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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十年一覺揚州夢

  • 蘇女問昔
  • 霏霏雪1980
  • 3056字
  • 2020-08-20 16:14:10

驪游五十六年,都城被異族攻陷。驪游舉宮北遷,暫安北地。

驪游五十八年,驪游皇重病,皇長子攝國。

驪游五十九年,皇長子被揭私制皇袍,圖謀奪位,舉府遭囚。

同年,皇次子勾結異族,引賊入腹,欲發兵變,險釀慘禍,皇三子率軍拼死拒敵,終肅清兵變。皇次子下獄,皇三子攝國。

驪游六十年,驪游皇崩于北地。新皇即位。

驪游六十一年,新皇得定國王力薦,拜孟景元為相,整吏治,振朝綱,興商業,納良才,開科舉。

同年,孟相請旨,迎安王入護國寺主事,佛號弘光。

同年,主持弘光請旨,已故罪囚蘇瑾元,昔遭誣陷,免罪正名,發還家產,赦其家人。

驪游六十二年,新皇點文科狀元蘇墨、武科狀元杜鳴,文為謀,武為將,率軍南下。

驪游六十三年,杜鳴力克強敵,復都,新皇大悅,封定遠將軍,繼續南下。蘇墨封光祿寺少卿,回都任職。

驪游六十四年,光祿寺少卿親押糧草慰軍,定遠將軍杜鳴從光祿寺少卿蘇墨計,于嚴冬圍困邊城。

“無恙!無病!有病號送來!死哪里去了?快出來接病號!”

一大早,天氣凍得煞人的醫館里,被扣門聲驚動的人怒氣沖沖地披散著頭發、光著腳趿著鞋子在院子里叫。

“來了!來了!”一扇門打開,先是揉著眼睛的黑面小生無恙,然后是臉色帶黃一雙眼睛卻分外有神的無病,一邊系著棉服的帶子,一邊往院子里跑。

無恙回頭看了院子里跳著腳喊“凍死我了!凍死我了!”的人一眼,忍不住出聲:“師傅,你老人家好歹是個姑娘家,能注意一下形像不?”

跳腳取暖的人一瞪眼:“形像?你師傅我當年溫婉可人的形像早就被你們兩個笨蛋教不會學不懂的時候糟踐完了!”

提起當年,無恙默默地扭頭,決定還是去前院應門接病號的好。

院子當中孤伶伶的人站了一下,轉身,決定回房繼續暖和被窩里舒服去。

說實話,北地的冬天真是要命的冷,她前世是怎么過的冬天?還常常大清早跑到雪地里堆雪人。不可思議啊!難道全球變暖從幾千年前就開始了?

哎呀,要死了!凍得受不了了!

縮著脖子往房間里沖,仿佛只要晚一步自己就能凍成大冰棍。

衣服也沒脫,剛鉆進被窩, 外面的門“啪啪啪”地被使勁拍打。

“蘇丫頭,趕緊給床!外面的人都忙翻了,你還敢躲被窩里偷懶!”

“吵!吵!再吵信不信我收了你所有的銀子,讓你山頂去采藥去?”

門外一下子沒了聲,過了半響,便從門縫里傳出嘟囔聲,不大不小,剛剛好讓房里的人聽個清楚。

“太沒勁了,動不動就拿銀子說事。先不說你那些昧心的銀子是怎么從那些為富不仁的家伙們手里摳來的,當年可是我老人家大義凜然、大發善心、大施慈悲地護了你,白吃白喝養了這么些年,沒有生恩有養恩,你說說你什么態度?三天兩頭、大呼小叫、不尊老敬師也罷了,連帶著那兩個小兔崽子都歸順了你,明明是我的徒弟……”

門吱呀一聲毫無征兆地打開,俏生生的人兇神惡煞般地站在兩門之間:“繼續說啊!把你憋了十年的怨氣都說出來啊!”

笑咪咪的一張臉,完全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門外花白著胡子的人閉了嘴,心虛地左顧右盼。

門里笑容燦爛、目光陰險的人出聲:“當年還真是虧了你大發善心哪,我以為是為了你那一院子種不活的花花草草。原來你是喜歡那兩個小兔崽子啊,我以為你嫌他們笨得死人才要死要活扔給我。”

花白著胡子的人咳了一聲:“當年的事,記那么清楚干嗎?”

“是啊,現在就老湖涂了,將來還不知道怎么將人欺負呢!”

“我,我,我,不跟你說啦!”花白著胡子的人一扭身就往隔著兩道門的房間走。

“去哪兒?”開口喊住,從房門走出來,站在門口,抱著肩,“外面的人都忙翻了,你還敢躲回房間里偷懶?去幫幫那兩個小兔崽子!別讓他們出亂子!”

“蘇問昔!”花白著胡子的人跳起來,“我是你師傅!當師傅的是我!”

蘇問昔翻個白眼:“當師傅的人難道不該以身作則、言傳身教?何況當的還是人家的師爺爺。為老不尊,教壞兒孫,你沒有聽過?”

“……”顫顫手指指著蘇問昔,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十年了,當年明明是他救了這丫頭,為什么拿捏人的總是她呢?完全不看在為了她搬離了自己舒舒服服的窩,挪到這個苦寒之地一呆就是幾年。想當年,人家誰不恭恭敬敬叫他一聲“喬大夫”?偏偏這個小丫頭拿他當年苦力使。太郁悶了!

蘇問昔看著萎靡下去的喬老頭,嘻嘻開顏一笑:“去前面幫忙,中午給你們做正宗蘇氏紅燒肉!去不去?”

萎靡不振的喬老頭精神一振,立時眉開眼笑起來:“去!去!”向蘇問昔伸出一個指頭,講條件,“我自己,一碗!”

“不怕吃堵了你!”蘇問昔笑,“還不快去!”

喬老頭哪里還用催,六十多歲的人,一陣風一樣前院里跑去。

蘇問昔格格笑起來,看著轉角不見的喬老頭,仰臉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笑著自言自語:“還真是越老越小孩兒啊!”

蘇問昔縮著脖子去了醫館的后院。

后院偌大的空地上,是用密集的茅草蓬起來的長長的棚,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東西。蘇問昔在棚門口摘下一只燈籠,將完全看不出是門的插滿茅草的柴門拉開,走了地去,順手關門。

里面黑乎乎,只有茅草細細的縫隙透下光來。

蘇問昔點亮了燈籠,里面是一壟一壟整齊排列的不知道什么的草。

蘇問昔看著一地無精打采的草嘆氣:“沒有陽光不精神,曬曬太陽你們又不禁凍。真是鬼天氣啊!還好活著,自求多福吧!”

這樣想想,誰說塑料布不是偉大的發明,發展大蓬全靠它們啊。可惜這個年代,她只能用不怕水能擋風但也不透光的油紙。

蘇問昔小心翼翼提著燈籠在里面走,一圈還沒有走完,聽見柴門“嘭嘭”響。

“師傅,有人上門求診來了!”無病的聲音。

能求到她頭上來的,自然是有錢的,且為富不仁的。她家喬老家還有兩個笨徒弟都沒有她一樣的因仇富要劫富的“黑心腸”。

這年頭,賺個錢容易嗎?主要是那三個雖然不掙錢,委實太能花,她不黑心腸一些,他們喝西北風去吧,還想吃紅燒肉?

蘇問昔提著燈籠,小心翼翼地又走回來,打開柴門,沒說話先瞪眼:“這都幾年了,事事還要師傅我出頭?你和無恙什么時候能給我出息些,別讓我只看見錢出去看不見錢進來?”

無病撓撓頭,用師爺爺的話回了一句:“可是進來的人是躺著進來,站著出去的啊!”

蘇問昔氣不打一處來:“大把地撒著我辛辛苦苦掙的錢,再敢給我躺著出去,你還有臉來見我?”

無病為難地攢著眉頭。他們已經被蘇問昔罵慣了,并不當真,反正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當時免費設醫館,還是她提議的。

“師傅,”提醒蘇問昔,“那些錢,是別人辛辛苦苦掙的,不是你。”

蘇問昔將燈掛在棚門上,然后一個爆栗子爆在無病的腦門上。腦瓜頂她夠不著啊!死小子,當年把他們兩個從死人堆里撈出來的時候,都是小不點,這才幾年,一個兩個像打了激素一樣,都快高過她一頭了。

無病跟著蘇問昔去了藥房,從一個架子上拿出幾個瓶瓶罐罐,然后在蘇問昔臉上沾的沾,染的染。

不一會兒,蘇問昔帶著泛黃的滄桑,花白的鬢角,隨手又拿過靠在桌旁的手烏黑油亮的手杖,腰微微一駝,活脫脫一個年過半百、精神抖擻、脾氣怪異、目光冷漠、瞧不起人還拽得壓人的高人范兒。

“臭小子,今天求醫的是什么人?”聲音又拽又不屑,帶著一點蒼老的音。

無病陪著笑,恭敬地答道:“稟師傅,是連著五次來請師傅的前太傅趙家的人,這次來的是趙家二房的孫子,在家行三,卻是二房唯一嫡出的孫子。”

“已經來過五次啦?”蘇問昔撇撇嘴,“看在他們還算有些誠意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走一趟。這次帶了多少銀子?”

“先在前面醫館放了二百兩銀子。”

二百兩銀子?那是二十萬的出場費?好吧,這個價碼勉強接受。

蘇問昔拿手杖點點地面,然后問無病:“他們來的是馬車還是轎子?”

“抬著轎子來的,怕師傅冷,特意在里面鋪的簇新的白狐皮墊子。”無病一邊答,一邊從桌前的椅子背上取下一個光亮順滑的黑貂皮斗篷來,殷勤地給蘇問昔披上。

“又殺生啊!”蘇問昔搖搖頭,一邊往外走,一邊嘆道,“為富不仁,如此殺生,罪孽深重,怎能不惡疾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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