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廖美又把玲兒約到家里來。最近廖美都沒有怎么處理公司的事,除了能在公司解決的,也是處理完了就回來,出差就更不用說了,她一次都沒有去過。
她覺得現在能和女兒待在一起,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比做任何事情都幸福,她年紀大了,不想在公司折騰,反正她走后什么也帶不走,唯一能帶走的就是和女兒的幸福時光。
玲兒就在旁邊看著廖美做點心,今天又是不一樣的點心,她好羨慕會做飯,會做點心的女人,其實男人也一定很喜歡,廖美一邊和玲兒聊天一邊做點心。
“你要不要來做你喜歡的圖案?”廖美溫柔的語氣,仿佛就是母親對帶女兒的寵溺的口吻。
“???可以嗎?”
“當然可以,來吧。”說著把玲兒拉過來。又道:“你看,這里有很多模板,你選哪個都可以,等烤熟了,回去帶給一澤?!?
玲兒笑道:“嘿嘿~好,那...我選這個,嘿嘿,這個豬豬嘴適合他,哈哈,我是不是太壞了。”說著玲兒把模板扣了上去,印出一個小豬的形狀餅干。
廖美看著玲兒這樣開心的笑,她真的感覺很滿足,如果不說,能這樣和她度過余生,也很好,雖然她不會叫媽媽,但總比恨自己的好。
廖美看著餅干的圖案,都是比較丑的圖案,忍不住道:“你這壞丫頭。”
“嘿嘿~~唉,廖阿姨你等一下。”
廖美木的停止動作,玲兒拿起紙巾把廖美臉頰上的面粉擦掉,這一個動作,就融化了廖美的整顆心,她紅著眼眶,抓住了玲兒的手,她真的好想開口,好想聽她喊一聲媽媽。
玲兒看著廖美要落淚趕緊的道:“廖阿姨,你怎么了?”
這一句話叫醒了廖美,她剛才差一點就說出來了,廖美擦去眼角的淚珠,搖搖頭道:“沒事,我把這些餅干送進烤箱。”
兩個人就在沙發上等待的時間聊會天。
聽到烤箱的提示音,廖美起身去烤箱前拿出已經考好的餅干。
這是,廖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玲兒喊道:“廖阿姨,你電話響了?!?
“你幫我拿過來吧!”
“哦,好!”
廖美的手機在茶幾上的包里,玲兒拉開包的拉鏈,拿出手機的時候,順便有幾張照片被帶了出來,玲兒下意識的去撿這些照片,一不小心眼睛就掃在了上面,當看清上面照片的時候,她的手木的停住,身子也跟著一怔。這是自己的照片,自己太熟悉不過了。
“怎么了?”廖美感覺玲兒還沒過來,抬頭看去,就看到玲兒蹲在那里,廖美還沒有察覺到,她放下手上的餅干,將近走到跟前的時候,玲兒拿起照片站了起來,廖美的視線從玲兒的臉上,移動到她的手上。
當看到玲兒手上的照片時,她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敲打了一下,她趕緊上前試圖搶過玲兒手里的照片,卻不料玲兒的動作更快,把手抽了回來。
不可置信的望著廖美:“你為什么會有我的照片?”
廖美復雜的情緒,難以啟齒。
玲兒知道這是福利院的照片,每年都會照一張,而她有福利院的照片,就證明她如果福利院了,她去福利院找自己了。
看了廖美的表情,玲兒仿佛都明白了,但還是想她親手說出來,眼眶里氤氳這水霧,又吼道:“你說話呀?”
廖美依然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怎么解釋。
玲兒聲音顫抖的問道:“這是福利院的吧?告訴我,你為什么會有這些照片?”玲兒說的幾乎每一個字都是重音。
廖美突然抬頭,自責的道歉:“玲兒,你聽我說。”說著雙手握住了玲兒的胳膊。
“好,我聽你說,我看你要怎么跟我說?!?
廖美淚流滿面的懺悔道:“你是我的女兒,你原本的名字叫陸曉菲,菲菲,媽媽終于找到你了?!?
玲兒冷聲道:“那又怎樣?”
“以后,你就媽媽疼愛了,媽媽一定會非常疼愛你。”
玲兒沉默了良久才冷哼一聲道:“所以...你現在想回來找我就來找我是嗎?我憑什么接受你?”
“對不起,對不起,玲兒,都是媽媽對不起你,我知道,我沒有做到一個媽媽的責任,我...”
玲兒一氣之下甩開了她的手,并打斷她:“所以...你現在是在負媽媽的責任?二十五年了,你沒有付過責任,我現在長大了,你來說負責任?哼,我用的著嗎?我有我的男人來呵護我,我用不著你?!?
“媽當時真的是迫不得已,真的是有難處?!?
廖美越是這樣說,玲兒就越覺得,她不是彌補自己的,還是彌補她自己心里的愧疚,玲兒哭著喊道:“呵,是什么樣的難處,讓您連女兒都可以不要?我一直以為我不是父母拋下的,而是不小心丟的,他們只是還沒有找到我,當初你既然扔下了我,為什么現在還來找我?”
廖美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我知道你很恨我,所以我會盡我所有來彌補你,媽不希望你能原諒我,但我只想要你給我一個能和你相處的機會,好不好?”
玲兒仰起頭,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情緒平穩一點,卻還是控制不住心底的情緒,一邊流淚一邊質問:“彌補?我的童年我的青春你彌補的回來嗎?別人的童年都是被父母的關愛長大的,可我呢?我的童年都是陰影,被欺負了都要忍氣吞聲,你要我怎么原諒你?我告訴你,我沒有媽媽,我永遠都沒有父母,既然我小的時候沒有你們,我現在依然可以沒有你們?!?
說完玲兒要離開,廖美上前一步,擋在了玲兒面前,雙手又試圖去握玲兒的手,廖美剛想開口說什么,玲兒一把甩開她怒道:“夠了,別說了,是不是今天我沒發現這張照片,你一直打算不告訴我?讓我這樣融洽的跟你生活下去?你怎么這么自私?!?
廖美哽咽出聲:“不是的,不是的,我還沒有想好要怎么跟你開口?!?
“那我今天就告訴你,我不需要你,我二十多年了都沒有需要過你,我現在依然不需要你,你現在想認我了,二十多年前你干嘛去了?你只顧著你自己,你自私,你貪婪。”
“玲兒,你聽媽媽解釋好嗎?媽真的是有苦衷的......”
“苦衷?哼,苦衷就可以成為你拋下我的理由嗎?難怪你會對我這么好,還送我生日禮物,這個還給你?!闭f著玲兒把脖子帶的項鏈扯了下來扔在了地上,繼續道:“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說完玲兒把手上的照片摔在了她廖美,一把把她推在了沙發上,跑了出去。
多么可笑啊?自己的母親送自己尋愛項鏈,原來都是別有用心的。
“菲菲......”廖美站起身喊道??闪醿号艿暮芸?,已經不見了人影。廖美手捂著臉,身體就像被什么抽空了一樣,全身都在顫抖,她無力的蹲下身,悲憤懺悔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