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是不是在調查她
- 情深不遲:晚安,靳先生
- 尤爾小屋的貓
- 2345字
- 2021-07-21 10:18:12
一眼望過去,濃濃的夜色遮住了遠方的山脈,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條連綿起伏的線條,充滿了神秘和深邃。
空氣中有風,靳遇珩額前的碎發(fā)被輕輕揚起,他卻沒有伸手撥開。
任由它去吧,一顆心尚且不明朗,視線被遮住了又如何。
那樣相似的一雙眼睛,肩膀上的紋身,喜歡使用白色便箋紙
到底是不是你。
這里地勢很高,是頂層,此時正是華燈初上,不用低頭便能看到這座繁華都市的燈火通明,夜,像一層黛色的幕布罩住了不遠處的江岸,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有正在悠悠前行的輪渡,
時不時地傳來汽笛的聲音。
藍心剛從衛(wèi)生間出來,手機便響了起來,一看屏幕上的來電人名字,她便警惕地抬頭看了看四周,尋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接起來。
“這么快就查到了?”藍心刻意壓低了聲音。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一絲喑啞:“不是。”
藍心的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語氣冷冷:“沒查到你給我打什么電話?”
電話里的人連忙解釋道:“因為我在調查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覺得還是先向你匯報一下。”
“說。”
“除了我們,還有一個人也在查這個女人。”
藍心握著手機的手頓了一下,心里莫名警惕起來:“誰?”
“靳先生。”
就像是手機里有一個不知名的炸彈突然被引爆在自己耳邊,藍心聽到那三個字的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有些耳鳴。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電話里的人淡淡說道:“好,我知道了。”
“那我們還要繼續(xù)查嗎?”
對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試探,藍心沉默了幾秒鐘,化了淡妝的眸子微微瞇起,其中卻蘊含著一道稍顯鋒利的光芒。
良久,她吐出三個字:“繼續(xù)查。”
“是。”
掛斷電話之后,藍心走進了洗手間。
“啪。”
手腕一抬,水龍頭被打開,冰涼的溫度瞬間刺入骨髓,藍心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胸腔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燒。
為什么他也在查那個女人?
滾燙的溫度像是能蔓延一般,藍心的雙頰也泛起一絲灼熱,她往臉上捧了一把水,大腦瞬間清醒了很多,鏡子里面女人的臉上有水痕流下,那一點紅唇無比嬌艷,可是卻襯得她整張臉越發(fā)的蒼白。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靳遇珩正要倒酒的手頓在空氣中。
門一打開,外面站著的是藍心。
靳遇珩的語氣冷淡:“有事嗎?”
藍心盯著他的眼睛,語氣再也不是剛才和唐信年他們說話的時候那樣生硬,反而還帶了一絲掩蓋不住的溫柔:“一個人?我能進去坐坐嗎?”
靳遇珩沉默了一秒鐘,說道:“進來吧。”
藍心進門,朝著坐在陽臺上的男人走過去,高跟鞋的聲音踩在地板上,發(fā)出一串清脆的聲音。
她走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后者替她倒了一杯酒。
整個空間里的光線其實并不是很明亮,從藍心的角度看過去,靳遇珩的臉幾乎都隱藏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側面堅毅的輪廓,緊繃著,充滿了力量,甚至有一種,禁欲式的美感。
紅裙搖曳,佳人在側。
藍心想:要是換做另外一個男人說不定早就心猿意馬了,可是眼前這個男人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他是靳遇珩。
這么多年了,除了那個女人,他再沒為第二個女人動過心。
哪怕自己已經(jīng)在他身邊待了十年。
藍心的心頭泛起一絲苦澀,她扯出一個晦暗不明的笑容:“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怎么不和大家一起?”
靳遇珩眼神淡漠,仍然看著遠方的山巒,沒有轉過頭來:“有點累。”
藍心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裙子,一道淺淺的褶皺浮起。
這么多年了,只要一涉及到偏私人的問題,靳遇珩的回答每一次都是這么簡潔,讓她接下來的話連說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而靳遇珩好像也并沒有打算要把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他自顧自地啜著杯子里的酒,全程連看都沒有看旁邊的人一眼。
看著這樣的靳遇珩,想起剛才的那個電話,藍心突然就覺得有些堵得慌。
心里不爽,腦子便熱了,話也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在調查白念蘇?”
周遭的空氣突然變得異常安靜,就連江面上的汽笛聲似乎也在漸漸遠去。
靳遇珩端著酒杯的手頓住,下一秒,他慢慢轉過頭來看著藍心,冰冷駭人的眼神像是一把冰刀,直直刺進了藍心的心里,不自覺地,她打了一個寒戰(zhàn)。
藍心以為靳遇珩會開門見山地問她是怎么知道的,可是等了很久,后者都沒有開口。
他就那樣看著她,一動不動,晦暗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靳遇珩開口,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藍心。”
握著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她竭力控制著自己因為害怕而顫抖的雙手,迎上他的目光。
這時候,靳遇珩已經(jīng)垂下了眼睫,盯著桌面,語氣淡淡的:“你父親去世多少年了?”
藍心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靳遇珩會問這個問題,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你你說什么?”
“我問,你父親去世多少年了?”
藍心知道事態(tài)已經(jīng)比自己想象中的嚴重許多,她已經(jīng)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待了十年了,足夠了解他。
像這種他明明知道答案的問題,他越有耐心重復問第二遍就說明他心里的憤怒值已經(jīng)到達了頂峰。
可是藍心沒有辦法,話頭是她挑起來的,在面對靳遇珩的時候,她的膽量還不足以支撐自己忽略他的問題。
“十一年了。”
靳遇珩微微仰頭,喉結隨著說話的動作在輕輕地上下滾動,仿佛是對著藍心說的,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十一年了,竟然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
藍心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著他到底要說什么。
“藍伯父是因為救我的父親所以才犧牲的,他們那時候是最好的戰(zhàn)友。”
他說的這些往事,藍心都一清二楚。
“我父親去世的時候對我說過,他替藍伯父把你交給我了,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
藍心有些驚訝,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為靳遇珩允許自己一直留在他的身邊,是因為他對她至少還有那么一點點不同于對林御和唐信年他們那樣的感情。
原來只是因為爸爸救過他的父親,所以,他只是單純地代為照顧自己這么多年嗎?
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藍心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冷透了。
靳遇珩放下手中的酒杯,突然朝藍心湊近,后者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此時此刻,兩個人的距離甚至近到她能明顯感受到他清冽的呼吸。
男人壓低聲音,語氣冰冷得讓人仿佛置身于修羅場:“所以藍心,這么多年了,你也做過一些讓我不高興的事,但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來沒有動過你,知道為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