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特殊的修煉手法，明顯有別于現今這處貧瘠之地。

御寰點點頭，俊美的臉上顯露出一絲糾結，兩分凄苦，幾道追憶，過了半晌才幽幽一嘆，苦澀的回道：“萬年前曾遠遠的看過前輩一眼，終生難忘。”

惜夢平靜的眸子晃動，垂眼低眉道：“對不起。”

一句莫名其妙的道歉，令長空和寒霜滿目疑惑，兩人的對話分明是舊識，御寰剛才又為什么要出手呢？

若是仇敵的話，這人又為何要道歉，說不通啊。

他們不知道，御寰卻清楚歉意里所代表的含義，搖頭嘆息一聲，苦笑著道：“不怪您，是我等實力不夠，怨不得別人。”

“不管如何，我們都欠你們一句道歉。”

惜夢這句你們，不止是御寰和他那從沒提過的同伴，還包括了長空，寒霜，乃至這世間所有的生命。

“給你們一個忠告，舉族往東遷徙吧，不然百年后東荒將一片尸山血海。”

長空一愣，迷茫道：“前輩您說什么？”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們前一刻還在敘舊，下一句就告訴我東荒要完，要不是你實力老夫探不到底，信不信我這一拳下去你會死？

長空氣的都想直接動手了，但惜夢下一句卻話說得他慌亂不已。

“妖獸百年后會走出無盡林海，真真正正的走出，以你們的底蘊......你應當知道我指的東邊是哪里。”

還是那樣平淡的語氣，沒有嘲諷，有得只是長空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或者說整個東荒人族都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

他們，確實無法阻止，萬年間東荒有過虛弱時期的舉族阻擋，有過輝煌的奮起反抗，可無論怎樣的做法，到現在為止都測不出妖獸們的具體實力，只知道它們若是全族出動，定會殺光整個東荒。

說一句尸山血海，其實都在抬舉他們，如今距離輝煌歲月都有一段距離，這一段可能就是，滅族的差距。

長空慎重的問道：“前輩此話當真？”

惜夢淺笑著反問道：“我有何理由騙你呢？”

環抱著安小七的寒霜停下靈力的聚集，（不用問為什么能抱，問就是靈力）滅族兩個字怎么也止不住的浮現，還有陷入“沉睡”的安小七，呼吸都出現了紊亂。

在場的兩人都被惜夢的消息震得心神恍惚，也沒人發現，御寰是閉目養神起來，頗有幾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夭夭則是聽不懂，毛茸茸的小耳朵耷拉著，小爪子護著雙眼埋在長空腳邊，一動不敢動。

唯一察覺到的，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惜夢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知你回去的那天，她是怎樣一副表情。”想到以后能看見那人失態的畫面，惜夢不免搖頭失笑，心里升起濃厚的興趣。

正在沉思的長空，余光忽然瞧見到惜夢想要邁步的動作，心里明白她要走了，忙開口道：“前輩等等！小老兒在修仙界還有一席之地，不如您留下來咱們共想辦法，您有什么要求老頭子我一定滿足您。”

惜夢自然拒絕：“不必了。”

她還不想和他們有什么牽扯，能提醒一句就已經不錯了，不然整個東荒覆滅，也無關她事。

不，或許覆滅更好也不一定，只是......

她還來得及沒細想，就被一陣氣浪打斷了思緒。

十步開外的長空氣勢全開，腳下整塊巖壁當場碎成齏粉，被氣勢沖的四處飛散，在場每個人的心頭瞬間壓上一座大山，沉重、陰郁，更像一柄巨錘，不斷轟擊著每個人的心靈。

連神魂凝實的御寰都一陣動蕩，忍不住睜開眼睛盯著長空猛看，單看他一千歲的年齡修行到這種地步，這份資質已經可以和飛升仙界的不死大帝，陽純羨一較高下了。

長空一抹眉心丹田兩處，幾百年不曾出世的本命靈器出現，那是兩柄大小形態都一模一樣的靈劍。

一半漆黑如墨，一半亮白如瓷。

“嗡～”靈劍在長空手心抖動，親切激動的情緒傳入長空腦海。

這把劍，竟被他祭煉出了原生意識！

原生意識是真正器靈誕生的征兆，那些經人為煉制的人靈、獸靈，都是些擁有自身獨立思想的靈器，換而言之，就是種另類的重生。

妙用方面除了人靈器能擔任老師一職，獸靈器降服以后可以用于偷襲引爆，很難做到心意相通，連相愛的兩方能做到的都寥寥無幾，這都是有過不少事例的。

不能如臂揮使的兵器，根本就是一件死物，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甚至大部分的人領了靈器，并不是用于戰斗，而是修煉防身，獸靈器容易反噬自身，炸了也就炸了。

人靈器不行，一個經驗實力都曾遠勝于你的人，甚至是曾經的天驕人物，看到你那弱雞一樣的打法會怎樣？

碰到脾氣好的是出口指點，脾氣差的可能就會“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試問幾人能夠忍受？

再者說，誰會拿著一位活祖宗左劈右砍的，所以大多都是請教個修煉難題之類的瑣碎小事，用完再放回去，也或許直接送回圣宮。

天生器靈與人為煉制不同，從這四個字就能看出，它們才是靈器真正的誕生方式，只是少了專門的煉制之法，用靈力蘊養的方式進行了代替。

人為煉制的不止是做不到心意相通，如臂揮使，威力也頂多發揮個八成左右，這也是為什么御寰要一直嘗試著替代珠子原本器靈的原因，他如今所能發揮的珠子能力，五成都不到。

一顆可能超越了靈器的珠子，碰到靈器里面只能算是上等材質的寒霜，硬都硬不起來，正常情況下慫也不可能慫成這個樣子吧！

養靈，修行界有了一定實力的人，都會選擇收集材料進行煉制，然后放在丹田內、或許十年、百年、千年才會出現微弱的靈智，一切無跡可尋，只能靠自身運氣。

“老伙計，今日不為殺敵，咱們溫和一點，擒拿住她就好。”長空對著手里的黑白雙劍叮囑道。

他怕許久未見過血的無常，會貪戀鮮血的美味，畢竟他年輕時也是一個戰斗狂人，他是修身養性了這么多年，劍可不會。

“前輩見諒，事關我人族未來，容不得長空有半點馬虎，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