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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皚皚雪山

“我的心……時不時……會很疼……有一次,我親眼看見,心上裂開一個口子,流了好多血……”

緩緩說著……似在囈語……江憶雨目光空洞,像是看見了自己心口流血的模樣。

“可是……我暈倒了……醒來……沒有傷口,沒有流血……我以為那是夢,是幻覺,直到……很多次……”

眉頭越來越緊促……目光盯著北冥凰,灼灼看著他……

“你是納蘭臻,你懂醫術……每一次寒毒發作,不省人事,每一次心口流血,昏迷不醒……是你在救我,對嗎?東離國未央宮自殺不成,寒毒入骨。可是,怎么會心口流血呢?……我沒有瘋!那些不是幻覺……北冥國麒麟衛的主人才能使用的麒麟紋,還有,你身上的味道……你就是每次救我的人,是不是?”

江憶雨很激動,雙手不自覺的拽住北冥凰寬大的衣袖,單薄的白色中衣暴露在空氣中……隔著面具,窺探不得他的真面目與情緒,一件赤色披風披在了江憶雨身上,纖細白皙修長寬厚的手掌覆上蒼白的小臉,擦干她流出的眼淚,琥珀般透亮的眼眸中是紅衣金面的男子,他極美,極其魅惑……充滿男性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憶雨怔然看著走出帳篷的人……

“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找。”

煙雨亭近來拜帖少了,鬼醫谷比往日愈加清凈。四國君臣百姓朝堂,茶坊所談論,皆是天海海戰之種種。人們對海戰充滿好奇,四國久居內陸,很多人從未見過大海,好奇震撼四國的海上戰船是什么樣子?更好奇東離國與商瀾國如何打這場戰?

銀靴踩著槐林落花發出輕柔細語,拎著酒壺食盒走向后山,擎奕銀發玉面,卻有幾分落寞,或者說,是孤寂。

鬼醫谷的后山籠罩在濃霧之中,雙眼不可辨其中景物。擎奕走入迷霧,迷霧似識人一般,盡數散去,皚皚雪山出現在眼前。

目之所及,雪山無邊無際,滿目潔白,仿佛站在圣潔縹緲云端。世人怎知,在四季如春如夏鬼醫谷,連接著冰封萬里雪山。

擎奕踩著僅有的一條小路,走進雪山。路的盡頭,是一座墳,墳旁一顆枯死的槐花樹,覆蓋厚厚積雪,白雪遮蓋了墓碑,知其不是新墳是舊墳。

擎奕停在了墳前,揮手拂去墓碑上積雪,赤字“摯友秦藩之墓”赫然顯現。他雪地獨坐,倚著槐樹枝干,打開酒壺,斟了兩杯酒,一杯放在墳前,一杯自飲。

柳眉杏目點降唇,唇似血,目似珠,一身血衣,墨發銀冠,戰神奕王,名震天下。曾幾何時,男兒身生得這副女子皮相,迷倒了鳳都多少佳人……如今,墨發變銀絲,血衣換銀衫,鳳都再無奕王,北冥再也聽不到嗜血戰神的傳說,世人將他徹底遺忘……

一杯杯濁酒入喉,擎奕眼神渙散了起來,

“諸葛說,秦藩不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只是為了還給東離國一個將軍,一個謀士,一個妃子……奕王亦不是為了自己的侄兒,而是要還給北冥國一個太子,未來的皇帝。北冥凰與秦貞相見不相識,近在咫尺之間,如披詛咒,不可再近一步。北冥翼貴為皇族,卻藏于暗室似孤兒一般長大。今日秦貞深陷權謀,嘗盡凄苦,以命復仇,是錯中錯!”

雪山茫茫暮色,沉沉雪色,冰寒刺骨,杯酒愈加冷了……擎奕一杯一杯飲著,尤為不覺。

“當年雪山尋她,臘月寒冬,渾身是血,無聲無息躺在冰天雪地里……呵呵……貞兒……那時死了……也好。”

殘杯落盞,酒壺空空,銀衫裹雪,擎奕背靠枯萎槐樹,醉于雪中……身側墓碑靜然而立,一人一墳,竟不知,誰在陪伴誰?

天海因為商瀾國出戰,東離國停止了對邱楚國火器攻擊,邱楚得一時喘息。站在蛟龍島上,聽海水深沉地鳴聲響,江憶雨的心沉了下去。

戰船剛剛駛入天海,尚未試航,便要用作軍事武器,實在是下下策。還有,啟用二層火炮,需要足夠多的火藥,而她,傾盡無影樓財力,也不可能短時間做出一場戰爭之軍需。

“她做不到……”

“丞相,何以見得?”

宗澤潤筆,雙手呈遞于案上。

“本相自得到圖紙之日,便開始建造戰船,歷經數載方有今日成果。秦貞心思狡詐,想來她手中圖紙更為精進,蟄伏商瀾國將近四年,所謀深遠。玉姬山所謂盜圖紙,不過是我與她心術之較量,障眼法而已。不過是想圖紙問世,挑起海戰罷了。”

月白朱砂勾勒出天海數座關隘,嘴角上揚,眸中堅定,志在必得。

“秦貞做事隱秘,然本相戰船橫亙天海之上,她自是不能等。匆匆入海,行跡暴露,本相已查她火藥不足,縱使威力勝于“離”船,也無用武之地。”

“難怪丞相不擔心,那日會有火炮攻擊。丞相圣明!可是……”

宗澤疑惑問道,

“可是,當日她為何要上戰船?”

“哼!秦貞仇恨東離國,執念頗深。她想看看,皇上是否會親臨?妄圖此戰結束一切!她如此等不急,本相偏不讓她如愿。”

月白折起手書,肅然說道,

“你將地圖上標注城池,盡數攻下,功成,本相封你為將!”

“屬下叩謝丞相提拔!”

宗澤單膝跪地,接過月白手書。

“你曾是秦府家臣,當清楚,秦貞不好對付。但是她與我月白相比,還差一點。這一次,本相親自設局,天海便是本相為她精心挑選,葬身魂斷之地……”

身體一陣戰栗,天海的風更猛烈了。江憶雨緊了緊身上的血色披風,白裙長長拖在砂礫上,披散的發絲迎風飛舞,雙眼注視著動蕩的海面。眼中海藍變血紅,只覺海水倒流,狂風凌厲……待回過神來,人已在北冥凰懷中。

撥開凌亂的發絲,輕捧著蒼白小臉,她睜開一雙大眼睛看著他,琥珀色的眸子倒映著金光紅影,更加瀲滟。他抱得更緊,她卻感覺到他難以平穩的內息。

“北冥凰”

“嗯”

“我們以前認識嗎?”

“不重要。”

江憶雨驚訝的伸手抓著他的衣領,皺著眉頭,不明所以地問道,

“不重要?”

面具之下,北冥凰似乎在思考,隨后嘆息一聲,抱著她走入軍帳。

“以后,本宮便是你最熟悉的人。”

東離國皇宮,自從月丞相送回一封書信,承明殿幾日來可見皇帝心情不錯。一掃梁尚書獲罪之陰郁。朝堂上下皆震驚,曾經力保皇帝登基的梁尚書,竟然是細作。雖然皇帝并未公開梁尚書背后是哪一國勢力。但是朝堂上有些言論,認為之前梁尚書頻頻對前丞相蒼幽落示好,莫不是與蒼家有關。然而,茲事體大,自是不可隨意揣摩圣意。

未央宮內,新晉柳皇后伏在皇帝懷中,美目波光淋淋,淚流不止。皇帝鳳目冷漠,又隱藏著冷漠,耐著性子,安撫皇后。

“皇上……臣妾……以后可怎么活……”

紫金龍袍泛著冷意,帝王精致的五官盡顯無情。高公公抬眼看到皇帝眸中之色,心中嗤笑,皇后柔弱嬌女,怎知皇上心意。

“孩子還會有的。皇后勿要太過悲傷,傷了身子便不好了。”

“皇上……臣妾……”

“皇后好好歇息”

柳皇后悲傷難愈,皇帝卻已不耐,囑咐宮人好生伺候皇后,又賞賜了諸多滋補珍品,起駕離開了未央宮。

未央宮外種滿了海棠花,皇帝每每經過,眼眸難掩厭惡與復雜。高公公看見了當做沒看見,帝王之心,深不可測,觸之即死。

“高公公,丞相可有書信。”

“啟稟皇上,五日前有一封,已經呈給皇上,近日無信。”

“宣朝臣議事。”

“奴才遵命。”

皇帝龍攆離去,高公公帶著圣喻去宣紙,走出未央宮,眼角浮現一抹諷刺。

皇后假懷孕博圣寵,殊不知,皇上心知肚明,真是可悲。昔年秦貴妃都算計不過皇上,何況一個區區后宅女子柳氏。如今天海戰事緊張,那人果真要踐行誓言,一朝相負,必奪東離國江山,要皇上的命。若非丞相星測卜吉,皇上哪會有心思看望未央宮。真乃婦人也。

北冥凰將江憶雨抱回大帳,放在床上,端了一碗藥來喂她喝。江憶雨滿臉哀怨,忍無可忍般一口氣喝掉。

“月白不會給我喘息的時間,明日我要回軍營。”

“好!”

江憶雨沒想到北冥凰這么痛快便答應了。想到什么,與他說道,

“離紹寒不在船上,東離國必定還有后招。”

“侯爺為東離皇帝以身犯險,是希望東離皇帝出現在天海……嗯?……”

北冥凰近身禁錮著她,目光灼灼,江憶雨覺得四周充滿危險氣息,氣壓越來越低……

“離紹寒在不在天海,都活不過這個冬天。”

四目相對,他從她眼中看到了濃烈恨意,她卻從他眼中看到了她無法理解的東西,還有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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