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匆匆一瞥身后的巨人,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奔跑的步伐上。
身心俱疲,她的步伐搖搖晃晃,跑起來還不如嬰兒學步的速度。可就是這速度,她依然比身后的追逐者遙遙領先。好在他們似乎永遠也追不上她,不管她跑快跑慢。
奔跑的時間永無止境,終于,她跑到了某個廊道的盡頭,看到了一扇玻璃門。
門,敞亮地刺眼,它通往綠茵蝶舞的世界。
末感到一陣欣喜,她在即將跑到那扇門前之時便伸出細嫩的手指。她觸及鎖扣,想要迅速平推開那扇通往自由之門,離開這個幽森之地。
初升的陽光染紅了她手指,一息過后,她放下了雙手,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但這憤怒很快就被海潮般無盡的恐懼淹沒了。
身后的腳步身很近了,近到她已經無處躲閃的地步了。
她沒有勇氣去撞破玻璃,更不敢與身后的怪物較量。
無論做什么都于事無補,末干脆想要看看追著自己這么久了人究竟是什么樣子。
末轉身,她看到怪物與她的距離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近,追上來的目前只有一個巨人。
看到猙獰的巨人同時,她的目光也觸及到了離她最近的一扇門。
又是門。進不進?進了就沒退路了。不進就是死路。
她不想死,但現在腳已經挪不開步子了,干脆直面死亡。
等死的時間格外漫長,末竟熬不住了。她急躁地旋開門把手,側身翻進了門內。
一進門,塵土的氣息撲面而來。末注意到房間里頭堆著又臟又黑的雜物。
“叮。”這時一道電子聲傳來。末朝聲源看去,那是一張灰綠色桌子,桌子上擺著藍光瑩瑩的小靈通。
一眼望去,上面一行字。末走近,只見上面寫著:“跑回來。”
......
走了大半天的路,末餓的頭昏眼花,終于在模糊的視眼里捕捉到了一個活動的人影。末努力眨了眨眼,只見她渾身纏著白布條,在火紅的槭樹底下移步。末覺得,她似乎在那個關著怪物的房間里見過她。
她走路帶風,似乎沒看見末一般地前進,走到了一個人影的旁邊。她似乎簡短地和對方說了什么。
接著,那個人影幽幽轉身,甩出手臂朝女童的方向一指,隨后緩緩放下了手臂。
末一驚,那人發現她了,她還看到,白布女人也順著那人指的方向看了自己一眼。
不知他們說了些什么,白布女人離開了,那個人影她卻用末無論如何也躲不開的速度朝末逼近。她一邊奔跑,一邊慌張道:“那個......我有話對你說。”
末一聽是個男人,聲音猙獰,她撒腿就跑。但沒走幾步,便被那個人影攔住了去路。
末有些恍惚,她盯著那張臉。只見那臉一把絡腮胡,皮膚嬌嫩完勝花季少女,矛盾到了極點。末對這只怪物有幾分印象。
她緩和了些許猙獰的語氣,開口:“鑒于你的表現,你的私人導師被辭退了,但水滴依然是你的老師。接下來的日子,你要和這里的學生一起上課,學習。你將和這里的同齡人一樣,一起吃一樣的飯,學一樣的知識,不再被特殊對待。”
這里有同齡人?還是這里有同齡的怪物?
末的腳一軟,眼神絕望地退了兩步,一頭倒在了凹凸不平的草地上。
白粉墻沾著污漬,蒼蠅亂飛的房間里擺著一張潔白的小床,床上躺著的是一個女童。
腳背吊著的針不知何時突然被用力地拔去,撕裂了針口,她也仍然沒有要醒的跡象。
只見那個手捏針頭的男人咧著嘴,扭頭對他腳旁眼神冷冽的女童說到:“你的暗器,這次就讓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