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蕪很不樂意告訴易森他爸爸的事情,但還是尊重他的選擇,畢竟她不能替他來做決定。
看著他正在收拾餐桌,方蕪一想到他可能會傷心會難過自己就很無力。
易森距離她幾米外就感受到她散發的一種莫名的母性關懷,回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方蕪兩眼無神的望著他,易森有些擔憂,是不是眼睛又復發了?
方蕪下定決心走了過去從身后抱住他,臉貼在他的后背,“阿森,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聽著背后傳來悶悶的聲音,易森拖著她先去洗了個手擦干凈水珠回身攬住。
“怎么了,說來聽聽,老公什么都能給你解決掉”將她蹭的有些凌亂的頭發撫順。
方蕪看著他溫柔的臉龐,在心里更加譴責易林,這么好的孩子怎么舍得拋棄呢,拉著他的大手坐在沙發上。
看著他耐心的等著自己的談話,方蕪一狠心一咬牙說了出口。
“你爸爸來找我們了”說完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害怕里面盛滿悲傷,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按向自己懷里。
“不哭不哭,你要是不想認他咱們呢就不認,反正他也沒養過你”。
易森好不容易將自己的頭從她懷里掙扎出來,憋的臉都紅了,“等等,誰哭了,我干嘛要哭,他都不要我我才不為他哭”。
方蕪小心的睜開眼睛確認他沒有什么異樣:“啊,那你要去見他嗎?”。
“不去”
方蕪看著他的神色分明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喜悅,知道他嘴硬需要自己來給他搬個梯子。
“我陪你去好不好,他一定十分非常的想見你”繼續遞梯子。
易森心里是開心的但面上還是別扭,假裝猶豫了一會才“勉為其難的答應”。
兩人換好衣服拉著手春游似的出了門,易森就像小學生不愿意離開家長一路上都緊緊的拉著她。
方蕪能感受他的緊張即使他還在故作鎮靜定的假裝看車外的風景,但是他繃緊的雙腿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感受。
并沒有拆穿他傲嬌的小心思,方蕪轉過頭認真的開著車,想到第一次來還以為是有人找麻煩,沒想到還真是個麻煩。
將車停到上次來的地方,兩人下車開始步行。
“這里的小羊挺可愛啊,”方蕪看向他手指的方向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是小牛”
“奧,我說頭上的角那么大呢”易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方蕪安撫的拉著他的手在里面撓了下他的手掌心,“別緊張”。
“誰緊張了,我緊張不才”
方蕪聽著他話都不會說了,暗地里笑了笑挽著他的胳膊“嗯,你不緊張,我緊張”。易森老臉一紅,沒說話,就讓尷尬這么過去吧。
到了熟悉的小院,方蕪看著他的眼睛:“這里就是他住的地方”。
易森看著院子沒說話,突然間里面的門打開了。
易林出來倒垃圾剛開門就看到門外站著一男一女,女孩是上次見到的依舊很漂亮,那男孩更是英俊的不像話。
兩人猝不及防的對視都有點措手不及,方蕪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打破這個凝固的氛圍。
“快,快進來”易林先回過神趕緊將手上的垃圾袋放到一邊,搓著手有些局促。
方蕪拉著易森的手進了屋,三人對坐著一時間沒人開口,屋里有些安靜的不像話外面村民打招呼的聲音、牛叫的聲音隱隱傳到耳邊。
方蕪找了借口出去,他們需要單獨的時間來相處一下。
看著路邊的人都在忙碌的耕種,家畜們優哉游哉的吃著草,一時間頗有些歲月靜好的感覺。
那邊卻與之相反兩個人面對面坐著,易森的大腦有些空白,他是沒有父母的記憶的那時候太小了根本不記事,對面的人也沒有給自己機會來記住他,想到這里有些自嘲的笑笑。
干嘛閑的來這里虐自己呢,當初不存在自己世界的人現在也是不應該出現的。
但是他不甘心,他想當面問問這個給了自己生命卻又拋棄自己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原因。
易森近乎自虐的逼自己看著他的臉,既然忘不掉那就好好記住。
自第一眼看了之后易林一直是低著頭看著地面,在他面前根本抬不起頭,也沒有勇氣看他。
“孩子,我對不住你”道歉伴著悔恨的淚水一起出來,易林哭的泣不成聲抱著自己的頭不斷重復著自己一生的虧欠。
易森紅了眼圈握緊自己的雙手自嘲的笑了笑,恨自己的軟弱,一句抱歉就足以讓他的恨意土崩瓦解,原來這么多年自己一直等的就只是一句懺悔。
方蕪在外面站的腿有些酸看看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三個小時,感覺差不多了擔心的小跑著進了屋。
映入眼簾的是一向潔癖嚴重的易森竟然坐在黑的有些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床上用并不是很干凈的被子喝著不知名的東西。
方蕪睜著大大的眼睛滿腦好奇,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易林看見她進屋趕緊也端了一杯遞給她:“這是我做的苦茶,對身體好多喝點”。易森一把拉住還愣在原地的方蕪,挪出個空地讓她坐到自己旁邊。
“喝吧,這是你爸爸給你的”易森挑了下眉喝了一口手里的苦茶,嗯還挺甜的。
方蕪剛想還嘴說你爸爸,一想還真是他爸,看著他喝得滿臉享受自己也喝了一大口。
“噗”一口噴了出來,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簡直比藥還苦,方蕪哭喪著一張臉看向他。
易森不給面子的笑了,用袖子替她擦了擦嘴角,“誰讓你喝那么大口”。
明明是你看起來很好喝的,騙子!方蕪瞪了他一眼,易林站在旁邊慈祥的笑笑看著兩人關系這么好也很滿足,兒孫自有兒孫福啊。
方蕪并沒有問兩人之間的談話怎樣,看著氣氛和睦的父子倆已將能猜個七七八八,肯定是破鏡重圓,呸,重歸于好。
回來的時候是易森開車,方蕪坐在副駕駛聽到他心情好的還哼起了歌,自己也替他很開心,不管怎樣結局是好的。
易林告訴他自己一開始并沒有想要將他拋棄,但是他被人追著討債自身性命不保不得已才將他放到孤兒院門口。
林夕懷孕的時候兩人就已經商量好,易林名字里木字,林夕名字里也有所以是兒子就叫森,女兒就叫霖,所以他一生下來就有了名字。
方蕪的奶奶也就是孤兒院院長在門外發現他的時候,上面有一封信寫著他的名字就是易森所以這個名字一直沒改到了現在。易林這才有機會在看新聞的時候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