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弟子紛紛上前。

他們怎么會不認識自己的前輩。

這人就是空音長老。

季玄敗了。

眾叛親離，身敗名裂，他馬上就會擁有。

但是他不甘心。

他正魔兩道神功大成，當年他能殺了那么多正派高手，如今也可以。

但如今形勢不同了。

當年六大門派毫無防備。

如今——

雖然他有許多手下，但是——比不上六派高手。

就連慕容瑧都對他說：“盟主，收手吧。”

季玄吼道：“慕容瑧，我對你如何，你只要娶了宸兒，你就是下一個武林盟主，連你也要聽信小人之言，背叛我嗎？”

慕容瑧正要說什么。

千婳笑道：“丑老怪，你這么強買強賣，以為人家愿意做你女婿嗎？”

慕容瑧喝道：“葉姑娘！”

沒錯，葉玖就是千婳，就算她偽裝聲音，慕容瑧也能聽出來。

葉玖往后一靠道：“他們正道的家務事，我們就不參與了吧。”

此時六大門派亂成一團，也是無暇顧及他們。

————

季玄死了嗎？當然沒有，雖然他不敵眾人，但有慕容瑧在。

當日季玄敗走，慕容瑧為恩師提攜之情義，心軟放了他。

季玄雖然是害死他父母之人，但季玄多年來的提攜恩情也是事實，門派爭斗，相互傾軋，慕容瑧天資過人，自然會引來他人不順。幼年時季玄就格外關照慕容瑧，曾經救過慕容瑧數次，如今季玄眼見事敗，便以恩情相要挾。

高尚之人有時候卻往往被不堪之人以信義要挾而無可奈何。

正道紛亂，武林盟主季玄竟是武林敗類。

季玄的女兒也在慕容瑧的幫助下與父親一同逃走。

慕容瑧原本是炙手可熱的盟主人選，但因為與季玄的關系受到了懷疑。

但不知怎么了，漸漸地大家又覺得，慕容瑧素來聲名很好，也一直不愿和季玄扯上關系，還暗暗謀劃了端掉魔教水玥樓的計劃，甚至暗中設計廢了鏡花宮公主千悠的武功。

慕容瑧成為武林盟主已經是自然而然地事情了。

但他知道這些事他都沒有做。

而能說出這些的只有她了。

葉玖。

于是有一天清晨醒來，葉玖就看到了手下傳給她的那絲面紗。

琴雙閣。

他果然猜到了。

他約她到山下見面。

她來了。

她只有一個人。

他也是。

他等在那里。

他問：“你一開始被季盟主抓到，就是你設計好的對嗎？”

“對。”

“你讓我護送你去求藥，都是設計好的對嗎？”

“當然。”

“為什么是我。”

葉玖依然是那樣說：“因為你是武林正道中難得的講狹義之人，而且又單純好騙。”

她沒有說出后面那句因為他長得還算不錯。

慕容瑧問：“那個空音長老是假的，對嗎？”

“當然是假的。”

她不介意告訴他真相。

慕容瑧只是覺得如果這個是真的空音長老，他們不會這么多年不交出來。

原來當年空音長老為了留下真相，臨死前告訴了千悠一些秘密的細節，千悠才能安排這樣一個人。

十幾年不見的人，當然只能憑著彼此的秘密來相認。

但是——季玄惱羞成怒，不敢反駁，已經說明了真相。

慕容瑧說：“你是鏡花宮宮主和水玥樓樓主的女兒，千墨是你哥哥。”

“沒錯。”

千婳和葉玖從來就是一個人，是葉樞和千悠的小女兒。

鏡花宮，水玥樓，不僅是他們二人為了映照對方取得名字，更是他們對江湖正邪紛擾的諷刺。

當年，季玄喪心病狂，因千悠魔教女始亂終棄在先，后聽聞千悠成婚生兒育女，又惱羞成怒，糾纏不休，多年后練成武功前去尋釁，因千悠不肯理會，設計誣陷千悠殺害六大門派高手，重傷千悠的幼女千婳，而他們只是為了掩蓋千婳的死訊才為她改名為葉玖。

“當年在衡山道，你救我性命，也是設計好的嗎？”

葉玖毫不猶豫道：“當然是。”

慕容瑧搖頭：“明明不是。”

葉玖笑了。

當年他被同門暗害險些暴斃于路上，怎么會是葉玖安排好的呢。

葉玖只是路過而已。

她救他只是醫者之心，她雖然是魔教出身，但也不是見死不救那樣的人。

他們魔教中人或許修習魔功，或許是給他們正道造成威脅。

但是他們沒有主動去傷害正道人士，當年所謂走火入魔之事，也是季玄為了一己私欲而攪局。

葉玖平靜地說：“你問完了，我就走了。”

慕容瑧大聲道：“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