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助燃創新的人
- (英)史蒂文·約翰遜
- 1683字
- 2020-05-26 18:34:26
前言 激發相鄰可能,思想者的尋根之旅
就在我開始寫這本書的數日前,在一家國家級電視臺的節目上,一位美國總統的重量級候選人被問及他是否相信進化論。然后,他以不屑一顧的口吻“幽默”地避開了這一問題。“竟然問一個總統候選人這樣的問題,這很有趣,”他說,“但我沒有編寫中學科學教科書的計劃,我尋求的是成為美國總統的機會。”1
這位候選人的回答很搞笑,但那種俏皮話也只有在特定的知識背景中才會有意義。如果想讓他的話中意義呈現出來,那么講話之人與他的聽眾就必須共享一種基本假設,即“科學”是某種專門的知識,從政之人即使完全不懂科學,也無礙于工作開展。假設有一位總統候選人被問及他的外交政策經驗,為了避開這個問題,他說,他是在競選總統,而非寫一本國際事務教科書。這種俏皮話當然沒有意義,因為我們默認外交政策專長是總統的一種核心素質。但是,科學呢?很多人認為,那完全屬于穿著實驗室白大褂的家伙們。
自那時起,那位總統候選人的話就印在了我的腦海里,因為本書的中心脈絡表明,他的話完全是錯誤的。如果這本書所講述的故事有一個主要寓意的話,那就是:知識成就的主要領域不能相互隔離,也不能限定給某些專家,政治界人士可以也應該從科學的洞見中獲得有用的信息。在這一故事的主要人物所生活的時代,思想可以在政治、哲學和科學等領域間順暢流動。這一故事中最像主人公的是化學家約瑟夫·普里斯特利(Joseph Priestley),他的整個人生都是在一個把那些不同領域聯系在一起的空間里度過的。這一故事的其他主要人物,如本杰明·富蘭克林、約翰·亞當斯、托馬斯·杰斐遜,則讓人聯想到另外一種對“中學科學”言論的理解。這一言論無疑是反智的,但在總統競選的背景中,它的煽動性更加明顯。
托馬斯·杰斐遜和約翰·亞當斯的最后一段通信期長達13年,頗具傳奇色彩。他們互相通了165封信,這些信真實地反映了他們之間的合作和爭執。在這些信中,本杰明·富蘭克林被指名道姓地提及了5次,喬治·華盛頓被提及了3次,而他們的共同對手亞歷山大·漢密爾頓則只被提及了兩次。相形之下,英國科學家約瑟夫·普里斯特利雖然僅在美國度過了他人生的最后10年,卻被提及了52次。單從這一數據來看,普里斯特利在那兩位美國奠基者心目中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這既是因為他在杰斐遜和亞當斯交惡及最終和解的過程中發揮了關鍵作用,也是因為他獨特的世界觀對他們產生了深刻的影響,正如它在30年前對富蘭克林所產生的影響那樣。然而,到了今天,在絕大多數流行的記述中,普里斯特利幾乎都只是一個注腳。這本書試圖搞清楚普里斯特利為何對這一時期的偉大人物那么重要,這些偉大人物不僅來自美國,也來自英國和法國。本書與其說是一部個人傳記,不如說是一部個人思想的傳記,普里斯特利的思想是他社交和影響力的媒介,把他和當時科學、信仰、社會中的史詩性變化聯系起來。
普里斯特利及其同儕的故事之所以讓今日的我們如此癡迷,是因為他們都積極參與了多個領域的變革,包括政治、化學、物理、教育。因此,我寫這本書的意圖之一是努力解決下面的問題:這些變革為什么會在它們發生的時候發生,以及為什么一些罕見之人會同時涉足那么多的領域。我認為,僅僅從經驗維度出發,這兩個問題根本無法得到解決;僅僅通過個人傳記,關注那個偉大人物及其同路人的個人生活,這兩個問題也無法得到解決;同樣,如果采用群像式描述,廣泛地解釋社會運動方面發生的變化,這兩個問題也無法得到解決。于是,我采用了多維度、多學科交叉的方法,正如普里斯特利及其同路人在他們自己的事業中所做的那樣。因此,這本書是一本記述啟蒙運動和美國獨立戰爭的史書,從植物自身的碳循環開始,講到火藥的化學原理、歐洲文化中咖啡館的出現,再到兩個在歷史環境下互相背叛的朋友的情感軌跡。為了回答某些思想為什么會改變世界這一問題,你必須求助于化學、社會史、傳播學、生態科學和地質學。這種跨學科的感受力有悖于我們專業知識文化的特性,但對普里斯特利、富蘭克林、杰斐遜、亞當斯及其同輩來說,這種感受力不啻為第二天性。這種感受力是我們的根。

約瑟夫·普里斯特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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