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醒醒啊！”

機械可愛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叫她。

緩緩睜眼，她就看到那晚的白衣男子趴在她床沿，睡得正香，一只手還橫過云被攬住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

一聲浮夸的凄厲慘叫，白衣男子退到繚繞云霧的窗前，召出一把紫色折扇，幽怨地看著她。

“沈千絕姑娘，趁你救命恩人睡覺時踢上一腳很好么？”

她站在白絲幔帳的床邊，不屑一顧，也夸張道:“哦，我當惜墨三殿下眼睛眼瞎，可不曾想原來殿下還看得見我是女子。”

一陣涼涼的云風突然襲來，在離她咫尺之遙時，勾勒出惜墨的身形。

“不愧是殺手，嘴厲心狠。”

紫氣繚繞的折扇抵住她下巴，惜墨似玩笑非玩笑的聲音在空中打轉。

“砰”地一聲，門被撞開，淺粉桃衣的女子走進，話鋒頗有意味地厲聲道:

“惜三太子，聽說你拐了個凡人姑娘到天宮。”

“哪里有，分明是我救了一人回來。”惜墨見那桃衣女子，立刻湊上去，像小兔子一樣乖乖的，全然無剛才的氣勢。

那桃衣女子一臉嫌棄，邊向她看來，邊打趣道:“少跟我來這套，你會好心救人。”

惜墨討好地說:“呶，就是她，是游戲里三番兩次殺我的玩家——絕，我本想那局勝了她，向她炫耀下，可剛去，就看見她暈在床上。”

“是嗎？”桃衣女子滿臉驚喜，甩開惜墨，拉著她道:“大神，帶帶我唄，真是人間高手如云，自從上了星耀后，排位越來越難打。”

她無語，這兩人，到底怎么回事？

“主人，這是月下百藥閣里的靈醫，柔渚，還是三殿下的有緣人呢！”

還是她家系統最善解人意。

哪知惜墨聽見，噴系統:

“那什么炮灰系統，你再敢八卦一句試試，我問過帝君了，你只是他隨便創造出來頂包的，帝君他可不幫你。”

“輪不到帝君幫，這個系統，我罩了。”她大手一揮，霸氣側漏道。

“主人，寶寶在感動中……”系統流淚暖心地哽咽。

“一條大河波浪寬……”她口袋里的手機來電鈴音提示。

“好土氣的手機鈴聲啊，如今天宮都沒人用這樣的歌做鈴聲了。”惜墨吐槽她。

沒等她說什么，柔渚就白了他一眼。

果然是生生相克，她滿意地滑動接聽手機。

電話里，陳佳急切地問她在哪，告訴她考完試大家都陸續回家，宿舍還有一天就要關門，再不去收拾東西就來不及了。

“知道了，馬上回去。”她簡短說完，掛斷電話。

“你要回去嗎？”柔渚惋惜地問。

“是。”

怎料柔渚拉緊她不舍:“太可惜了，以后在天宮就見不到你了，你都還沒帶我上分呢。”

“柔兒，要見到有何難，我有一對鳳羽，送她好了，這樣，她隨時都能來天上陪你上分。”

惜墨在一旁若無其事，只見他從手里變幻出一個水晶小瓶子，里面有雙潔白高貴的翅膀，撲閃著落下白羽無數。

惜墨瞥她一眼，凜然道:“雖然給你有點浪費，但為了柔兒，也值得。”

“啪”地一聲，柔渚順手抄起一本古籍就扔在惜墨頭上，不屑地說:“往自己臉上貼什么金，你就是不想陪我玩游戲，想找人替才這么做的吧。”

“怎么會，你在天宮那么忙，找人上來陪你玩不是很好嘛。”惜墨臉色難堪地心虛道。

接著，他手指一點，將瓶塞拔出，白色羽翼閃著光芒飛出，惜墨先用光圈束縛住鳳羽，化為一件月光顏色的羽衣，披在她身上。

羽衣隨即透明成薄紗般的水膜，溶在她身體里。

“大功告成啦？”柔渚打量著她，對她說:“快試試，感受你背部力量，它會與你共鳴。”

“諒她短時間內也學不會，駕馭鳳羽是件難事。”惜墨用扇抵著嘴唇輕蔑地說。

哼，她給惜墨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再見。”她走到外面，揮手告別。

然后在他詫異和柔渚驚羨目光中，召出那雙雪一般的羽翼，消失在不盡云海里。

**

“喂，佳佳，我已經收拾完東西離開學校了，不用擔心，我現在學校旁的租賃市場，嗯，我不回家了，拜，有空約。”

她放下手機，提著厚重的行李箱，望了眼租賃市場里人山人海的擁擠，深吸一口氣，沖了過去。

“請問租住這個地方的房子是最便宜的嗎？”

“是。”對面小姐頭也不抬地應付。

“我租了。”

“這是業主的電話，自行聯系。”一身工裝西服的小姐把一個紙條單扔給她。

虎落平陽被犬欺，她撿起地上的電話單，搖頭感慨。

放假離校，不是她不想回老家，而是根據顧瑤記憶，回去就得被逼相親，顧瑤父母親一直以為顧瑤累贅，想讓顧瑤早點嫁出去為好。

她可不想過那樣的生活，好在顧瑤的剩余生活費還能租得起離市區較遠的出租屋。

“顧瑤，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

身后，嬌嫩熟悉聲傳來，她有些發怵。

不是趙夢悅還能有誰，真是陰魂不散。

她轉身，用冷戾的眼光掃視趙夢悅。

“那個，我想請你…就是為了表達下歉意。”趙夢悅擠出一絲笑容，支吾著說。

“好。”

她跟隨趙夢悅來到一家咖啡廳。

既然趙夢悅想玩，她奉陪到底。

若不借這次機會給趙夢悅一個狠命教訓，恐怕趙夢悅是不會放過她了。

“悅悅，你來了，這是你同學嗎，樓上請坐吧。”

一進咖啡廳的大門，正在訓斥收銀處小姐的婦人看見她們，走上來滿面笑容道。

趙夢悅瞬時緊張起來，滿臉通紅。

“阿姨，您不是外出學習管理經驗去了嗎？”

那婦人笑著說:“臨時有事，不去了，你們是來找小自玩的吧，我們家齊自在樓上學煮咖啡呢。”

“哦，那我們上樓找小自去了。”趙夢悅不自然地應付，示意她跟自己上樓。

樓梯間，彌漫著濃重的咖啡香味，使她皺了皺眉。

她從來不喜歡太濃的咖啡，給人上頭的感覺。

趙夢悅敲開了樓上最右側的房門，里面的女生甜甜地笑著請她們進去。

寒暄幾句后，那名為齊自，也是音樂系的女生要她和趙夢悅嘗嘗自己新煮的咖啡。

陶瓷杯中咖啡熱氣氤氳，齊自將兩杯放到桌上后，往其中一杯加了糖，笑道:“夢悅是不愛咖啡清苦味道的，所以我加了我媽從臺北帶回來的蔗糖給夢悅，不知瑤瑤口味，還請自便。”

她微笑了下，客氣道:“我素不愛甜味，咖啡原來味道就甚好。”

“叮鈴”趙夢悅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

趙夢悅起身出去接了電話，齊自便接著坐過來，問些不著邊際的話。

她暗自冷笑，這種把戲居然也敢在她面前玩。

……

掛斷電話，趙夢悅推門而進，看到屋內景象后，一下子癱軟在地。

杏眼中滿是驚恐，怎么會有這樣可怕的人，她，還是顧瑤嗎？

斑斑血跡從趙夢悅的腳下一直延伸到沙發處，玻璃透明桌角滴著血珠。

奢華的暈黃滑壁映出那抹散發著陰森的詭異面容，她微微一笑，卻冷聲道:“趙夢悅小姐，請你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