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用，反正第二天演出的時候，柳翎碰到的這二十八個孩子還挺聽指揮的。

唯一不太好的是，演出完以后這幫孩子自來熟的開關完全被打開，一點都不見外，最多的時候柳翎身上掛了四個孩子。

工作人員倒是語氣略帶羨慕的感慨，柳翎還真挺有孩子緣。

對此，柳翎只想呵呵一笑，這福氣給你好不啦。

等柳翎的第二個節目演出完畢，她禮貌拒絕了這次出來演出的其他藝人一起聚餐的邀請，天黑也阻止不了她連夜去梁溪的心。

企鵝音樂臨時派給柳翎的助理本來準備幫柳翎訂個酒店，柳翎略顯稀奇的看了她一眼，隨后悠悠給了她一次暴擊。

“不用訂酒店了，梁溪我有房。”

這就，很尷尬了。

“小柳老師，您平時也沒去過梁溪，這么過去房間還要打掃，沒有酒店舒服啊。”

“不用，平時有人打掃，要住直接打個電話就行。”

企鵝給派的這個助理對柳翎的印象，還停留在柳翎自曝的親媽留下來的遺產被人給占了上，對柳翎隱瞞的另外一半消息，她滿十八以后又繼承了她媽的另外一部分遺產沒什么概念。

這次驟然聽說柳翎在梁溪有房，主要梁溪也不是什么熱門城市，實在是有些過于驚訝。

為了防止自己之后再鬧這種笑話，臨時助理求知欲甚強地追問了一句：“小柳老師，您在其他哪些地方還有這種住處嗎？”

柳翎眼神略帶茫然，然后掏出手機給臨時助理發了一張截圖，上面是幾家房地產開發商的公司名字。

“反正，他們這幾年開發的新盤，我應該都可以去住樣板房。”

都不用百度，這幾家開發商的名字臨時助理也十分有印象。

或許，這就是隨時隨地感受暴擊吧。

當晚入住后，臨時助理默默地給自己的上司發了信息，詢問柳翎的真助理什么時候能到位，她感覺自己頂不住了，只有回到辦公室，回到同樣在為攢首付的同事們身邊才能好起來。

這位也算是她上司的得力干將，不然也不會被派過來給柳翎當臨時助理。

因此，對方安慰了這位臨時助理幾句，并且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公司已經成功面成了六個可靠的預備助理人選，只等柳翎回來以后挑完人，就能正式上崗。

這天晚上，柳翎按自己正常的節奏兩點入睡，被那群孩子的‘摧殘’讓她成功地往自己的demo庫里放入了兩首新存貨。

而臨時助理因為自己即將得到解脫，也睡得挺香。

有人好夢，就有人無眠。

李澤安因為練歌的效果不太好，加上柳翎之前給他摳動作時帶來的心理陰影而沒太睡好，而佟夏橙，則是經歷了從喜到大悲的晴天霹靂了。

企鵝音樂這次面試過的六個人里，就有佟夏橙的一個名額。

與其他人對比，佟夏橙的硬性條件比如學歷工作經驗什么的完全的不占優，而她之前給其他公司當職業粉絲的事情肯定也沒法兒大剌剌地擺在應聘其他公司的簡歷上。

所以，能進一面，是因為她把她之前運營過的社交平臺賬號粉絲量附在了簡歷后面，特意標注自己擅長的方向是，粉絲運營。

企鵝音樂招聘的時候，也確實把這個作為了其中一項考量標準，所以佟夏橙險險的通過了簡歷關，以一個中不溜的成績過了筆試，然后用她與其他公司粉運接觸過后養成的對圈子的了解成功征服了面試官們，進入終面輪。

這時候，佟夏橙心里其實也是有些發虛的。

所以，她破了自己的慣例，在非公開活動時間到了于蕭瀟的宿舍樓下。

于蕭瀟的室友還在《全民偶像》里為下一輪公演而奮斗，所以，于蕭瀟宿舍的燈是暗的。

佟夏橙本來也只是來這打個卡，不是特意來蹲人，打完卡，自然就準備走。

一回頭，讓她站立不穩的一幕出現了。

遠處，于蕭瀟親親熱熱的挽著去年春節活動單推王的手，往宿舍的方向走。

更讓佟夏橙心碎的，是兩人的對話。

“為了我放棄選秀，不會覺得不值得嗎？”

“哎呀，你這又是說的什么話呀，反正也不會留到最后，早走晚走有什么很大的差別嗎？”

“我這不也是怕你后悔么，你們公司之前出去那個柳什么，現在不是挺火的。看她那樣，你真一點不羨慕？”

“有什么好羨慕的，我有你呀。”

“這話讓你的粉絲聽到，可是要心碎一大片。”

“說起來，你那個應援會還是什么會的會長上星期還找過我，說得挺懇切的。要不是你去之前跟我說了不要在這個選秀投錢，我說不定就真拿個十幾二十萬的去給你買奶蓋了。”

“哎呀，還好我記得提前跟你說了。她們事兒怎么那么多啊，天天找你。”

“最近新出的那款小羊皮的包不錯，你背上應該好看。因為你省的錢，怎么也該花在你身上。”

于蕭瀟響亮的在單推王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就只有這樣嗎。”

陰影下，兩人身影交錯。

佟夏橙蹲在花壇的球狀灌木里，身上起了好幾個被蚊子剛叮的包，說不上來自己是個什么樣的心情。

“對了，你們那花壇里剛才好像有人影。”

“追私的，沒所謂，咱倆的事她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們的這些粉絲還真挺難懂的。一波哭著喊著賣腎賣血也要給你送出道，一波看你談戀愛也光裝聾作啞，挺難懂的。”

“正常人會知道瘋子在想什么嗎？”

宿舍樓下，兩人又親熱了好一會兒。

等到于蕭瀟上了樓，佟夏橙才跌跌撞撞地從花壇里爬出來。

或許是因為蹲得太久，腳麻了，佟夏橙沒走幾步，就磕在了花壇的邊沿上。

她的膝蓋淌著血，卻并不讓她覺得疼。

十二萬九千七百四十六。

她花在于蕭瀟身上所有的錢。

確實不夠買一個新出的小羊皮的包。

龐大的資本眼里，于蕭瀟一個小偶像算不得什么東西。

在于蕭瀟的眼里，如她一般普普通通的粉絲，同樣也不算什么東西。

果然，賺喪良心的錢，是要遭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