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若年紀尚小，這問價的事，自然不能由她去做。這么一來，能去的就是柳瑩了。

“若若，便宜一點都不能賣嗎？”柳瑩原來是靠著白老爺給的銀子養活自己和女兒的，雖然她刺繡手藝不錯，卻從未想過要做出來去賣，從來都是自己繡，給女兒和自己穿、用的。因為怕丟了夫君的顏面。可雖然如此，柳瑩還是知道帕子的大約價格的，若若開出的一條帕子的價格，都夠買三條帕子的了。

“娘，你就給掌柜的看看，若是掌柜的覺得值得，自然是會買下來的，若是掌柜的不肯......那就不賣了，咱們自己用吧。”若是掌柜的不肯要，要不就是故意壓價，要不，就是這鎮子太小了，他們不知道娘親這針法的價值。她原來可是聽白府的丫鬟說過，剛開始的時候，這帕子最高能賣到普通帕子六七倍的價格的，后來是因為她們做的多了，才不值錢了。

“好，那娘親去問問，你乖乖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柳瑩像每一次出門一般，殷殷囑咐白宛若不要亂跑。

雖然覺得親切，只是，多少有些別扭了，“娘，您忘了？我不是小孩子了。”白宛若理解娘親的心情，她是自小被賣過多次的，不想她因為一時調皮，受那樣的苦楚。

柳瑩走后，白宛若有些靜不下心來。那帕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值那么多錢，現在便是做的再多，若是不值錢，總覺得浪費了。

白宛若看向了廚房的方向，原來在內宅的生活真的很枯燥。除了陪他，就是討好他。她在白府學會了刺繡，在趙府，學會了做吃食。白宛若想了想，等她長大了，她真的可以做一個賢妻良母了。想到小白，白宛若終究有些心痛，那個孩子，甚至都沒機會見一見她呢。想起夢境之中他的模樣，白宛若用手捂住了眼睛，陽光太刺眼，她都睜不開眼睛了。只希望，他能看在小白是他親生子的份上，待他好，護住他。那她也不算白死了，不算......白丟過心。

白宛若年紀雖小，卻比平常的小姑娘高上那么幾分，灶臺于她來說，雖然有些吃力，卻不是夠不著的。

看了看廚房中的食材，白宛若隨手做了些糕點。有些糕點吃的不光是味道，還有新奇的花樣。好在家里的蒸籠并不大，不然恐怕她現在這副模樣，是送不上灶臺的。

做了些事情之后，白宛若漸漸地靜下了心。白宛若苦澀地想，她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不忙碌就不踏實。

糕點快要蒸熟的時候，柳瑩回來了。看著娘親臉上止不住的笑意，白宛若知道，這事成了。

看到白宛若從廚房出來，柳瑩傻了眼。“若若，你怎么從廚房里出來，是餓了嗎？娘親這就去做飯。”

“娘親，不急，我做了些糕點，咱們先吃點糕點墊墊肚子，您再做飯。”

“你還會做糕點了？廚房沒燒起來吧？”柳瑩大驚失色地往廚房跑。

白宛若先是愣了會兒，而后隱約想起，她七歲的時候，好似有次是差點兒把廚房給燒起來了。她是已經不記得那么久遠的事了，娘親可是記得牢牢的，因為重新弄廚房花了筆銀子。

看到完好無損的廚房，柳瑩松了口氣。而后，就聞到了糕點快要出鍋之前的香味。

“娘，現在說說吧，那帕子賣的如何？”

“掌柜的說，咱們的帕子雖然賣的貴，但是針法和圖案都不錯，有兩條帕子的圖案，掌柜的說他都沒見過。所以.......”柳瑩頓了頓，“那兩條帕子是按照你說的價格賣的，其它的，稍稍便宜了一點兒。”

聞言，白宛若嘆了口氣，她就知道，娘親看著就是個好說話的。刺繡的圖案固然重要，最重要的還是針法啊！只可恨，她年紀太小，說起話來，既沒底氣，也沒信服力。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