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有人遠遠喊著向這里跑來。

是蕭沐君的隨從，跑近了開口：“主子！那幾位姨娘，四位上吊了，只剩下兩位還活著，但都已經變得神情呆滯。”

“請大夫來看看吧。”這些女子是可憐，但天下可憐之人何其多？他蕭沐君自認管不過來。

傍晚

云溪雪用完晚膳在池邊散步，記起前幾日在涼亭里見到的那幾位女子。那時的談笑晏晏尚在眼前，如今卻有四位芳消玉殞。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

“陸姑娘，多謝。”

她轉頭看向來人，赫然是那一日的舒姨娘，“我以為你們會恨我，覺得不該告訴你們事實。”

舒姨娘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怎么會。比起沉醉在虛假的歡愉，我更愿意承受現實的痛苦。

陸姑娘不必掛懷，我相信那幾位姨娘，也是這么想的。

只是相比我，她們接受不了現實罷了。

殊不知，正是那些因清醒而產生的痛苦，才使生命格外有價值。”

云溪雪認真地看著她，那精致的側臉，不僅透著濃濃的悲哀，也顯示著主人的堅韌。忍不住開口：“舒姨娘日后有何打算？”

“我以為陸姑娘不會問了，”她的笑容深了幾分，“我本是辰國邊城人，幾年前隨丈夫行商來此。如今既是這般光景，我想，我或許該回家了。陸姑娘是辰國人嗎？”

“是，也不是。”

“哦？這回答倒是有趣。讓我猜猜。”云溪雪看著她現在的神情，就仿佛可以看到多年前那女子純真的眼眸，似乎對世間充滿了憧憬。

“辰國陸姓，排在第一的就是陸相。姑娘與陸相是否有關？”

她面上真摯的笑容，讓云溪雪無法拒絕。

“有。”

“陸相自己的的確確是辰國人，但他夫人可不一般。小女子娘家在朝為官，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既然陸姑娘既是辰國人，又不是辰國人，那恐怕是丞相夫人娘家人了？”

云溪雪莞爾，“嗯。”

點到為止，兩個人都懂。

良久，舒姨娘向云溪雪拱手彎腰行了大禮，“今日小女子與陸姑娘一別，不知此生能否再見。姑娘今日之恩，小女子永生不忘。”

······

既然宜城的事已經告一段落，蕭沐君當即帶著云溪雪一同出發前往沐都。

原本不用這么趕，但他算過云溪雪發作的日子，怕是沒幾天了。他想讓她盡早用上暖玉床。

出發前，兩人商議了一下，最終決定相信莫府尹，至少先讓他繼續坐府尹之位。

但他本人拒絕了，并提議待自己將事情交待清楚后，親自回京向皇帝陛下請罪。至于逆子，就一同帶回吧。

蕭沐君與他對視許久，發現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莫叔叔，如今似乎早已蒼老。而那眼神中的堅定，卻是沒有絲毫改變。

最終，他同意了莫叔叔的要求，并令李沛霖暫代府尹一職。

倒是李沛霖一臉懵，自己剛剛和施府尹處理完笠城的事，怎么才到宜城，自己就要暫代府尹了？

不過世子的命令某種程度上幾乎可以代表太子的意思，必須接受。

就這樣，蕭沐君與云溪雪就帶著莫府尹父子二人一同上路了。

也是直到幾人出發，被五花大綁的莫公子，才發現真相。那所謂的君公子，居然是沐國鼎鼎大名的鎮國公世子爺蕭沐君！

別的證據暫且不論，就是單說他派人暗殺蕭世子這一條，也夠他死無葬身之地。

至此，莫公子終于放棄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