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他停頓了一下，突然低聲笑笑，說，“可能你的電話關機了或者沒電了，才把電話打在了我這兒。”也就是蔣左的另一部手機。
“他有說什么嗎？”
蔣左無謂的樣子坐在何行東的身側，把包裝盒里的拉面，甜品一一擺放出來。
何行東拿著一碗番茄肥牛拉面打開開吃，說，“讓你給他回個電話。”
他吃完一口拉面，若有若無地說出一句，“這拉面很好吃。”
蔣左拿著手機走到雕花窗處拔打出一個號碼。
一個陌生男性聲音響起，“喂？蔣小姐嗎？”
蔣左蹙眉，無解地看著窗臺里夾縫生存的草。
蔣左說，“對，我是。”
“是這樣的，蔣小姐，蔣文之先生之前來我們醫院做檢查，得出有心臟病，蔣先生說這件事不要告知任何人，我們也一直勸導蔣先生住院進一步調查，結果蔣先生不愿，執意要出院，今天他又暈倒.....”
電話那頭的醫生還沒說完話，蔣左打斷，問，“什么叫又暈倒？”
“蔣文之先生在家休養期間中暈倒過幾次，每次來醫院都是不好的狀態，現在蔣先生還在昏迷中，我從他電話里頭的聯系人找到了你，就希望蔣小姐可以勸勸蔣文之先生，盡快住院，身體折騰不住來回奔波。”
這些話蔣左足足消化了好久，忽然疲憊至極，聲音緩沉，“醫生，麻煩你多照看下他，我現在還在外地。”
“會的，請你放心，蔣小姐。”
那邊問，“還有什么要交待的嘛，蔣小姐？”
靜默片刻，就在那頭以為蔣左掛了電話就聽見她的聲音。
“醫生，我會勸勸他的，那個麻煩他醒了后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好的，蔣小姐。”
“嗯，謝謝。”
“不用。”
放下手機，蔣左坐在沙發椅上，沉沉地靠在后墊。
蔣左閉眼。
好像是那次，她說她要去青海旅行的時候，他的氣色不如以往的紅潤，她沒過多放在心上，只覺得疲憊。
又好像是那晚蔣文之不同尋常，一晚上打了兩通電話，半夜吃粥。
又或者是上次蔣文之對她說，讓她搬回來住吧，少在外面住。
又像是蔣文之說，我想跟你多說說話，拉著她一起回憶往事。
又是李嫣跟她打來電話說蔣文之的電話打不通，人也沒找不著。
.......
種種跡象都表明蔣文之的身體出現了狀況。
何行東看著她皺起的眉頭，伸手將它撫平，問，“他還好嗎？”
蔣左睜眼看他，“不好，一點都不好。”
“為什么我就沒早點發現呢。”她自顧自地埋怨。
何行東拉過她的手腕，她低著頭，看著兩人交織的雙手。
皮膚的細膩感在掌心回蕩。
雨點搭在雕花玻璃窗上啪嗒啪嗒引入注意。
何行東說，“你說一個人不想要別人知道，你覺得他會給外界留下一點蛛絲馬跡嘛。”
蔣左說，“何行東，明天我就飛上海，你呢？”
她轉身就見何行東靜靜地看著她，線條硬朗的臉龐有楞有角，薄唇抿緊，下巴的青色胡漬往外冒出。
他說，“我把你送回去，休息個幾天，然后我再去XZ，去告別。”
何行東揉了下蔣左的頭。
蔣左彎了彎唇角，欲要說什么，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剛震動一秒，她就迅速接聽。
“蔣文之。”
“在。”
“我明天就回來。”
對面宛如意料之中的，也沒說什么。
“好，你注意安全，到了這邊說一聲，我去接你。”
“不用來接我，我明天直接回家。”
“哪個家？”
蔣左愣了一下，被問的發蒙，正想說還能哪個家，才想起自己一直在外面住，很少回家住。
想說你家又覺得怪別扭的，最后還是說了句，“我們的家。”
“好，我在家等你。”
蔣左皺眉，“你不在醫院里面待，跑回家干嘛。”
“不礙事的，等你明天回來我再去醫院休養也不遲。”
“......”
蔣文之犯倔起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你少奔波，萬一哪天你暈倒在沒人的地方，你哭都來不及。”
對面低笑一聲，打趣道，“不會的，要暈也找個有人的地方暈。”
“......”
“你當暈倒這么流行？”
“沒。”
“李嫣也知道。”她問。
“對。”
“所以你們那晚吵架是因為李嫣知道你的病情，然后責罵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的原因。”
“對。”
“那第二天李嫣打了那么通電話是因為你當時在公寓里暈倒了。”
“對。”
蔣左忍不住低罵，“蔣文之你是三歲小孩嗎？”
“不是。”
對面一本正經地回答，倒搞得蔣左一下地無言。
“蔣先生，你怎么又亂跑了，才醒過來就站在走廊里吃風。”
一個女護士的聲音從電話里頭傳來。
蔣左笑笑，“蔣文之，你看吧。”
對面有些窘迫，急匆匆地說了幾句話就掛斷電話。
茶幾上的吃的全被何行東解決完，他的理由是擔心面會涼而且還會坨成一柄，那就不好吃了，勉為其難地幫她解決了。
最后何行東帶著蔣左在路邊找了家砂鍋店，坐在靠窗的位置下。
玻璃窗上的水珠順滑著。
兩份砂鍋番茄肥牛喝酸辣砂鍋魚端了上來。
還未開吃，就聞見一股濃烈的香味兒。
蔣左以前不吃魚的，因為之前卡刺卡怕了，就沒碰過了，但因為魚的味道太香了，沒忍住點了一份。
蔣左夾了一塊魚肉吃，都做好打算慢嚼細咽的準備，結果一口咬下去，一根魚刺都沒有，而且味道也特別好吃。
“何行東，你要不要吃一點？真的好吃。”
何行東把易拉罐的口子拉開放在蔣左面前，也給自己開了一瓶，說，“好吃吧，我之前天天在這邊吃。”
蔣左拿過飲料灌了幾口，問，“你是西寧人？”
“對。”自己也夾了幾筷子魚肉和肥牛。
“怪不得你對那些景點這么熟悉。”
“我是西寧人也只是其中之一對這邊也不是很熟，全靠班長，我對那的一草一木才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