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后，蕙子在一家服裝店賣時裝。那天臨打烊時，一個年輕男人進店來，蕙子立刻上前。

那位先生笑笑說：“剛才我已經來過，不過你們正忙。”

蕙子笑問：“看中了什么嗎？”

這個年輕人笑笑說：“這款外套，中碼。”

蕙子立刻服侍他穿衣。

“有幾個顏色？”

“四個。”

“每種一件。”

蕙子笑，“是帶回家送人嗎？”

“猜對了。”

蕙子把外套取出收賬。

蕙子把衣物交給他。

年輕人說：“店快打烊了吧。”

“還有一小時。”

“我在對面咖啡店等你好嗎？”

蕙子笑容滿臉地說：“我要趕回家去吃飯呢。”

那先生無奈。

“明天呢？”

蕙子答非所問：“明天我們休息。”

那年輕人正欲進一步要求，老板娘突然喊，“蕙子，快過來整理鞋盒。”

這一下雖然替蕙子解了圍，卻叫客人知道她的名字。

老板娘溫和地對年輕人說：“歡迎下次再來。”

那人客終于訕訕地走了。

老板娘問蕙子：“向你搭訕？”

“他想請我喝咖啡。”

“你好像拒絕了他。”

“我已有固定男友。”

老板娘笑了，“他看上去不似壞人。”

蕙子沒有回答，只是笑笑。

下班后她乘地鐵返回家中。到了家，她捧著咖啡杯打量租來的小公寓。

電話鈴響，一定是盧明明打來的。

“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可樂和炸雞翅。”

“我等你。”

盧明明畢業后回去幫父母打點生意，己經做得風聲水起，看來他確實是這塊料。

盧明明問她：“你這么辛苦，不如和我一起來家族企業上班如何？”

蕙子沒答應。

第二天是星期三，難得半個月來第一次放一天假，蕙子睡得很晚起來，下午與盧明明去喝咖啡、逛街，除了酒店別的地方都不開門，兩人拖著手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盧明明笑，“以前大學讀書時總想著畢業后有多么自由，逛街有多少樂趣，現在反倒想回校園里更精彩。”

“你有憂愁？”

盧明明不回答，他與蕙子在市中心分手，兩人竟然找不到大學戀愛時的感覺了。

第三天一早電話把她吵醒，天尚未亮，才七點，是老板娘的聲音：“蕙子，我今天家里有事，請你到我處來取鎖匙開店門做生意，今日全靠你的了。”

她說了地址，蕙子連忙趕去。

蕙子乘公路車到店鋪，打開店門，其他同事陸續來到，人客也三三兩兩進來選購衣物。

蕙子聽見有人叫她名字。

她只當是同事，應道：“馬上來。”

可是那人已經走到她面前，“好嗎？”

蕙子抬起頭來，依稀覺得他是前晚那個要請她喝咖啡的年輕人。

“啊，你好！——”

“我姓陳。叫我陳生就好了。”那個年輕人說。

蕙子問：“可是衣服號碼不對？要調換？”

陳生說：“我想再買件襯衫。”

蕙子替他選了一件。

“你一直在這店里工作？”

蕙子不想回答，笑道：“請到這邊來付款。”

這時店里已經人山人海。

陳生走到柜臺說：“你打算一輩子賣衣服？”

蕙子收斂了笑容，“先生，我不明白你的話。”

陳生說：“我六點準時在對面咖啡店等你，小姐，我沒有惡意，只是談談。”

蕙子把貨物與發票給他。

他推開店門出去。

然后，蕙子發覺那位陳生忘記把信用卡拿走，真是冒失鬼，她連忙把那張卡放進抽屜里，希望他會回來找。

一直忙到六點鐘，老板娘從外面回來了。她看了看營業額，忽然滿意地笑了。

“蕙子，可以下班了，今天辛苦你了。”

蕙子一抬頭，看到墻上的鐘，剛巧六鐘十分。

她取過信用卡出店門，走到對面咖啡店去。

陳生在端坐在窗邊的小桌旁向她微笑。

蕙子很詫異，“你一直在這里？”

“是，等你。”

她把信用卡還給他，“你信用卡忘了拿走。”

陳生見了信用卡，一怔，“你心地真善良，謝謝你。”

蕙子叫了杯咖啡，“你找我有什么事？”

陳生說：“我剛才說話無理，請你原諒。”

蕙子嘆口氣，“你說得對，我并不想一輩子賣衣服。”

“我可以幫你。”

“什么？”蕙子睜大雙眼。

陳生攤攤手，“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怎么會在小店里賣衣服，不可思議。”

蕙子既好氣又好笑，“你有更好的建議？”

“我當然有。”

蕙子看表，“我要回店里去了。”

“慢著，蕙子，你可聽過港都星光模特經紀公司？”

蕙子了一怔，“名字很熟。”

陳生微笑，“我是該公司的獵頭經理，也就象挖掘明星的星探那種”他遞上名片，“我認為你很適合當女模特。”

蕙子睜大眼睛。

“好好考慮一下，想好了打電話給我。”

蕙子鎮定下來，“原來你不是為私人原因約我談話。”

陳生欠一欠身笑道：“因為我第一眼就看出你有做模特的天賦。”

“你真的是模特經紀公司的人？”

陳生搔搔后腦，“我多少還有點名氣，你可以上我們公司去看看。”

蕙子不語，匆匆回到家中。

傍晚下班后，蕙子拿出陳生留下的名片好好研究。

她反復問自己一個問題：“難道真的象他說的那樣，一輩子賣衣服？”

“不！”

她立即撥打電話給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