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心貞緩緩抬起頭來，“對，我之所以到這個時候才找你，就是因為我一直沒作好準備，但現在…我已經準備好了?！?

“你知道我是被許歆怡送進精神病院的，但是你不知道她這么做的理由吧？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個理由”，袁心貞注視著手中的咖啡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在自言自語。

雖然她已經盡力表現得不那么緊張了，但陸啟軒還是一眼就看出來她的緊張情緒了，“哦？你是不是弄錯對象了？這種事你應該告訴的，是你的兒子而不該是我吧？”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但請你相信，我絕對沒有弄錯任何事”，袁心貞有些擔心陸啟軒不想繼續聽下去了，急急忙忙地往下說，“這個理由與你有關，與你們陸家有關！”

這話倒是引起了陸啟軒的興趣，聰明如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她所要說的一定是幾年前陸家的事，“既然這樣，還請許夫人示意?！?

袁心貞將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站起身來，向陸啟軒彎了彎腰，“在這之前，我要對你說聲抱歉，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查這件事，卻沒有早點告訴你。另外，我希望你答應我，不要因為這件事而針對司羽，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陸啟軒有些警惕地瞇了瞇眼，她這么說的話，很明顯當年的事與他們許家是有關系的，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至于你沒有早點告訴我這件事，還真怪不上你，請坐?！?

“大約六年前，家里來了一位姓陸的客人，基本上這種時候我都是那種應該藏起來不能被外人發現的存在，但人總是會有莫名其妙的時候，鬼使神差的我就是想讓別人知道許家還有一個我的存在?！?

“可是在經過許歆怡房門的時候，我突然就后悔了”，袁心貞的思緒就這樣拉回了六年前的那一天，就是現在臉上都能看見悔意，“因為我聽見了不該聽見的事，還偏偏嚇得驚慌失措，被許歆怡給發現了。”

陸啟軒挑眉，“我想，這就是你被她送進精神病院的理由了，但你想要告訴我的應該就是你當時所聽見的內容吧？”

“沒錯，那位姓陸的客人叫陸展云，就是你的大伯，他們之前說了什么我沒聽見，但他最后的那句話我卻從來就沒有忘記過”，袁心貞抬起頭看著陸啟軒的眼睛，“他說，‘陸展圖絕對想不到陸家會毀在他的手里，許董，就看你的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陸啟軒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他知道當年的事一定和陸展云有關，但從另外一個人口中聽到這件事，憤怒還是只增不減，本來就面無表情的臉，變得更加駭人了。

見陸啟軒臉色大變，又好半天沒說話了，袁心貞心跳猛地加快，總覺得下一秒他就會對著她掀桌子了，“陸總，陸總？”

“不用這么大聲，我能聽見”，陸啟軒緊皺著眉頭，“所以…你為何要選擇現在告訴我？怕我知道后為難許司羽？”

袁心貞沉默了一下，微微點下頭，“對不起，正是如此，一方面這件事已經壓在我心底很多年了，我實在承受不住了，另一方面就是擔心你會為了六年前的事針對司羽。”

說完這句話，袁心貞就不再往下說了，陸啟軒知道她在等什么，無非就是想要他的一個承諾，一個不會為難許司羽的承諾，比起許歆怡，袁心貞倒也算得上一個好母親了。

“既然我之前就已經答應不會針對他了，那么就一定不會，至少不會因為這件事為難他，除非他和許歆怡是一樣的人?！?

得到他的再一次承諾，袁心貞連上終于有了笑意，“不不不，不會的，司羽是個怎樣的人，你這段時間應該也已經看清楚了，況且常晴也很清楚不是嗎？”

陸啟軒不再理她，起身就準備離開，他明天一早就得飛比利時，就算和常晴還處于冷戰時期，但他還是控制不住想早點回去見到她。

“陸總，請等等”，袁心貞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事沒說，直接上前攔在了陸啟軒的面前，“那件事雖然是許歆怡做的，但常晴她……”。

陸啟軒像是猜到了她想說的話，立刻就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這件事和她有什么關系嗎？”

袁心貞被陸啟軒反問的一愣，不是她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只是她實在是太驚訝了，他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常晴是不是許歆怡的女兒嗎？

陸啟軒沒再給她任何機會將疑惑問出口，抬眼看了吃驚的她一眼，什么都沒說就走了，留下袁心貞在原地傻眼。

常晴忍受了一整天的流言蜚語，不過在陸啟軒身邊上班的時候，也不是沒經歷過，她都快對這些免疫了，倒也沒受多少影響，只是有點佩服易藍心的辦事效率罷了。

不過歐語卻是個坐不住的人，一整天就和好幾個聊八卦的吵過架，好像被說的人其實是她一樣，“小晴晴，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窟€坐在這里悠閑地喝咖啡？”

“你錯了，我要是有了反應，不正好讓那個想看我笑話的人得逞了嗎？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常晴一本正經地向歐語傳授她的作戰經驗，認真到歐語差點就真的相信了。

歐語認真想了好幾秒，然后點點頭，給常晴的話定下來結論，“你不要再開玩笑了，我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明明知道這件事的人就我們幾個啊，怎么會傳出去的呢？”

常晴白了她一眼，“不是，我哪里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了？就像你說的，知道的人就是那幾個，當然就是其中一個傳出去的了，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只見歐語嘴巴越長越大，眼珠子都快被她瞪出來了，總結一下她現在的表情就是四個字：不可置信，“不是吧？小晴晴，難道說…難道說…你你你…你在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