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5章

  • 左東
  • 腦甲魚漿
  • 3554字
  • 2020-06-11 19:04:06

“小李,你有嫂子了,你嫂子長的可漂亮了,就是人脾氣有點怪。”

“我愛她。”

何行東笑了,眉眼綻開。

“東哥,你也來了。”

一道女聲打斷何行東的思緒,他朝那道聲音探去。

“張芝。”何行東并不詫異,能在這里碰到她就知道她也是為了小李而來。

“東哥,你每年都會來這兒?”

張芝把手里的一捧黃菊花放在百合花旁,直起身的一瞬,一滴眼淚從眸中掉落,滴落在那花上。

待站定身子,臉上毫無任何情緒。

何行東輕松地說,“近幾年來的,前幾年一直都在養身子。”

“好勒,哥。”

“小李看起來還是跟之前一樣,我最喜歡看他笑了.....”

有些惋惜地撫摸了下墓碑上的小李的照片。

像是要把它雕刻在心中。

“如果小李還在,或許我們大家都關系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有些僵硬,他就像我們當中的紐扣,誰也離不開誰。”

“不,這話早了,誰都能離開誰。”何行東語氣堅定。

張芝淡淡一笑,有些苦潤,“對。”

“你跟蔣左在一起了?”

何行東的脖上,那道痕跡格外引人注目。

他說,“對。”

張芝說,“挺好的,蔣左也不錯。”

“張芝,咱兩的事早已過去,她不是物件,挑來挑去,最終效果就是不錯。”

何行東語氣有些沉重。

他接著說,“更何況你和我也沒什么,都只一些小插曲。”

張芝還想說些什么,目睹到何行東一臉的認真,她一瞬間恍然,她錯了,甚至錯的有些離譜。

何行東倚靠在香樟樹下的公共椅上,背對著風,一手點火一手擋風,翻了幾下點燃了香煙,點點火星隨風飄落。

風里帶著雨的濕氣,吹散著煙味,肆無忌憚。

“要來一桿嗎?”

何行東拿著手里的煙盒敞開遞在身旁張芝的面前。

“火機。”

張芝從煙盒角落取出一桿,她透過香樟樹看著前面的陵園。

張芝右臂懷在腹部,左手夾著煙撐在右手上,她微微側過頭看著那似曾相熟的面容。

何行東拿著火機給她點燃。

煙灰時不時被掉在張芝的黑色紗裙上,像一朵白色的花在綻放,她沒去拂開,任由著它掉落在上面。

張芝說,“小李打小不容易,他媽媽也挺心疼他的,很早他的母親就去世了,他爸沒多久就給他找了個阿姨,表面上是一家人,背地里各過各的,那個阿姨一開始看著小李他爸的面上,才忍著厭惡對小李好,直到后來小李那阿姨有了寶寶,還是一個妹妹,那女人就開始各種疏忽小李,由于營養不良,那會兒身子骨特別虛弱,風一吹就要倒的那種。”

“有次小李在學校操場跑步差點休克,被送進醫院搶救,才好不容易搶回了一條命,小李有一個舅舅,是一名軍人,也是因為這件事,他才知道小李過的并不怎么好,毅然決然地把小李帶回家撫養,好吃的好喝的給他招待上,后面啊,小李舅舅因為一次搶救交通事故,他作為一名軍人自然忘不掉自己的使命,不幸在這場事故里犧牲。”

“小李就有了想當兵人的念頭,這個念頭一直在心底里扎根,后面逐漸茁長成一顆參天大樹。”

“他實現了,再到后來,他在報紙上看見青藏列車的開通試運,這個壯觀的工程,浩瀚,看著白雪皚皚的自然風景,心里生起一種莫名的使命,驅使他想去當一名護路工,守衛著一趟又一趟列車的乘客,他做不到保護自己的母親,但現在他能盡自己一分微薄的力量保護千千萬萬人的生命。”

“他我去他家看時,目瞪口呆,家具早已破舊不堪,到處升起了蛛絲網,灰塵一層又一層鋪滿,在一個不起眼的柜子低層里有一個精致的包裝盒,那個盒子看起來格格不入,好奇心驅使我去打開看看,里面是一些報紙,照片,針線,紐扣,軍徽和一本黑色筆記本,旁邊是一支有些暗沉的黑色鋼筆。”

“他母親是位美人,由于癌癥晚期去世,他有點皮,正是叛逆時期,那會兒,他母親只是告訴小李,她最近身子骨不怎么好,前幾天吃多了,現在一吃多就想吐,你要多吃點,小李責怪他母親,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能不知道飽餓呢,直到后面小李發現時,已經晚了,從此,這件事在小李心里烙下了印跡。”

何行東安安靜靜地聽著,有一瞬間,他仿佛看到小李站在香樟樹下正朝著他笑。

“小李待人真誠,很真,同時也干凈的一塵不染,沒遭受到大染缸的洗滌。”

手里的香煙還剩一點就燃盡,張芝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接著說,“自從認識你之后,小李質地一下快速成長,他說他在你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他希望能看到東哥早日成家,東哥比我還不容易,他從不會去埋怨。”

何行東彈了幾次煙灰,終于忍不住,看向張芝。

“小李值得所有人對他好,只是老天實在看不慣他那股犟勁,狠下心把他收了,也讓他少遭點罪。”

手里的煙燃盡,張芝把煙頭準確無誤地彈進垃圾桶里。

她說,“如果沒有蔣左,我們還是能回到過去吧。”

“我不是不甘,也不是胡攪蠻纏,就是再問清楚些,好讓我放心。”

“嗯。”

“我想問問,你當初有那么一點點喜歡我嗎,或者說動過一點心?”

何行東眸子微瞇,陷入了沉思,隱隱約約記得那些記憶。

當時他真的壓根不想談戀愛,這件事對他來說太遙遠了,從他褪去那一身份時,就已經沒有資格去戀愛,去談婚論嫁的事了。

那天,團里,班長起哄大家喝酒,何行東硬生生地被各位兄弟灌了幾大杯白酒,神志不清,張芝就在這種狀態下問他,咱兩要不要試一試,只是耐著身子不適隨便嗯了一聲。

第二天清早,張芝滿臉笑容地端來一碗醒酒湯給他,他對她說明了一切,張芝聽完只有一句話——沒事,我能等到那一天的。

何行東說,“那時候我什么都說清楚了,一切都是在試一試的基礎上,大家都是你情我愿。”

雖然早就知曉何行東的答案,但從他口中親自聽到這些話,對她來說難免還是有些殘忍。

心里的石頭也終于落地。

她說,“這次你是認真的對嘛。”

不是疑問是肯定。

何行東看著對面一排的香樟樹,微風陣陣吹過,零零許許的葉子從上面落下,直至飄零在地上。

“命也搭進去了。”

“那她知道嗎?”

何行東看著張芝,說,“她不知道。”

“你不準備告訴她嗎?就這樣把她蒙在鼓里面真的好嗎?”

“她那腦子猜也能猜到,你別小瞧了她,比誰都精。”

“那已經不是喜歡了,是一種糅如骨子里的那種。”如使命一樣。

“從多久開始的?”

何行東輕聲說,“大概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吧。”

她看著他問:“那是多久?”

“五六年前吧。”

五六年前大概是多久呢?何行東大致算了算。

那會兒蔣左差不多高二高三。

他記不太清那時跟蔣左有什么接觸。

當時他的右腿發炎感染,車子也沒法開動,舉著一把傘拄著拐杖往市中心的路上行走。

雨激烈地下著,他的褲腳都被浸濕,卻倏地看見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女孩坐在棚子下面,雨嘩啦啦地下著,水滴沾在她的衣裙上,她絲毫不在意,沒有任何反應。

他只多看了幾眼,沒去詢問,轉身往診所走去。

大約過了幾個小時,他從診所出來,女孩一臉堅定的眸子看著他,直愣愣地看著他的雙眼,絲毫不怯弱他。

最近幾年他一直漂泊在外,鮮少有什么能激起漣漪。

何行東看著那顆高大的香樟樹。

【如果你不出去走走,你就會以為這就是世界。】

這個才十七歲左右的小女生,看著她想起了自己18歲的時候。

與她只有一面之緣,小小身影留在了他的腦海里。

上海那個下雨天他也是通過那個鏈子認出她的。

女孩看了眼他,拔腿就跑,我有點不放心,就跟了上去追她,只覺得下雨天一個小姑娘在街上到處亂跑,挺危險的。

沒多久她停下腳步,埋在欄桿上大口大口喘息。

聽到咚的聲音隨之伴隨一陣腳步聲,女生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他那有神的眸光看著她。

何行東順勢倚靠在欄桿上,雨傘伸過去一大半替她遮蓋。

他說,“沒作業嗎?怎么這么閑的跑來淋雨。”

蔣左說,“有,很多,但我不想做了,沒必要。”

何行東睨她一眼,“你可以有很多決定,但某一刻的決定你將付出慘痛的代價,你有那個能力去承擔嘛。”

她沒說話,只看了眼,她就垂下眸子。

“是不是人都會這樣?”

“你不妨去試試。”何行東看著蔣左戲謔道。

蔣左雙手一橫,下一秒就把他懷住,結實有力,手緊貼在腰窩上。

何行東一怔。

身子往后踉蹌了幾步。

少女纖細的身體緊挨著他。

她說,“請讓我抱一會兒吧,我太渴望一個擁抱了。”

何行東聞之一震。

紳士手放在蔣左的肩膀處拍打著給予安慰,兩個人就在這擁抱里相互救贖。

大約抱了幾十秒秒,蔣左松開何行東,看著他,說,“謝謝,我好很多了,再見。”

她頭也不回地奔如雨簾里,任雨水打濕身子。

他望著。

望著那個一股傲氣地身影遠去。

后面蔣左問我們是不是見過面,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也不打算讓她憶起那段往事。

我說見沒見過面真的有那么重要嘛。

那條鏈子下是一個又細又淺的疤痕,不知道是什么情況讓她去自殘,那個傷痕旁人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手腕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蔣左醒來吃完飯,已經晚上八九點了。

屋子旁的黑色路燈,濃稠如墨的夜色下,燈光顯得有些淡薄渙散。

蔣左打著一把透明傘在雨幕里行走,身影被拉得纖長。

還未走到亭子處,電話一陣嗡嗡作響。

電話那頭,“蔣左,你知道蔣文之去哪了嗎?”

是李嫣,聲音有些急切。

蔣左蹙起眉頭,說,“不知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去他家去看望,結果家里沒人,我從下午等到現在,電話也打了,沒人接聽。”

“你先別著急,你去公司看過了嗎?”

“該找的我都找過了,都沒見著人。”

“發生什么了嗎?”

“他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么?”

“沒,沒什么,你要不再給蔣文之打打電話看?”

主站蜘蛛池模板: 防城港市| 邵东县| 河南省| 凌海市| 拉萨市| 沈阳市| 涞源县| 宣武区| 阳泉市| 新沂市| 军事| 集安市| 依安县| 抚顺市| 邵武市| 枣强县| 林周县| 大安市| 桂东县| 观塘区| 鸡西市| 靖安县| 隆回县| 合作市| 内丘县| 新余市| 郸城县| 东宁县| 太和县| 垦利县| 镇坪县| 永宁县| 聂荣县| 遂川县| 饶阳县| 宜良县| 广宁县| 康马县| 土默特右旗| 武川县| 遵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