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魚幼薇便很少再見到魚玄機了,每每魚幼薇問起姐姐為何這么久沒來,魚玄機便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了過去。既然姐姐不想說,魚幼薇也就沒再問了。
誰讓姐姐每次過來,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只要姐姐幸福,來或不來都無所謂了。但,魚幼薇還是忍不住想要提醒姐姐:
“姐,妖仙不可相戀是千百年來的規矩,若你們真的相愛了,便讓那仙君等等你吧,還有兩百年,我們便都成仙了,那時你們便可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知道了,姐姐心里有數,放心吧!”
可魚幼薇怎么也沒想到,即便她百般叮囑,該來的還是來了。就在她解除面壁的那天,姐姐被抓到了誅仙臺。誅仙臺啊,即便是仙也會灰飛煙滅,更何況姐姐只是妖而已。
她緊趕慢趕,卻還是來晚了,姐姐已身受重傷。好在那仙君拼死相護,昆吾仙君也為他二人求情,大帝才網開一面。
“妖仙相戀,本應誅妖,奈何你二人情比金堅,又有昆吾求情,本大帝便破一次例。若你們歷經三世劫難還能不離不棄,便可雙雙入仙席,若你們歷經三世劫難卻分道揚鑣了,便誅妖貶仙,你們可愿意?”
“元凌愿意。”
“玄機愿意。”
二人皆愿,司命仙君便帶著他們去歷劫去了。待二人走后,魚幼薇想請大帝允許她同姐姐一起下凡歷劫,誰知她已被看出她企圖的昆吾捂著嘴,帶走了。
“臭昆吾,你為何要將我帶走,我要與姐姐一起去歷劫,你讓開,我要回去與大帝說。”待昆吾一放開魚幼薇,魚幼薇便口不擇攔了起來。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時,魚幼薇也只得厚著臉皮希望他未聽清那句臭昆吾了。
“臭昆吾?幼微徒兒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為師不···”昆吾話未說完,魚幼薇便跪倒在地哭著說:
“師傅對不起,是徒兒一時心急,口不遮攔。但徒兒求師傅幫徒兒求求大帝,讓徒兒去與姐姐一起歷劫。徒兒與姐姐一母雙生,自小到大從未分離,這次分離再見也不知何時了,能不能再見都很難說,徒兒想與姐姐共經磨難。”
“你便是一起去了又怎樣,一碗孟婆湯忘卻前生今世,再見不相識又何談什么共經磨難。求大帝還不如求為師,沒準為師心情好,還能給你看看你姐姐在人間都經歷了什么。”昆吾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魚幼薇在那思考著剛剛他說的這番話。
魚幼薇想來想去,好像是這么個道理,如果變成了凡人,根本保護不了姐姐,但若她留在這里,把師傅哄開心了,她不僅可以得知姐姐的經歷,只要搞到位置,她還可以偷跑到姐姐身邊,保護姐姐,這么一舉兩得的方法,她剛剛怎么沒想到,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魚幼薇一邊想著,還一邊感嘆昆吾是個老狐貍。自從明白這個道理后,魚幼薇便變著法的逗昆吾仙君開心。
某日昆吾仙君睜眼便發覺自己睡在一片桃花林中,桃花的花瓣隨風飄落,甚是美麗,而那一只只飛在空中的藍色風箏更是與這桃林美景遙相呼應,美的不可方物。
正在昆吾仙君感慨萬分時,一錦服華裳,輕紗遮面的女子突然出現,古箏的聲音一起,那女子便跳起了婀娜多姿的舞蹈。昆吾仙君本不近女色,但此時竟也也看呆了,不自覺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一舞跳完,女子摘下面紗,笑的沒心沒肺:
“師傅,你笑了,你說過只要你心情好就會讓我看姐姐歷劫的經歷的。”
“哦,是嗎?為師為何不記得了。”昆吾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調整了一下情緒,嚴肅的說。
“師傅怎可說話不算話,師傅,求求你啦,就讓徒兒看看嘛!”魚幼薇見昆吾仙君似是打算不認賬,連忙跑過去撒嬌著搖著他的手臂說。
“好了好了,讓你看便是。”眾人只知他對妖界大公主寵愛有加,不舍得重罰,卻不知,在她們出生不久之時,他曾隨父王奉命前去看過她們姐妹。
當時她們冰雕玉琢的甚是可愛,他沒忍住,便想去抱抱她們,但又覺得有失禮數,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剛要離去,便覺得移不動腳。竟是命格稀有的她化成了人類小孩的模樣,抱著他的腳往上爬。
那時他也還年幼,不知如何是好,直到父王告訴他說,要抱著小妹妹,他才生疏的抱起了她。剛出生不久的她,按理來說是不能化成人形的,但她們姐妹命格稀有,天生與常人不同,所以才能變化兒童模樣。
昆吾抱著她,她卻還是在往上爬,直到她偷親了一口他的臉頰,樂的咯咯笑,妖皇連忙歉意的將她抱走,昆吾還紅著臉,站在那一動不動。
自那以后,他便額外的注意她。當他得知父王有塊大帝賞賜的,可以看到同一時間不同地點的人正在干什么的寶鏡,便去要了來,或許她認識他是在大帝讓她們拜他為師那天,但他認識他,卻是她出生后的不久。
他每天除了修煉,便是看看她在干什么,那時的他,多么希望,自己是那只與她一起長大的小妖,寧弈,可以護著她,寵著她。所以當她們被劃在他的名下為徒時,他不知道有多開心。
但是,不善交流的他,最終沒能像寧弈那樣寵著她,他只能在她每次回妖界見過寧弈后,罰她面壁思過。不罰魚玄機,也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誰讓她是個姐控呢。
就算她今日不說,他日他也會找個由頭讓她看的。
“當真,謝謝師傅。那我們開始吧。寧弈,快過來,我們一起看啊。”魚幼薇開心的說著,跑去將桃林中為她伴奏的寧弈拉了出來。
昆吾仙君拿鏡子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內心甚是不悅,表面卻未表現出來,只是輕輕的將鏡子放到剛變出來的桌子上。
“見過昆吾仙君。”寧弈依禮行禮,昆吾卻并不理他,只是將鏡子擺好后,正襟危坐。
“寧弈,你別跟我師父計較,他人不壞,就是不善交流,比較死板,你不用管他,過來坐吧。”魚幼薇說著,便拉著寧弈坐下了。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坐著,氣氛有點微妙,可魚幼薇那管他們啊,她只擔心姐姐過的如何了,一心全撲在鏡子里的姐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