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嫣然與她說這些不過是為了讓嵐月吃醋妒忌罷了,但見她如此反應,顧嫣然覺得沒趣極了。
不待一會,車隊便停了下來,嵐月拉開轎簾一詢問,才知車隊誤打誤撞路過了一個山谷,山谷是在瀑布之下,風景秀麗,水質清澈,還有微微的山風劃過,很是涼快。
到了山谷后,幾個侍衛帶著隨從在下游摸魚,而嵐心與嵐月便在瀑布之下,將腳放入清水之中,感受著涼水的滋養,兩人一言一語的說著話,說著說著還玩鬧了起來。
顏寒卻是想不通,這兩人的關系何時這樣好了。
嵐月忽的想起了從前在山野里,她兩玩水的時候總會許愿天上掉下個美男子,便打趣道。
“你說,這里會不會掉下來一個美男子啊。”
嵐心輕笑一聲,還沒來得及搭話,卻見一黑影從瀑布上方掉進水里,濺的兩人渾身都是水。
嵐月心想,這愿望是靈驗了?
她走過去將他翻過來一看,是一白須長發的老者,身上處處是傷,似是剛被人襲擊過,而他們腳底下的水也被漸漸的被浸染成了血色。
她們來不及多想忙著喚著侍衛將他抬上馬車,交與張太醫診治。
一直到了漢州的客棧,那傷者才醒了過來,嵐月與嵐心想著過去看望一下,卻聽到了兩個侍婢的對話。
“你可知,今日我們救的那個傷者竟是傳說中的聶神醫,別人都說他是在世華佗呢。”
“是嗎….”
聽到這,她兩相視一笑瞬間有了主意。
用午膳之時,嵐心試探性的問道。
“老爺,你可知被我們所救的老者是傳說中的聶神醫呢,聽說醫術很是高明。”
顏寒放下筷子,這個他倒是不知。
“那若真是聶神醫的話,我們可帶上他與我們隨行,等回了宮里在太醫院給他一份差事。”
嵐心握住顏寒的手,輕笑著說道。
“老爺,這太醫院可是每個大夫都想進的,怎能這樣草率決定,不如這樣,我們可先試下他的醫術,看看是否是浪得虛名啊。”
她莞爾一笑,看了看荊安然。
“正好安姐姐常年身體不佳,不如讓聶神醫給她治上一治,說不定會有奇效的。”
顏寒了然的點點頭,似是同意了她的想法。
而荊安然卻是想拒絕的,若是這次被顏寒發現她是裝病,豈不是要被治了個欺君之罪,所以她便一直用話語推脫。
嵐心沒有理會她的借口,多番的曉之以情,再加上顏寒在身邊搭腔與嵐心站在一處,荊安然也沒了拒絕的借口,只得同意了下來。
而在一旁看戲的嵐月,內心只想著好戲可要開場了。
待聶懷終于可以下床,便要去給荊安然把脈了,他并不是要入了皇宮當太醫,不過是看在他們救命之恩的份上,才愿意給荊安陽診治。
可他們敲了敲荊安然的房門,卻很久都無人回應,推開門卻發現她并不在屋內。
這時,荊安然的貼身侍婢慌小沅里慌張的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安夫人她失蹤了。”
嵐月與嵐心對視了一下,心想著這荊安然為了逃避竟開始做戲了嗎。
荊安然迷迷糊糊的醒來,卻見自己在一個山洞之中,身體還疼痛的不能自已,她暈暈乎乎的想起,方才自己想在床上歇息會,卻不知怎的暈了過去。
正在她出神之際,一個窈窕的身影走了進了洞內,待那人走近,荊安然看清了她的面容之后,卻倒吸了一口涼氣,荊安陽不是燒死在鎮主府了嗎,怎會出現在這里,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荊安陽見她如此神情,心中自覺開心。
“姐姐,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沒死在鎮主府啊,姐姐你且放心,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未死,我怎么舍得這樣早就死去。”
荊安然虛弱的說不出來話,她不知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若是她沒死,那自己殺死她雙親的事情,她可曾知道?
荊安陽坐到她身旁,手里把玩著胸前的青絲。
“其實我本來很是想死,可那日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他幫我找來一具與我身形相似的尸體,他不但將整個鎮主府都燒了,還將我體內的致啞藥草吸了出來,姐姐你應當很想讓我死吧,這樣你的身份從此便再也無人知曉了。”
她笑著看向她,用力摁住她身上的傷口,傷口開始滲出了鮮血。
“不過,我是不會讓你死的,我會時時出現在你身邊,讓你每日都提心吊膽,姐姐怎么說你也該謝謝我,若不是我,你裝病的事情可就要暴露了。”
荊安然疼的皺起了眉頭,話雖這樣說,但現下她卻覺得此事終歸是得不償失。
荊安陽撫平了她的眉頭,嘴里說著。
“姐姐,柳惜言已經知道了你所有的秘密,難保有一日她不會告訴別人,所以你身上這傷是誰造成的你應該知道了吧。”
荊安然怔了一下,此事嫁禍給她確實是個絕佳的機會。
荊安陽明白自己已說中了她的心思,便走出了洞外,臨走時還說了一句。
“姐姐且放心,這洞很是好找,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尋到你了。”
果真如她所說,侍衛們很快便在客棧不遠處的山上尋到了荊安然,許是身上傷口太多的緣故,找到她時,她早已暈了過去。
待她醒來身邊只有小沅守著,身上的傷口也已包扎好了。
見她醒了,小沅便趕忙去跟顏寒說了一下,顏寒當時是陪在嵐月身邊的,便帶著她一起去看了荊安然。
荊安然面對顏寒的詢問并未嫁禍給嵐月,只說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了,她明白,若是此時說出嵐月,顏寒定然是不信她的。
而嵐月卻捕捉到了她搖擺的神情,心想著這荊安然定是有什么事進行了隱瞞。
荊安然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抹黑嵐月的機會,待她能下了床后,便緊著去找了墨雪明。
“墨大人,其實我看到那傷我的人是誰了,但卻始終不敢說出來,現在老爺很是寵愛她,我就算說了出來,老爺也是不會信我的,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想個法子。”
墨雪明怔了一下,莫不是嵐心?畢竟現在可是嵐心最為受寵。
“可是嵐夫人?”
荊安然搖搖頭,顫顫巍巍的說道。
“自然不是,嵐妹妹那樣心地善良怎會做這樣的陰險之事,更何況當初她還請求老爺讓聶神醫給我治病。”
墨雪明放心的舒了一口去,
“那到底是何人?”
荊安然看了看四周,才假意害怕的說了出來。
“是….柳夫人,可能是因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才想要殺人滅口的吧,但我真的很希望是我自己看錯了,畢竟她平日里很是乖巧懂事,我真的無法想象她竟是這樣的人,或許她只是一時犯了糊涂。”
“夫人到底是知道了她什么秘密?”
荊安然慌亂的揪著手里的帕子,顫抖的說道。
“鎮主夫人的雙親好像是她殺的,因為他們發現殺害鎮主府一家的是她,所以她才痛下了殺手,當然她燒了鎮主府的主要原因是因為當初鎮主夫人下藥毒害老爺,她去要解藥不成,才下此毒手,其實說到底她還是為了老爺。”
“那這也不該是她殺了這樣多的人的理由!我這就去稟告老爺,讓他依法處置了她!”
誰知荊安然竟阻止了他。
“不可,空口無憑,老爺是不會信的,再說了柳妹妹平時都很溫柔懂事,說不定只是一時糊涂,不如我們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墨雪明靜下心來,才想到現在確然沒有證據,顏寒定是不會信的,但通過此事他瞬時覺得荊安然真是善良,被人傷的那樣重卻還愿意給歹徒一次機會,可老天卻給了她一副這樣病怏怏的身體,當真是不公。
荊安然阻止墨雪明自然不是良心發現,她不過是想從顏寒身邊人下手罷了,正好還讓自己樹立了善解人意的形象,倒是不虧。
而她剛才說的那一席話,她也不過是現編的罷了,嵐月有沒有去過鎮主府她其實是不知道的。
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墨雪明并沒有就此放棄揭穿嵐月,他想嵐心現在是最受寵的,她的話顏寒定然是會信。
聽完他的敘述,嵐心差點沒掀了桌子,這荊安然竟敢這樣污蔑嵐月,不過她怎么可能讓荊安然得逞。
“你怎么這樣就信了她的話,她空口無憑的,她說是誰就是誰了,說不定她是在嫉妒柳姐姐現下的寵愛呢?”
墨雪明卻反駁道。
“怎么會,安夫人一向與人為善,怎么會誣陷別人,倒是柳夫人,從前便沒有什么正形。”
嵐心頓時失語,這墨雪明這樣單純嗎,女人的話怎么能說信就信,可就在這一剎那,嵐心突然想出了一個極好的主意。
“其實安夫人的傷是我弄的,與柳夫人無關,你與我交好我也就不瞞你了。”
墨雪明怔了一下,他怎么都不愿相信自己喜歡的人,竟是一個會隨意綁人的歹徒。
“怎么會是夫人你?你為何要這樣做?”
嵐心輕笑一聲,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過幾日你就知道了,我做這些可都是為了柳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