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李雯因為上次想要出國讀博士，跟爸爸爭吵的事心里很后悔，很自責。

她喃喃自語：“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就好了，我一定會聽爸爸的話，不再提出國讀博士了，不會再跟他爭吵了。”說著淚流滿面。

“孩子你想多了，”媽媽一邊給李雯擦眼淚，一邊安慰她說，“其實你生氣走了以后我跟你爸都很后悔，的確的這都什么年代了，讀書還分什么男女。孩子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對你性別歧視。”媽媽態度誠懇地跟李雯道歉。

接著她又嚴肅地對李雯說：“孩子，記住你爸的死跟你想出國留學讀博士，沒有一點關系。他是因為跟他表哥喝酒喝得太高興，太興奮了，酒喝太多了，所以才會心臟病發作猝死的。”說完媽媽轉過身子去，顯得很不高興的樣子，似乎是在責怪李雯太多心了。

李雯見自己說錯話了，又惹得媽媽不高興了，她趕忙側過身子，往后面抱住媽媽的背，道歉說：“媽媽我錯了，我錯了，是我多心了。”

媽媽這才轉過身，突然她從枕頭底下掏出了一個本子塞到了李雯的手里。

“什么東西？”李雯拿起來一看，是一本紅色的存折，李雯不解地問道：“媽，這是什么意思呀？”

媽媽用手撐著床沿，趕忙坐了起來，她語重心長地對李雯說：“雯雯聽媽媽的話，出國留學去。我看到你的入學通知書了。”

原來那天，李雯太高興了，一進門就急急忙忙地從包包里掏出美國斯坦福大學博士的錄取知書。但她又一想，還是先賣個關子，先讓爸爸媽媽猜一猜自己是被美國哪所大學錄取的，于是她趕忙把錄取通知書藏在了身后。誰知李雯剛一開口，提到出國念博士，爸爸就跟觸電似的，從椅子上蹭的一下跳了起來，堅決反對。麗華聽到父女的吵架聲，她趕緊從廚房跑出來，她看到了寶貝女兒背后手中的錄取通知書。當時李雯很生氣，她把錄取通知書直接又放回包包里了，沒想到還是被媽媽偷看到了。

如果換成是上一次，李雯會很開心的，但是現在爸爸走了，她是媽媽身邊唯一的親人，現在她不想離開媽媽身邊半步，李雯說：“媽媽我不想留學了，我只想在家里陪你。”

媽媽顯得有些著急了，忙說：“孩子別，別這樣。其實我和你爸早已想通了，只是沒來得及告訴你。既然女兒有本事考上外國的博士，做父母的哪有不支持，爸當時只是舍不得你去那么遠，怕你照顧不好自己，所以當時才沒有同意你的要求。孩子不要感情用事，聽媽的話去留學吧，別錯過機會了。”

媽媽咽了一下口水，接著說：“孩子不過媽媽要交代你，媽不在你身邊，自己一個人在國外，舉目無親，一定，一定要注意身體，要好好照顧自己，媽媽……”說著哽咽了。

李雯聽著聽著，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越聽心里越瘆得慌。她撲到了媽媽的懷里，緊緊地摟住媽媽，生怕媽媽會跑掉似的，顫抖地說：“媽，媽媽，你，你別這樣。爸爸走了，你還有雯雯，媽媽，媽媽，你，你一定要勇敢，雯雯一定會照顧你一輩子的。”說著泣不成聲了。

媽媽伸出手，撫摸著李雯的頭，勉強地露出了笑容：“傻孩子，你想到哪兒去了，你放心，媽媽不會做傻事的。媽媽答應你一定會勇敢地活著，保護你，媽媽還想親眼看到我寶貝女兒穿上婚紗的樣子。”

李雯聽了心里稍稍放心了一點，但是她想了一下又把存折塞回媽媽的手里，說：“媽媽我真的不想留學了，我只想在家里陪你。”

媽媽露出了生氣的樣子：“乖，聽媽媽的話，出國留學吧。孩子去吧，別錯過機會。這也是爸爸的遺愿。你放心，媽媽會照顧好自己的，媽媽跟你保證一定，一定會好好照顧好自己。”

媽媽停了一下繼續說：“你一個人在外面，舉目無親，如果錢不夠，打電話給媽媽，記住窮家富路，在外面別心疼錢。如果遇到合適的男孩就好好談戀愛，不要再光顧著學習了，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

李雯怕再次惹媽媽不高興，連忙說：“媽媽，女兒聽您的話。不過，媽媽你也得答應女兒，一定，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勇敢地活著。這樣女兒才能安心地在國外讀書。你答應我，答應我。”李雯不停地搖著媽媽的手。

“好好好，媽媽答應你。”麗華點了點頭，堅定地說，“孩子你放心，媽媽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勇敢地活著的。”

李雯情不自禁地再一次緊緊地摟住媽媽說：“媽媽，你要時時刻刻地記著，你是一個媽媽，你還有一個寶貝女兒，她需要你。”

媽媽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嗯，記住了。孩子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