種好運氣吧?”
秦芳側過身去,興味盎然地注視著斜對面的一家花店門口擺放的五顏六色的盆景,耐著性子等待他們的談話結束。
同學倆不咸不淡地寒暄了幾句,霍思雨忽然扭過頭來,刻意打量著她說:“秦總,難得你這樣一個大忙人,居然抽空出來陪我們嚴大醫生軋馬路,看來他的魅力不淺啊!”
秦芳瞅了瞅她,一時竟不知作何回答。嚴冰恒見狀,連忙從旁插話說:
“你的工作有著落了嗎?”
霍思雨頓時愁容滿面道:“沒有呢!應聘面試了好幾個單位,我都不想去,只想干我的專業本行。可是我爸媽開始催促我上班了,繼續在家里玩,真不是事兒!”
“可惜我們醫院暫時不缺人,”嚴冰恒聲音低沉地愧疚的喃喃說,低下頭去。“唉!讓其他同學幫忙再打聽一下吧!”
霍思雨似乎并不為自己的前途十分擔憂,反倒覺得對秦芳有冷嘲熱諷的義務,于是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說:“秦總,你好像胖了,臉頰都比上次在公司見你時豐腴了好些呢!”
“哦,是嗎?”臉泛紅暈的秦芳惶惑不安地應道,一邊不自覺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
嚴冰恒衛護地蹙眉道:“心寬才能體胖呢!再說身體胖了是好事啊!”
霍思雨瞧著秦芳的窘態冷笑道:“你覺得是好事,可是對我們女人來說未必如此,也許是災難呢!是不是啊,秦總?”
秦芳訕笑道:“在這點上,男女的觀念總是大相徑庭。也許我該控制一下日常的飲食了,謝謝你的提醒!”
嚴冰恒不滿意的轉過頭來凝視著她,眼神里流露出明顯私有的感情。
霍思雨分明看見,不禁嫉妒心痛的喃喃說:“祝你們愉快!我該走了。”決絕地轉身離去時,嚴冰恒忽然叫住她說:
“奚小娟怎么至今都沒去醫院找我復查呢?你知道為什么嗎?”
“哦,大約她已經痊愈了,就懶得復查了吧!你又那么忙,何必給你添麻煩呢?”思雨冷淡地陰陽怪氣地說。
“同學之間,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話?再說那是我的工作呀!”
“這話你跟她說去吧!我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