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姑姑就帶著趙歸去了夜市，‘隨行’還有大姐妮妮姐夫和趙爹。

趙歸想買一條耳機，她想著晚上睡不著可以聽音樂。當她掏錢的時候姐夫已經替她付了錢，說是初次見面的見面禮。

雖然耳機就十塊錢，但趙歸也樂的屁顛屁顛的。可她的快樂終止于晚上到家試用新買耳機與自己手機的不匹配，直白點就是那耳機是個壞的……但沒關系，她可以當個收藏品。

到溫州的第一個夜晚，她在QQ空間里發了一張位于溫州的月亮的圖片。雖然她的空間也只是僅自己可見，但她感覺還是有必要紀念一下。

第二天趙歸就正式上班了，是在姑父的廠子里干打印。廠子也不是很大，但那里算上她有七個人，她將要負責打印‘大業’。

在這里的工人一般都是年紀大約三四十歲的叔叔阿姨，趙歸今年虛歲十六。

當趙歸站在將屬于她的打印臺時，第一印象就是有點亂，臟臟的。可那些阿姨跟她打招呼又讓她緊張得把一切忘記了，那些阿姨很友善，雖然到后面她會全部稱之為‘美人兒’。

趙爹給趙歸示范了一下如何使用工具，打印時的動作等等。可能因為趙歸的學習能力強，她就很快上手打印了，雖然剛開始有點慢。

一上午下來趙歸變白了，因為打那些燙底會飛灰，打白布的燙底灰更大。一上午她穿的黑長衫就變白色了。

中午吃飯前趙爹幫趙歸打了打身上的灰，并告訴趙歸下次進屋之前先把灰打干凈，趙歸聽見乖乖點點頭。

飯桌上姑父開始了他的‘商業’說辭，反正趙歸聽不懂，更何況他還說閩南語。

姑姑跟她一樣是東北人，但因為十八歲就跟著姑父去了福建，所以閩南語也說得張口就來，很流利。但趙歸還是聽不懂，所以她就安安靜靜低頭吃飯。

“你怎么不夾菜？當在自己家。”姑姑邊說邊往趙歸的碗里夾菜。

“夠了夠了，謝謝。”趙歸看著買滿碗的飯菜有些不知所措，只知道忙說夠了。

“累不累？”姑姑又問道。

“不累。”趙歸抬頭笑著說著，可食指磨破皮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唉，你是個好孩子，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姑父說得語重心長，這也是在將來他總對趙歸說的一句話。

趙歸也只是勾起嘴角禮貌笑笑，并不作聲。

下午又是大干的一場，那白色的灰把趙歸的短發都染白了。

吃過飯趙歸就向奶奶借了鑰匙上樓了，她想洗澡。

“誰啊？”麗麗應該在玩手機，聽見門響就問了一句。

“是我。”趙歸如是回答。

“小歸嗎？”麗麗的聲音很甜。

“嗯。”

“哦。”

就這樣兩個人的對話結束了。

可當趙歸站在浴室里又猶豫了，現在有花灑和一個大盆，她以前會用大盆洗，就是把自己泡盆子里，不知道現在……

趙歸最后還是接了一大盆水，把自己泡里面，用手慢慢搓泥。她昨天只是簡單洗了一下，因為有人回來了。

可還沒等趙歸洗完上半身呢，就響起了讓她絕望的聲音。

“誰在里面？”是侄子澤澤的聲音。

“是我。”趙歸答的聲音明亮。

“小歸姑姑？”小孩兒的聲音有些詫異。

“嗯。”趙歸淡淡答了一聲。

“你在干嘛？你能快點嗎？”小孩兒的聲音有些許急切也些許不耐。

“在洗澡，馬上就好。”趙歸邊回答邊起身用毛巾擦干身子。

她看著鏡子里的人，有些自戀地笑了笑。

鏡子里的人留著到耳的短發，眼睛一雙一單，雙眼皮的那只是明亮的琥珀眼眸，而單眼皮的那只則是藍灰色的無光又暗淡。

但耐不住她笑起來好看，嘴角彎彎，眼里有自信，那才好看。

“姑姑好了嗎？”

“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