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洵南走過來的時候,只看見林靈狼狽的趴坐在地上,淡青色裙子上沾著泥土,臉上還帶著淚,配著這幅可憐兮兮的表情,簡直讓人想要將她樓在懷里好生安慰。
可伊洵南卻沒多看她一眼,不過就是拙劣的小伎倆。
他看向一臉懵逼的伊落,莫名覺得有意思,就想逗逗她。
“你?”
“不是我不是我,她自己坐下去的。”
見伊洵南一臉冷漠懷疑的看向她,她著急的開口解釋。
“孤還沒說什么,你這是,心虛?”
越說越湊近伊落的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熏得臉上生出一片粉嫩。
“我……”
伊落心頭直跳,她想說什么來著,啊啊,想不起來了,臉好燙啊。
她本就生的青春純美,那抹紅暈更是增添了一分柔情,兩頰肉肉的,摸起來手感應該會很不錯。
手,不由自主的伸到了她的臉前。
“王爺,奴婢好疼啊。”
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伊洵南惱了一下,又募然清醒,他腦子里在想什么東西!
轉了個彎,把手伸到她頭上,僵硬的拍了一下:
“你,咳咳,頭上有灰。”
“……”
伊落不知所云的看著他,倒叫他有些尷尬,他轉了頭過去,剛好對著旁邊干嚎的林靈。
伊洵南臉都黑了,皇上送個如此蠢笨的女人過來莫不是送來刺激他吧。
而那林靈見伊洵南終于注意到她,還忙不迭的繼續擠出眼淚,哭的更加起勁,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
“王爺,嗚嗚嗚。”
“聒噪!”
這一聲嚇得林靈抖三抖,趕忙閉上了嘴巴。
終于安靜了。
“蕭明,把她給我丟出府去。”
黑影從某顆樹上跳了下來,對著伊洵南行禮后,恭恭敬敬的說:
“主上,這是皇上派來的人,全都趕走皇上只怕……”
“行了,把她帶走,別叫她再出現在孤眼前。”
“是。”
黑衣人蕭明拎起林靈,足尖一點,飛掠而去。
現下樹林里真就只剩他們兩人了。
“王爺不會也想把我丟出去吧,我孤家寡女一個,也沒什么好顧慮的。”
伊落口中忽然冒出這么一句委屈兮兮的話。
伊洵南挑眼看著她,玩笑般開口道:
“你說呢?”
“王爺別丟下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仔細想想,她好像真的一點用都沒有。
心底忽然有些懊惱,她怎地這樣沒用,不行,她須得證明自己,她也可以有用的,她一定可以幫到他。
還沒開口做出承諾來,只聽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傳進耳朵里。
“孤將要離去半年時間,這段時日,孤不在府中,你少惹事生非。”
伊洵南嘴角上勾,一只手握住伊落的手腕,用力一拉。
“呀!”
伊落一下子被迫湊近了伊洵南,下巴被嵌起來,一掐,嘴巴長了開,隨后伊洵南把一枚冰涼圓潤的東西塞進她的嘴里,那東西入口即化,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化作一股暖流散入五臟肺腑之中。
“王爺?”
“冰散毒,每月十五發作,發作時冰寒五臟,伴隨絞肉切膚之感,痛不欲生,世間尚無解毒方法,只能按期服用解毒丸舒緩。”
“你,罷了,也該這樣。”
伊落雙手緊了又松,心悶悶的。
她也知道伊洵南這樣防范她也是應該的,畢竟她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目的不明的女子,不這樣才叫奇怪。
但就是忍不住心情不愉快,她有些低沉的說:
“王爺可是要去哪?半年可不算短了。”
“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但我有必要跟你說嗎?”
伊落瞧見他眼里滿滿的戒備,心頭只是苦澀,暫時也沒辦法,只得日后徐徐圖之,信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交付的。
“奴婢多言了,祝王爺一路順風。”
這是她第一次自稱奴婢,不知為何,伊洵南聽著這一聲奴婢有些刺耳,卻也沒多想,不過是一個玩意兒罷了,只揮揮手便離去了。
他就這樣走了,她人身與他只見了兩面,又要分開了,這一去,半年之后才能再見了吧。
伊落回到了翠竹園,手中拿著一把小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風。
正是夏日炎炎,天氣很是悶熱,哪怕待在竹林旁邊,依舊熱意噴薄,這點風也是徒勞,更像是心里安慰。
但也并非特別難耐,五臟六腑由內而外散發寒涼,帶來別樣的清涼感,她覺得那個東西要是不是毒藥說不定她還會搶著吃呢,她最怕熱了。
“真是傻子一個。”
忽然傳來的童音嚇了她一跳,慌忙四下查看。
可四周什么小孩子也沒有,旁邊小竹林倒是藏著幾個男子,見她往里瞧,還收斂氣息呢,哪知道她其實早就發現他們了。
屋內更是沒有任何動靜。
“你在看哪里?我在這呢。”
幼稚的童音又幽幽的傳來,這次她聽清了來源——那聲音從她自己身上發出來的。
“你是妖?”
對方很可能是一個強大的妖,她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且能說話說明已是修煉成人,如今在她身上發出聲音,說不定它的原身就藏在自己身上。
能自如從人身變成妖身,反正她距離這個境界還很遠。
“噗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別瞎想,低頭看看你的手。”
伊落更為驚駭,這妖竟然還能探聽她的心聲,大妖,絕對是大妖。
她循聲看向她的手,發現手上莫名多出來一個綠葉手鐲,翠玉寶光,煞是美麗。
“你是器靈?”
這下她可知道了,那可是器靈啊,器靈有多難誕生她從她的傳承記憶中能略知道一些。
正因如此,器靈一誕生就極為強大,有些天賦極高的器靈甚至一誕生就可以嬪美大妖,這是一種極為強大也極為罕見的妖。
聽說這種妖極其依賴它誕生的器皿,會與得到這個器皿有緣人訂下契約,幫助有緣人更上一層樓。
今日竟被她遇著了,如是能拜它為師,可想而知前途多么的光明。
而且她變得強大之后,又何愁不能報恩,也不必想今日一般,什么也做不了,既沒有戰斗力,也沒有財力,更沒有權力,簡直一無是處。
念此,她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后眼睛閃閃發亮的看著她手上的手鐲,仿佛看到了什么寶藏一樣,竟是“嘿嘿”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