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蔣左八點半就起來收拾，一出門就看見一身白色短袖下身依舊是那套黑色休閑褲的何行東。

何行東領著蔣左錯綜復雜的巷子。

蔣左的目光落在一輛白色敞篷汽車，這車的年代感還好，現在才發覺之前看到的每一處都透露出年代感。

“你這車哪來的？”這車與他的一身，還有居住的條件格外不搭。

“反正不是偷的就對了。”

何行東坐進主駕駛位，蔣左而后坐進副駕駛位。

蔣左說:“你確定你這樣沒問題？”

目光不放心地看向他的右腿，雖然安有假肢。

何行東從左側拉過安全帶套上，轉頭，看向蔣左，說，“放心，我開車很穩當的，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后。”

蔣左噗嗤一笑笑出聲。

“我好奇你咋拿的駕駛證。”

何行東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神色奇怪地瞥了她一眼，“考的啊，不然我去偷？”

“你這樣式的也行？”蔣左也拉過右側的安全帶套上。

“等著瞧。”

插進鑰匙，點火朝遠處駛去。

從市區開了不久，就上了高速，車速慢慢上升。

行駛了差不多半小時，穩穩當當，沒有絲毫地忐忑。

她轉頭，何行東認真開車，“開車的確穩當。”

何行東不語，嘴角略勾。

“我們這一站去哪。”

“西寧塔爾寺。”

西寧塔爾寺，先有塔后有寺，所以命名塔爾寺，信念的力量。

蔣左面色一頓，裝作不經意的說道，“不去塔爾寺，直接去下一站。”

請原諒她對寺廟沒什么濃烈的興趣，只是當踏進寺廟的那一刻，那肅然起敬的莊肅令人不寒而栗。

何行東微側頭看了她一眼，“哦”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那就去青海湖。”

沒走高速，G109是著名的青藏線，沿路的風景一幀一幀美的像副畫。

G109國道上有一個小鎮，叫黑馬河鎮。

何行東把車停留在了較寬敞的地方。

天空湛藍而遼闊，湖水涼爽而清澈，一望無垠的油菜花開得正好，連著遠處的湖泊一眼看不到盡頭。

黑馬河鄉往北環湖西路一側有不少牧民的帳篷可留宿。

何行東問:“要到處去走走嗎？”

蔣左早已換好一雙平底靴子，及膝，白色西裝褲藏匿在黑色靴子里，上身白色襯衫套了一件黑色馬甲，額前中分的短發早已往后撩倒，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人就像變了個味，更好看了，要是黑色的發色就更好了。

何行東依然是那身白色短袖，下半身隨意套了件寬松地牛仔褲，腳底套著一雙有些破舊的馬丁靴，即使戴著假肢，他依然站的筆直。

蔣左打趣，“何行東，不知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有軍人氣質。”

陽光下，灼熱的陽光刺的何行東微微的眩目。

“沒有。”他沉沉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的笑意。

蔣左垂眸看去，說:“走吧，到處走走。”

蔣左摸著脖子吊掛著的攝影機，何行東緊跟其后。

走著走著，看到有羊群，旁邊的坐著一位藏族姑娘，她滿臉笑容看著羊群中心的一個藏族小伙子。

蔣左用攝影機拍下了這一場面。

她走到藏族小姑娘身邊，想同她打聲招呼，她只是笑笑，了然，可能是不懂普通話，何行東站在蔣左身旁，嘴里流露出一串藏語，接著，那小姑娘同樣回以他的話。

何行東看向她，“你有什么想說的，我幫你轉達。”

蔣左只看著臉色有些羞澀有露出大膽的愛意的藏族小姑娘，從心底里的笑了，“你告訴她，她笑的很美，她膽很大，我很敬重。”

何行東一言不差地轉達給小姑娘，又聽見對她說，“她說她叫索朗卓嘎，她很喜歡你。”

蔣左輕喃一遍，索朗卓嘎。

他解釋著，“索朗在藏語中是有福氣，幸運的意思，卓嘎在藏語里是白度母。”

頓了一下，接著補充，“相傳白度母是阿彌陀佛左眼所化，據藏佛傳佛教說，觀世音菩薩的化身很多，度母是他化身的救苦救難本尊，以顏色區分，現為二十一尊象，最受尊敬，最常見的是白度母，白度母據說性格溫柔善良，非常聰明.....”

何行東講完，那藏族小伙子正往姑娘走來。

就在蔣左出神之際，后面伸出一只手，手穩穩地覆在她的手背上。

那雙手寬厚，夾雜著手心里的一些薄又厚的繭子，溫熱又干燥，掌心帶著力量，把她往他那拉扯過去一分。

她還在出神，就聽見頭頂上傳來他的嗓音，低沉又嚴厲，“小心。”

蔣左回神，就見她站的位置，有幾只羊在那嬉鬧著，羊角撞來撞去。

索朗卓嘎說了一句話，只是她聽不懂，只見何行東微頓。

女孩的眉光在陽光下，大草地上，似是被打上了一層柔光，那瞇起的眼似月牙，小嘴靦腆一笑。

蔣左問:“她又說什么了？”

“她說，你長的好看。”

她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蔣左開朗的笑，女生被任何同性夸獎都很高興。

何行東面目表情。

那句話就像魔障一樣在他心里扎根，瘋狂成長，直到每一處都是。

“你跟他們說能為他兩拍張照嗎？”

何行東用藏語問著兩人。

“他們說可。”

蔣左拿定攝影師，朝后退了退，藏族姑娘羞澀的表情，腦袋卻大膽地靠在藏族小伙子的腰間上，手牽著藏族小伙子垂落在腿側的手。小伙子低頭溫柔地看著藏族姑娘。

蔣左拍下了這最初原始的一幕，自然而真實。

與藏族姑娘，小伙子告別，何行東跟蔣左又原路返回。

蔣左問:“對了，那藏族小伙子叫什么？”

何行東說:“索朗達娃。”

“達娃又是什么意思？”

“月亮的意思。”

蔣左笑，又問:“何行東，你怎么會說藏語，而且還懂這么多。”

何行東只言片語地代過，說:“我是你什么？”

蔣左“啊”了一聲，滿臉地疑惑。

何行東眉頭一挑，“導游。”

蔣左瞬間恍然大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