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中午他們主任沒在醫院，你先回家休息。

下午我跟不凡拿著你的CT片子去找鄭主任，到時候讓鄭主任根據你的片子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問題。”

出租車上，趙雨婷對母親撒了謊。

她可不敢告訴母親，你長了個腫瘤，不知道是良性還是惡行的，大概率可能是惡行的。

很有可能本來老人還有希望，就因為說出了這個結果，老人一擔心受怕，病情就急速惡化。

趙雨婷的母親很擔心自己的身體，“婷婷，媽如果有什么問題，你一定得跟媽說實話，千萬別瞞著媽。”

“阿姨，您就放心吧。”林不凡也勸解安慰道，“給你拍片子的那個大夫，雖然不是主任，水平沒那么高，但如果你有大問題的話，他當時就能看出來了。

既然他沒看出來，那就說明你基本上沒什么問題，就算有點問題也應該是小問題。

下午我請專家根據你的片子好好看看，是什么情況就清楚了，您就別瞎操心了。”

趙雨婷的母親知道今天的事都是林不凡安排的，對于女兒這個有本事有人脈的同學，她更傾向于相信。

“好，好。小伙子，我這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我跟雨婷那么多年的同學情誼呢，應該的。”

林不凡覺得有點奇怪，他感覺趙雨婷母親下車時，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像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覺。

把老人送回家后，兩人還是搭乘那輛出租車，往仁和醫院去。

那是一個無論規模還是口碑，都不比友誼醫院差的醫院。

林不凡剛剛給仁愛醫院的院長去了一個電話，院長已經跟普外科主任打過招呼了，讓他們直接拿著片子去找衛主任看，并且承諾后續的事情也會幫忙。

母親下車后，趙雨婷的情緒又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不凡，還好今天遇到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友誼醫院，仁愛醫院，這兩個醫院的大院長你都能說上話，你現在好厲害啊。

都說好人有好報，我媽這輩子也沒做過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長了那么大一個腫瘤呢？

還不知道是良性還是惡性的。她歲數那么大了，手術風險會不會很大啊？”

林不凡勸道：“你別瞎想，一切聽醫生的。

碰上這種事，誰都不愿意，但咱們都是門外漢。

在咱們面前，只有一種選擇，無條件去相信醫生。放心吧，我不是跟仁愛醫院的院長打電話了么？

他跟衛主任交代了，衛主任會好好給咱們看，會給咱們最合理的意見的。

我剛在手機上查了一下衛主任的資料，他在這方面是專家中的專家，相當厲害了。”

的士司機插話道：“剛聽你們跟老太太說他沒什么事，我還以為老太太真沒事呢，原來這么嚴重啊？

姑娘，大哥勸你一句，你別把自己弄的特別緊張。

我看你這個朋友挺有本事的，人脈那么強。對于老人的病啊，他那么強的人脈，這已經就是一半的概率會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再加上醫生努力努力，最終好的結果，那概率一定大于一半的。”

很多的士司機，都愿意跟乘客說話，而且只要一打開話匣子，就說起來沒個完。

“去年我父親走了，也是長了個瘤，他那是惡性的。我要有你這同學一半的人脈，我父親都不至于走。

這年頭，如果沒點人脈基礎，看病都不一定給你好好看。

我們去醫院多少次了，大夫都說沒事，讓我們回家靜養。結果真看出來是腫瘤的時候，晚了！

有你同學的面子在，大夫會好好給你母親看的，肯定沒事，放心吧。

這年頭，沒點人脈資源，活都活不起了，有本事真好啊，去哪面子都大，別人都重視你。”

林不凡現在深刻體會到，當初吳達給他傳遞的一些思想。

男人如果不夠強大，錢不夠多，人脈不夠強，等父母老了病了的一天，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無能為力。

錢和人脈，有的時候就是命，不能直接當命用，也能間接拿來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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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愛醫院，普外科主任衛斌的辦公室。

衛斌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對于一個做手術的醫生來說，四五十歲是他們一生中技術最好的階段。

既有豐富的經驗和理論做支撐，又沒老到老眼昏花不能上手術臺。

三十歲年輕的醫生，很多手術他們都沒有相應的水平，或是經驗不足。

而再老一老，到了六十多歲，可能拿手術刀手都會發抖。

四五十歲，是醫生手術技術上的黃金年齡。

衛斌看著CT片子，輕輕搖頭，“不樂觀啊，這腫瘤的大小和位置都不樂觀。”

“衛主任，我媽媽這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的？能看出來嗎？”

衛斌放下片子，扶了一下眼鏡，“林經理，趙女士，患者也沒在，我就不顧慮了，有什么說什么。”

林不凡客氣道：“衛主任，您說。”

“不管是良性還是惡性，這個腫瘤都必須切除，而且越早越好。

考慮到患者的年齡，手術有一定風險，但這個風險不大，基本沒什么問題。

但是，術后愈合的風險，相對較大。”

一聽有風險，趙雨婷害怕了，擔憂道：“那……衛主任，既然手術有風險，如果不做這個手術的話，還有什么其他辦法么？”

衛斌搖頭，“現在那腫瘤已經在壓迫肺部了，如果這腫瘤不再增長，就現在它對患者肺部的壓迫，患者最多也就還有一年的時間，肺功能就會受到嚴重損傷，危及生命。

何況這腫瘤一定會繼續增長的，增長速度是什么樣咱們也不知道，只能切除。”

趙雨婷不說話了，她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現在應該是她拿主意的時候，理智告訴她，只能做手術。

可主觀感情上，她不敢做這個決定，她怕手術的風險。

男人要有一定擔當，去承擔一些事，林不凡直接替她拿定主意，“衛主任，那我們現在去辦住院手續，其他還需要我們做什么嗎？”

衛斌想了想，“住院手續……我們普外病房現在是滿的，患者還住不進來。”

林不凡正想說什么，衛斌就繼續說道：“不過這種小事，你也不用找我們院長，我幫你們安排了就行。”

衛斌用辦公室座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劉主任嗎？我，衛斌。你們那還有病房么？

我們普外病房滿了，我這有個患者。那太好了，那回頭我讓我們科的人去給患者辦手續。”

掛斷電話后，衛斌笑道：“你們運氣還不錯，退休干部病房，還有幾個空的。等我們這什么時候有病房空出來了，再轉過來就行。”

“衛主任，我媽媽也不是退休干部，住那種病房，可以嗎？”

衛斌笑出了聲，“有林經理的面子在這，還能有什么不可以嗎？可不可以，不都是我們院里說了算嗎？”

趙雨婷不傻，她只是太擔心，太著急，所以一時間沒想到。

但她現在還有點擔心，“衛主任，我媽媽術后愈合既然有風險，能不能盡量讓她住個人少的病房？那樣沒那么吵，她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衛斌點了一根煙，并跟林不凡也遞過去一根，“有林經理的面子在這呢，我肯定是安排老太太住單間的。

等什么時候我們這有空病房了，普通病房也不會讓你們轉過來的，除非是有單間病房空出來了，才讓老太太轉過來。

放心好了，信不過我們，你還信不過林經理么？有他在，我們肯定一切都給你安排好。”

不只是住院手術上的事安排好，就連辦住院手續，衛斌都讓他科里的人去代辦的，都沒用林不凡和趙雨婷多走一步路。

趙雨婷特別慶幸今天偶遇了林不凡，如果不是因為林不凡，她現在一定是蒙的，只能在家哭。

她對林不凡既充滿了感激，同時心里又萌生出一種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