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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下山歸去

“新鮮的冰凝草在一月之內(nèi)都是藥效最好的時候,此時像你這種體質(zhì)偏寒,又身中幾種毒素的人服用,不僅可以解毒,還能讓傷口好得快一些。只不過,冰凝草生長在極寒的雪域內(nèi),又有毒蜘蛛與它共生,我那徒兒此番定是要吃些苦頭了…”

“納蘭他……”

江憶雨想到那極寒之地,便莫名的緊張。擎奕察覺了她的異樣,寬慰道,

“你不必過于擔(dān)心,我那徒兒去取個藥的本事還是有的。”

江憶雨低下頭不再說話……擎奕見她不愿再談,囑咐了幾句,便出去了。

江憶雨躺在床上,心口的痛感越來越強(qiáng)烈……為何在聽到納蘭臻去雪山取冰凝草時,她會這般心痛……

“納蘭臻”

商瀾國派出特使團(tuán)來鬼醫(yī)谷接回京國侯江憶雨一事,已經(jīng)在四國傳開。尤其是鬼醫(yī)谷接了拜帖之后,有關(guān)江憶雨的各種流言如春風(fēng)生野草般肆虐開來……

“京國侯是斷袖?你確定嗎?”

“那當(dāng)然,我家親戚在宮里當(dāng)差,宮里傳出來的還能有假”

“哦…,那攝政王也是斷袖不成”

“可不就是么!”

“我聽說啊,之前京國侯在太后娘娘的宮里出事,據(jù)說是不能人道,給刺激的……”

“怪不得……”

……

一黑袍男子,腰間的紫色要帶上鑲著一顆大大的紫玉,頭戴紫玉冠,臉上戴著紫色面具,深邃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右鬢一縷發(fā)絲垂下……夜離日夜兼程趕回東離國,剛進(jìn)了一家酒樓就聽到人們在議論自家主子的事……

“無聊”

不就是個攝政王么……自從那日看見自家主子為商洛宸擋了一劍之后,夜離對商洛宸的成見就大了……

夜離分神之際,一個藍(lán)黑色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從他身旁閃過……夜離冷笑一聲,扔下一錠銀子,尾隨而去……

東離國恭州皇城承明殿內(nèi),離紹寒居于龍座之上,剛剛頒布了一份丞相任命詔書,高公公一刻不敢耽擱,火速出宮,親自將圣旨下達(dá)。

不日前,梁尚書帶著一份奏折深夜入宮,帝已就寢,梁尚書將奏折呈上,帝驚起,君臣深夜話談直至白晝。第二日,夕照郡主臨終托孤的木太妃因?qū)μ蟛痪矗庠阶嬷疲P其搬出幽蘭殿去皇陵為先帝守陵。夕照郡主之子林若清則由太后撫養(yǎng)。

白啟將消息帶上云峰的時候,江憶雨找到擎奕,欲提前離谷,被擎奕斷然拒絕!

“老夫不理俗事久矣,你未痊愈下山,老夫交待不了我那徒兒,且等他歸吧!”

……

“海州蒼家”

“國師,以前從未聽說過東離國有這樣的一族!”

上官云墨將黑旗插在堪輿圖上,明昭遞上折子,上官云墨看了一遍,目光停在一處,

“蒼幽落”

明昭說道“國師,海州在東離國東南面,臨海圍城而建,蒼家為海州州長,在海州經(jīng)營多年,每年只回恭州述職一次,地位并不高。離紹寒卻提拔了蒼家嫡子蒼幽落為相。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明昭不解,上官云墨合上折子,宮侍盛了折子退在一邊……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明昭,去查查海州蒼家,尤其是這個蒼幽落”

“是,屬下告退”

明昭領(lǐng)命欲退……“等等,查清楚蒼家三代人中可有女子?”

“是!”

“蒼幽落,蒼幽然”

……

諸葛騫戩從宮中下朝歸來,龍衛(wèi)已在上大夫府上等候多時……

“龍衛(wèi)?”

黑衣勁裝的龍衛(wèi)行禮“上大夫”

諸葛騫戩坐正,問道,“龍衛(wèi)此來所謂何事?”

“海州蒼家”

諸葛騫戩淡然頷首,“憑空而出,一朝封相。確實引人注目。”

“上大夫,太子對此人極為看重。”

“不知背景,崛起已成氣候,確實不簡單。”

諸葛騫戩清秀明朗的臉上有一絲沉郁之色……

“太子有明令”

“龍衛(wèi)請講”

“是敵非友,如何來如何去。”

諸葛騫戩欣然,“龍衛(wèi)回稟太子,諸葛騫戩所想與太子一處。”、

龍衛(wèi)離去。諸葛騫戩向來喜怒不行于色淡然無物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殺伐之意……

……

納蘭臻的緋色出現(xiàn)在杏花林的時候,已是深夜。納蘭臻緋衣上多處暗色……

“冰凝草”

納蘭臻推開門,擎奕站在竹屋內(nèi)被對著他……

“你可想好了?”

納蘭臻自嘲一聲,“已經(jīng)丟了她一次了,不想再丟第二次。”

擎奕轉(zhuǎn)過身,銀發(fā)銀衣在燭光下有著別樣的光輝……美若女子的臉上是不忍又有些無奈……

“就算有冰凝草,老夫這一甲子醫(yī)術(shù)為她續(xù)命,早晚不過是三五年的事了。若有一日她離去了,你當(dāng)如何?”

納蘭臻面色平靜,目光悠遠(yuǎn)綿長,嘴角有一絲笑意……

“就算只有須臾數(shù)年,能守護(hù)她,此生足矣……”

“唉——真是……生在一個癡情的家族……代代過不了情關(guān)……”

擎奕走近納蘭臻,“老夫再問你一次,這丫頭如她小時候那般固執(zhí)倔強(qiáng),她不覆了離紹寒的國,傾了他的天下,用離紹寒的血來祭秦家人,她是不會罷手的。你既然選擇了她,勢必要與她一起亂天下,興刀兵,到時生靈涂炭,狼煙戰(zhàn)火……這也是罪孽啊!”

“天下與我何干!天下人又與我何干!為了她,負(fù)了天下人又如何!縱使罪孽深重,縱有天道懲罰,我替她承受便是;若是不能替她受著,我陪她一起受著便是。”

納蘭臻目光堅定,頎長的身軀周圍是凌然的霸氣與呵護(hù)的溫柔……擎奕愣怔良久,最后化作一聲嘆息……

“……老了……真的老了……”

擎奕帶著冰凝草走出竹屋,納蘭臻捂著心口跌坐在地……

“心兒”

一個人一生中幾多曲折,幾多得失,嘗過傷心痛楚,品過辛酸冷暖,本以為熬過千帆終到彼岸,卻平地風(fēng)起,難辨方向;本以為走頭無路深淵無邊,卻轉(zhuǎn)身光明得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半生飄零,一生輾轉(zhuǎn),回頭看,其實從不曾走遠(yuǎn)……那年初見,只是一眼,便注定一生一世牽連……

商瀾國的使者已經(jīng)到了云峰之下,路閣老按照鬼醫(yī)谷的規(guī)矩,將五車厚禮放在煙雨亭邊,只等京國侯出現(xiàn)。

江憶雨一身白色官服,腰間別著白蟒腰帶,銀質(zhì)頭冠挽發(fā)成髻,小臉上一雙大眼睛若白描畫目,清靈澄澈,眉目如畫,清麗明艷……背手站在云峰之上,看著云峰之巔層層云霧繚繞……

擎奕走到她身后,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云霧之下,“此刻,商瀾國的特使已經(jīng)到山下了。”

“納蘭可好?”

“皮肉之傷,無恙。”

“鬼醫(yī)谷于我有大恩,江憶雨銘記于心。”

擎奕搖搖頭,“下山吧”

如來時般,江憶雨坐上鬼醫(yī)谷的馬車,由擎奕帶著下山……

等馬車停下來,江憶雨走出來,穿過一層薄霧,便看到了煙雨亭中等待的路閣老與親衛(wèi)隊,待回頭看時,只有濃重的大霧,哪來的馬車……

路閣老看到江憶雨走來,立刻迎了上去,“下官參見侯爺!”

“閣老不必多禮!”

“侯爺,皇上有旨,侯爺請接旨!”

江憶雨跪下,俯首接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江憶雨少年英才,于兩軍陣前為國為民挺身而出,收復(fù)卞和二城有功。邱楚國一戰(zhàn)中以身擋劍,保全攝政王,再立奇功。朕感其忠君愛國之心,忠勇果敢之能,特封江憶雨為‘京國侯’,賜‘京國侯府’,掌管我國邦交之事。欽此!”

“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侯爺”

江憶雨接過圣旨,從今往后,他就是商瀾國的京國侯,榮辱皆與商瀾國的利益綁在一起了。

商瀾國的車隊浩浩湯湯離開了云峰,前往都城廣陵……

鬼醫(yī)谷收下了商瀾國皇帝的厚禮,這一舉動無疑是前所未有……鬼醫(yī)谷傾向商瀾國的意向,讓天下人多番揣測猜疑……

商瀾國乾宇殿內(nèi),小皇帝與攝政王以及內(nèi)閣重臣,商議國事。

攝政王坐在左位第一,丞相聶風(fēng)居于右側(cè)下手,內(nèi)閣的幾位閣老站在丞相下手……

“皇上,蒼幽落的父親在幾年前便已病逝,他順理成章接任了海州州長之職。蒼家對子女教育很嚴(yán)格,請了名師教導(dǎo)文武課程。蒼幽落曾參加海州的科舉考試,文武皆名列第一。蒼幽落的妹妹蒼幽然據(jù)說容貌美麗驚為天人,是海州第一美女,而且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曾女扮男裝隨她哥哥去科舉考試,文武排名第三。蒼家在海州是名望第一的大族,自蒼幽落成為海州州長以來,將他父親的基業(yè)擴(kuò)大了一倍不止,此人將海州特產(chǎn)加工成精品行銷東離國各處,又引進(jìn)許多海貨,與其它三國的商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貿(mào)易往來。蒼幽落頗有治理之才,海州在他的治理下,治安無虞,商賈貿(mào)易井然有序,百姓富裕了很多。若非海州是東離國東南面的小地方,偏僻了些……臣以為蒼幽落之名可能會傳至恭州,入恭州為官,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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