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南衣與元湛兩人互相愛慕的事情,魚玄機是看出來了的。只不過當時兩人還處于朦朧階段,還未看清自己的心,但沒想到這么快,他們便要成婚了。
起初魚玄機本不想參加他們的婚禮。但想了想,她在這世上,唯一牽掛的,也只有顧南衣這么一個朋友啦。若是顧南衣成婚還不去祝賀,那就太沒有人情味了,所以,她還是來了。
站在顧府外,看著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顧府,魚玄機卻感到一絲落寞,若那人不是閹人該多好啊。
顧府的侍衛都是認識她的,所以她押下了她回來的消息,想給顧南衣一個驚喜。
可她來到南衣園時卻聽見了一個久違的聲音,那個聲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她原本以為,以后與他都不會再見了。可沒想到,再見,卻是這番模樣。
“哥,你真的不參加完我的婚禮再走嗎?”顧南衣拖著顧容止的手,不讓顧容止走。
“南衣乖,哥不能呆在這里。玄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你今日大婚她定會回來祝賀。我不想讓她看見我,怕她想起以前的往事難過。所以南衣啊,哥哥只能在這里祝賀你啦。哥哥不能背你出嫁,你不會怪哥哥吧?”
顧容止何嘗不想留下來看妹妹大婚,但是,他真的不想,在魚玄機的心中留下那么不好的印象。
“哥,我們三個真的回不去了嗎?曾經我們很要好的,為什么,現在一切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每一次玄機說,她跟我熟悉的仿佛待了一輩子,我就好想好想告訴她。我們曾經一起長大,我是如是,柳如是啊。”
顧南衣不知道為什么,哥哥不讓她跟玄機說,她是柳如是的事情。既然哥哥不讓說,定有他的原因。
所以,她只能用現在的身份,待在魚玄機的身邊。雖然他們現在關系也很好,但是,卻只有她們兩人,再無哥哥了。
每次看見哥哥默默地守護著嫌玄機,卻不能被她知曉,她就好心痛好心痛。
為什么哥哥不能出現在玄機面前,跟玄機在一起呢,他明明那么愛她。
“南衣,哥哥曾經對玄機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哥哥不想對你說,是怕你也覺得哥哥做的不對,怕你也恨哥哥。我的南衣只需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幸幸福福的就好了,不用擔心哥哥,哥哥能這樣遠遠的看著玄機,就很幸福了。”
“喲,憶初姑娘回來了,少城主若是知道你回來,定會高興死的,快進去啊。”前來為顧南衣梳洗打扮的侍女見到魚玄機連忙將她拉了進去。
“少城主你快看誰……見過容止大將軍。”侍女興沖沖的拉著魚玄機進去,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容止大將軍也在,連忙行禮,卻未發現,顧南衣與顧容止的百口莫辯,魚玄機的失神。
“容止大將軍,你竟是元國,大名鼎鼎的容止大將軍。柳昔邪,你不是說,是你的人出了奸細,才導致的魚城滅城嗎?你個大騙子,原來我魚城最大的奸細,就是你!虧我爹娘還如此信任你,竟讓你一個奸細坐上了副城主之位,還掌握了魚城的傳訊。沒想到你竟利用我魚家的信任,放火屠城。柳昔邪,我這輩子做過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讓爹在山匪手下救出你們兄妹二人。如果時間再來一遍,但愿我們從未相識。”
魚玄機哭著說完便轉身跑了出去。她怎么也沒想到,原來柳昔邪與柳如是兄妹,竟是元國派到魚城的奸細。
魚城被屠,最大的兇手竟是柳昔邪,那個她深深信任的人,竟是她最大的仇人,而她居然還被傻傻蒙在鼓里。
她以為她大仇得報,卻沒想到,最大的仇人竟是她最信任之人,而她知曉后卻不想殺了他,只想逃避這滿是謊言的世界。
她以為是她利用欺騙了顧南衣和顧家,卻沒想到,顧南衣也在欺騙著她。
所以,從魚城滅城,到來到顧城,所發生的一切,其實都只是他們兄妹二人的謊言。
她是該感謝他們兄妹的不殺之恩,還是該憎恨他們兄妹自小到大將她當做跳梁小丑一樣,把玩與股掌之中。
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她竟希望停留在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時候,竟希望他們能將她騙一輩子。
“哥,憶初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副城主,什么放火屠城,我們不早就回來元國,回來顧城了嗎?那怎么可能是你啊,你一直都在前線……所以真的是你?”
在顧南衣記憶力,她與顧容止五六年前便回歸元國,回來顧城了。但哥哥一直在前線打仗,所以每次回來,都行色匆匆。每次都只是看她一眼陪她說說話,便又走了。她不相信,魚玄機口中所說的那個放火屠城的人是她的哥哥。
可轉念一想,她只知道哥哥是在前線打仗,是赫赫有名的容止大將軍,其他的,她一概不知。魚玄機斷不會認錯人,柳昔邪也是哥哥沒錯,而時間也對的上。顧南衣忽然不寒而立。
“南衣,你聽哥哥解釋。哥哥不想放火屠城的,可上面的命令是如此,軍令不可違,哥哥也沒有辦法。哥哥,不想拿你的性命,來換取魚城百姓的性命。哥哥做不到為了一群陌生人的性命,而葬送了你的性命。這世上我只在乎你與玄機,我顧不了其他的人。南衣,哥哥知道,當玄機知道的那一刻,哥哥便已經徹底失去了她,但可不可以,別讓哥哥連你這個妹妹也失去了。”
顧容止何嘗不想救下魚城百姓,只勸降不屠殺。可是上級的命令是如此,他無法抗拒。他只是一顆棋子,一顆被掐住命脈的棋子罷了。
他們想讓他做什么,他便得做什么,不然,在顧城的妹妹,便會性命不保。
他們本是顧城普通人家,只不過有了利用價值,才被封為顧城少城主,與容止大將軍。其實,這不過是一種變相的要挾罷了。
“你走吧,自此我們永不相見,我與你再無瓜葛。”
顧南衣不知道原來真相,竟是如此的,讓人傷心。或許是一直以來哥哥都將她保護的太好了,以至于當她知道真相之后,她竟有些無力承擔。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再去面對這個滿心為她的哥哥,也不知道該用什么理由再去見魚玄機了。似乎一下子,心里面最重要的兩個人,便被剝離了。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好想逃離這個因為她才變得糟糕的世界。
回過頭不去看哥哥的顧南衣永遠都不知道。他的哥哥不是自己離去的,而是被一群人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