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裕有心想按住謝容知,被謝容知恐怖的眼神一瞪,又縮回了手,只好在心里為顧行煙祈禱不要刺激老四了。
謝容知渾身都是酒味卻步履平穩神色清明,停在顧行煙房間的門口,擰了擰門把手,意料之中從里面反鎖了。
謝容知冷笑一聲,拿出偷偷配的鑰匙打開房門,
“咔噠”
謝容知推開門走進房間里,一眼就看到了被子中央那個隆起的嬌小人兒,煩躁了一晚上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連因為喝了酒而變得有些粗重的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放輕了。
仿佛只要能看著她,自己空蕩蕩的心里就被填滿了柔軟的棉絮,酸酸漲漲的幸福感好像就能溢出來一樣。
謝容知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朦朧的月光穿過明凈的玻璃,顧行煙姣美的臉龐在月光下泛著盈盈地乳白,像深秋里凌晨時地上鋪就的白霜,美麗的讓人不忍觸碰。
顧行煙呼吸均勻,睡得很好,謝容知輕輕蹲下身執起顧行煙的手放在貼近自己的臉,輕嘆,
“阿煙,如果你能永遠這么近讓我看著你就好了,如果你連這點都不能讓我滿足的的話,那我該怎么辦呢。”
謝容知看著自己顧行煙,思緒回到從前。
人都道情不知所起,謝容知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對顧行煙的情從何所起。
甚至他清醒的知道不應該也不能對她產生這種感情,但驕傲自負如謝容知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就如同吸食阿芙蓉膏的人們一樣,明知道不應該再深陷,但是無意間一旦碰上了,就不能再輕易停下來。
他也清醒地看著自己一步步地栽在了顧行煙的手里,栽在了這個大他兩歲,一開始被他鄙夷至極的女子手里。
顧行煙剛來謝家時是十六歲,謝容知對于顧郁實際上是被迫進謝家,這只是謝行淵一廂情愿這一點很清楚,顧郁甚至連結婚證都不愿意和謝廷越領。
但那時媽媽剛過世不過一年,謝容知對于父親再娶的這件事充滿了忿恨,他對抗不了父親,這種恨意自然地就轉移到了顧郁和顧行煙身上。
但是顧郁有老頭子精心呵護著,自己沒辦法動她,于是顧行煙變成了謝容知宣泄所有不善的出口。
即使哥哥也曾警告過自己不要做的太過,但是少年時期的謝容知內心滿滿的都是少年的戾氣和狠勁兒,匪得不得了,哪里聽得進去旁人的話。
那時顧行煙十六,而謝容知只有十四。
十四歲的謝容知當真是混賬得不得了,誰人不知謝家小爺雖然長了一副頂好的容貌,卻整日走雞斗狗,玩世不恭,每天以欺負顧行煙為最大的樂趣。
縱然顧行煙大了謝容知兩歲,但男女之間在力量上的差距天生很難跨越,更何況謝容知繼承了謝家男人一貫的良好基因,那時的身形已經初具成年時的力量,又從小被培養學習格斗和泰拳,他欺負顧行煙跟逗小貓玩兒似的。
顧行煙雖然弱勢,卻天生反骨,性子又倔又烈性。
每次對上謝容知隨心所欲的欺侮都會像呲著牙的小狼,縱然力量不夠,卻也從來不肯屈服。
顧行煙這樣的表現也激起了謝容知的好勝欲,謝家小公子向來橫著走,乖戾又不馴,連他老子都不敢輕易惹這個小霸王,頭一次碰上一個像顧行煙這樣一個敢正面剛他的,就每天想方設法要跟顧行煙斗一斗,看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讓她低頭。
謝容知曾在最冷的十二月深冬里騙了顧行煙去郊外,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里,把顧行煙推到冰潭里。他自己就抱著手臂冷眼站在岸邊看顧行煙在冰水里掙扎了十幾分鐘,冰潭里的水像針一樣刺骨,冬天的棉衣吸了水反而成了累贅,想要把顧行煙拖入更深處,謝容知在等著她求自己,只為了一句求饒,謝容知差點讓顧行煙喪了命;
謝容知觀察到顧行煙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癥,就親自抱著掙扎的顧行煙下到陰冷潮濕的地窖里把顧行煙關了整整一天一夜,他當然沒那么好心是為了陪著顧行煙,他只是在一旁靜靜地欣賞著顧行煙在黑暗的地窖里恐懼到牙齒打戰,在顧行煙想要從他身上汲取力量時一次次把她推開,顧行煙從地窖里出去時因為驚嚇過度高燒到四十攝氏度,是顧郁在身邊連續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好幾晚才好起來的;
顧行煙對咖啡因過敏,如果攝入過量咖啡因就會引起窒息和休克,平時連咖啡都不能喝,謝容知就把含有咖啡因成分較多的藥物碾成粉,攪拌在自己的飯菜中,在學校里強行和顧行煙交換了飯盒,那次顧行煙被送進了醫院差點進了重癥監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