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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寒至月誅心

紅傘白衣,臨海而立,如海上明月,映入天海之間……巨浪翻騰,一紙書信碾碎成灰,飛流入海。天海壯闊,容納天地萬千,卻化不了,解不開滔天恨意,刻骨怨仇……

東離國承明殿,離紹寒一人獨坐龍椅之上,精致冰冷的五官泛著冷意,眼中卻流露出復雜,龍案上平鋪著一幅畫,畫中女子明眸皓齒,戴著銀質蝴蝶面具,在一片開得茂盛的鳶尾花叢中……手指輕撫上容顏,如此明艷……似寧靜午時一抹暖陽。

“昔日,月白作此畫,朕屢次討要不得,便自己偷來原畫臨摹一幅。呵呵……貞兒,那個時候,可曾想到有今日局面……”

“皇上,密信送達,丞相已經布置妥當,詢問皇上何時啟程?”

暗衛出現在大殿,單膝跪地稟告,離紹寒迷離的神色清明些,冷然道,

“今夜子時”

暗衛得到答復,頃刻消失。龍案上的畫卻燃燒起來,火光照紅了帝王容顏,灼傷了男子雙目……

“貞兒,不要再這么痛苦的活著了,荼害天下,負罪而行……讓朕,親手了結這一切。為了你,也為了朕,為了東離國,為了天下人……”

紅色火焰,燃不盡情與義,愛與恨,生與死。

承明殿外,高公公瞥了一眼殿中火光,漠然轉身抬頭望著天空皎皎月光,彼時尚對月長嘆,今朝僅剩冷漠。自未央宮舊主走后,一切都變得那么諷刺而可笑。后宮獨寵一人,變成佳麗三千,前朝名臣良將,換做外戚親信。如今三國鐵騎聚兵天海,那個人,為愛一生執念,為恨執念一生……終究要拿回屬于她的一切……

執燈小公公見他望天,疑惑問道,

“公公,可是要變天了?”

送走北冥凰與上官云輕,江憶雨獨自一人走進房間,關上房門的剎那,吐出一口血,胸口心臟處肌膚裂開,血流了出來……靠著房門,坐在地上,淡定的從懷中取出一個金色藥瓶,服下最后一顆百靈金丸。手掌撫上心口,內力傾注之下,血流的速度慢了一點……

澄澈的眸子里沒有詫異,靜謐的房間里,更為靜謐的是她清淺的呼吸。長發捶地,眉眼本是清秀,如今瘦了皮相,眼窩深邃了,多了艷麗,粉唇煞白,面龐棱角分明,身軀骨瘦如柴。她就那么靜靜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手放在心口,不停灌輸著內力。

聰慧如她,第一次驚奇且驚異于心臟有異,第二次,第三次……她便明白了。尤其是,她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流逝……

龍衛抬著金紗紅幔轎子,轎中人捂著自己的心口,那里裂開了,血卻流出的越來越少,正在慢慢愈合……殷紅朱唇變蒼白……

“心兒……你的記憶……”

江憶雨放下手,心傷重新愈合,就像從未裂開過一樣。那些桃林雪山的夢境,她渾身是血,無聲無息躺在雪地里的畫面……最近,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她還想起了一些無影樓,暗影諜者的過往……這些頻繁出現的殘片記憶,告訴她,曾經遺失了一段記憶……然而,時至今日,殘片斷影中,她拼不出一段完整的畫面。

掙扎起身,擦盡嘴角血跡,脫下染血白衣,換上黑甲,長發扎起,匕首放置長靴,腰間別上軟劍,推開房門走出去,府衙外一萬黑甲軍已經整裝待發。

遺失記憶也好,心臟有異也罷,為了走通這條路,秦貞早已沒有生死,一無所有,唯有繼續走下去。

跨鞍上馬,商洛宸將馬栓握在她的手里,望著她,

“可想好了?”

“嗯!”

突破月白在暮川海岸防線,必須有人帶兵突圍,奇兵攻擊。

“王爺,治理瘟疫,星河諸事,拜托了!”

“本王待侯爺凱旋!”

江憶雨握緊馬繩,聽了商洛宸一番囑咐,率領黑甲軍從天海八郡,向東南陸上進攻。

四國每一場戰爭,不乏各國密探,江憶雨率領黑甲軍突襲暮川屬于秘密行動,因此為了掩人耳目,除了深夜行動之外,攝政王調令守衛商瀾國與東離國邊境的齊楚將軍打破兩國國界,進攻兩國一直爭奪不休的邊境城池,借此擾亂東離國視線,助江憶雨暗中奇擊。

天海氣候潮濕,動輒風起云涌,靈兒碧瞳失了魅惑之力,與尋常黑貓無異。自從來到天海,便縮在羽樓。月白抱起日漸發懶的黑貓在自己懷中,赤足行走在琉璃地面上。流沙聚散落入八卦,月白臉上一直蓄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天命難為!你說呢,靈兒”

江憶雨率領黑甲軍從風海城,繞道和池城入東離國東南邊境處。攻下天海八郡之戰略布局,就是為了繼海上登陸一條路之后,還能陸上登陸。灌木叢林中,黑甲軍隱秘埋伏在此。三十里之外的城樓上,三架火炮炮口向外,城樓守軍把手嚴密。

“侯爺,你看”

順著將領指向看去,城樓拐角處,有士兵拿著遠視筒在觀望。

“潛藏如此隱蔽,莫非城中有埋伏?”

江憶雨接過將領遞上來的遠視筒,觀察許久之后,下令夜襲。

天海今日忽然下起了雨,許多城池出現了洪水,此情對于疫情來講,自是不利。攝政王緊急調動人力物力,分配各城抵抗洪水,防止釀成災情。天海海水照映著落日余暉,紅藍相接,天際呈紫變黑。

長索鎖城墻,騎兵索繩而上,速度極快。不待城樓上士兵反映過來,他們指揮火炮的士兵脖頸噴血倒地。騎兵點燃城樓火把,城外騎兵得到信號,破城而入。江憶雨并沒有在入城士兵行列之中,而是隨第一支攀城騎兵一起登上城樓。生擒那些以遠視筒探敵情的士兵。一共四人,皆穿著東離國士兵服飾,四人被刀抵著跪在城樓上。城內守軍已經與入城騎兵展開巷戰,喊殺聲拉開了天海第二場戰爭。

江憶雨看了一眼四人,手里把弄著遠視筒說道,

“你們是月相親兵……”

四人沉默不答,江憶雨也不理會,繼續說道,

“東離國就算加固邊防,月相也不會派遣自己親兵前來,人之底線,怎能隨意舍棄??磥?,月相早知本侯會來攻城。”

“哈哈哈……”

江憶雨話落,其中一個士兵忽然大笑起來,猛地抬起頭來,像看一件死物,一個死尸一樣看著江憶雨,眼神惡毒,面容扭曲,無比陰狠的說道,

“不錯!由離坎卦,流沙亂象。丞相知道,你等不了。故派我等前來,送你一程!”

“侯爺,小心!”

“??!”

暗器流光,快若驚雷,銀光乍現,自腰間飛起,似銀蛇捕食,暗?;亓?,刺入縱身逃跑之人咽喉。鮮血噴灑濺滴軟劍,頃刻紅血入銀劍,滴血未沾。

“侯爺,您沒事吧?”

“無妨!”

江憶雨收起軟劍,一絲擔憂浮上眉間。此時情況,定是月白算到她會從天海八郡借道,陸路進攻,打開突破口。但是,親兵偵查尚未撤退,可見月白雖洞悉意圖,尚不知具體何時會攻城?這些親兵言語中,似對機密了如指掌。莫不是,一旦她開始行動,主動出擊,月白便有計劃要啟動?

天海的海風吹不進內陸,江憶雨站在城樓之上,卻聽見狂風襲來,風浪滔天,這風聲完全淹沒了身后城中震天廝殺,戰火殺戮。

“報——!侯爺,暮澤城出事了!”

通報騎兵盔甲染血,鮮血飛濺黑甲面具,染紅他半邊臉。恍恍惚惚間,她仿佛看到了一襲玄衣,渾身是血,釘入石壁的那個人……

江憶雨神情恍惚,喃喃似囈語,

“由離坎卦,流沙亂象……等不了……送你一程……不——!全軍撤退,回援暮澤!”

“侯爺!城池即將攻下,此時不可退呀!”

“棄城!撤!”

巨大的痛苦從幽冥地獄而來,靈眸艷目充斥著暗芒,發白的雙唇浸出血色,強壓下胸中氣血,飛身上馬,長鞭縱馬飛馳,帶著黑甲軍馬不停蹄返回暮澤……那堅挺的脊梁在顫抖……棄城而去,無功而返……她慌了……為未知的命運,而慌亂了……

羽樓主位之上,紫金龍袍帝王逗弄著靈兒,月白將組裝好的弓箭呈遞上來。

“皇上,臣為皇上所制之弓箭,射程是一般弓箭三倍之數?!?

“依丞相之計,今夜可見分曉?“

離紹寒眉目冷澀,語氣冰冷,月白很清楚皇帝心中所想。

“帝王身不出皇城,不出國界,乃國與國之間默認法則。月斗膽請皇上秘密親臨天海,必?;噬弦匀f全。”

“秦貞已經回援暮澤城,丞相不擔心此計不成?”

“呵呵”

月白嗤然一笑,細長陰柔的眉眼保羅萬象,氣定神閑之間勝算天下。

“暮澤城中之人對她極為重要,棄城而去,回援暮澤之舉,本就在臣計劃之中。一年前,上官云墨酷刑受死之時,秦貞未能親眼觀看,臣總是遺憾計劃不夠完美。誅心不過捧一顆鮮活之心臟,一刀一刀割下去,刀不盡,血不止……。這一次,臣就是要讓她回來,親眼看著,清醒的看著,臣是如何誅她之心……”

“喵嗚”

靈兒感應到月白肅殺冷絕之殺氣,從離紹寒冰涼的手中掙脫,跳到八卦輪盤出不見了影子。

離紹寒拿起弓弩,冰冷玄鐵箭身,仿佛昭示著一場極冷極冷的戰爭。

“丞相將朕也算在計劃中,朕亦是丞相棋盤上一子,而已?!?

“皇上,此言差矣!臣私心想看秦貞生不如死。然而,秦貞不過是皇上后宮罪妃,她的命,理應終結于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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