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沒想到這最后一個劇情點提前了，本來不該是在今天發生的。

軒轅澈一旦逼宮就會失敗并且會直接死于前來護駕的軒轅夜劍下，而她也會被賜下一杯毒酒而死。

林清歡第一次眼中多了真實的眼淚，她慌亂的脫下繁雜的嫁衣，就要朝門口奔去，卻被地上凌亂掉下的珠寶絆了一跤，林清歡爬起來，“統統，痛覺屏蔽開起來。”

系統開了痛覺屏蔽，似是無奈道，“你出不去。”

林清歡打開了房門，門外站著兩位配刀侍衛。

林清歡退回屋子，她有些茫然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坐在了床上，被床上的蓮子硌了下。

她拿了個蓮子剝開放進嘴里，吃著吃著林清歡眼淚就下來了，“他人真挺好的。”

窗戶突然被打開了，有一身著黑衣的男子跳進來。

何亦走到林清歡面前，林清歡還在吃蓮子，聲音含糊不清還帶著哭腔，“你來救我？”

林清歡知道軒轅夜即使派人來也不可能殺了自己。

何亦點頭，“走吧。”

林清歡站起身來，她已經止住了眼淚，聲音很冷靜，“走。”

何亦指尖一彈，桌上的紅燭折斷倒下，引燃了桌上的布料，火勢蔓延瞬間開來。

屋外的人察覺不對推門而入，何亦帶著林清歡從窗戶一躍而下。

侍衛一打開屋門便被灼熱的火浪逼得到退一步，“救火！”

一時間，這片院子嘈雜起來。

何亦施展著輕功在夜色和慌亂的人群的掩護下抱著林清歡遠去。

林清歡回頭看，眼中跳動著的火苗攀起又熄滅。

軒轅夜府上。

夜很深了，林清歡沒有睡意，何亦在將她帶到此處后就不見了蹤影。

林清歡知道今日宮中有巨變，即使劇情里只有寥寥幾句來形容。

說不上誰對誰錯，不過成王敗寇而已，或則更私心一點，林清歡感到了兔死狐悲的哀傷。

“你只是比較幸運。”系統突然開口。

燭光搖曳著，林清歡滅了蠟燭，一片黑暗中她開口道，“我知道。”

第二天。

林清歡腫著眼睛，整個人憔悴異常。

她還坐在床邊發呆，房門突然被推開，何亦帶著點疲憊的身影出現在房里。

林清歡看了他一眼，“他死了？”

多此一舉的問話，但林清歡還是問了。

何亦知道她問的誰，“嗯。”

也許是林清歡此時的模樣太過可憐，他又帶著些解釋道，“成王敗寇而已。”

林清歡沒說話。

何亦看見黑亮清澈的眸子中帶著些厭惡和哀傷。

他移開了視線，“主上給你安排了新的身份。”何亦遞給林清歡一個包裹。

林清歡打開包裹看了下里面的東西，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新身份？”

何亦有些心虛，這個身份是一個小宮女，不過因為皇帝快不行了，這皇位都是主上的囊中之物。說起是給林清歡安排新的身份，不過說是為了更好的監視她。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把林清歡關起來，大概還是因為林清歡對于主上有救命的恩情。

心虛歸心虛，何亦面上還是一派正直的開口，“這是主上深思熟慮的結果。”

林清歡沒再說什么了，她點點頭，“嗯。”

她跟著何亦出府，在腦海中和系統道，“你們都是大豬蹄子。”

系統，“？”

“哦，不對，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別。”

系統，“？？？”林清歡是不是被刺激傻了？

不管林清歡傻沒傻，她還是進了宮。

“說真的，為什么他對待救命恩人就是這種態度。”林清歡有些委屈。

系統說，“因為他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上海一套，北京一套……”林清歡接它的話頭。

系統，“……”

林清歡面對系統的沉默冷笑一聲，“他倒是當了皇帝好玩，我就得當宮女伺候人，這還不如我當林家小姐的時候。我看他是恩將仇報。”

系統，“……”它有時候是真接不上林清歡的話。

雖然有諸多抱怨，但是生活還得繼續，林清歡很快打起了精神，又是沒心沒肺的模樣。

系統都不知道她之前是否是真的傷心了。

————

因著出了三皇子的事，皇宮里的氣氛更加沉重起來。

已經不再年輕的皇帝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的身體早被各色丹藥掏空了身體。

“夜兒……”皇帝聲音虛弱。

軒轅夜的表情很冷，眼里帶著厭惡，“擬圣旨。”

“朕知道你還在怨我，當初朕也是迫不得已……”

“擬圣旨。”軒轅夜沒回答他。

“你……你……”皇帝奮力伸手想抓住軒轅夜。

軒轅夜表情突然一緩，譏諷開口，“你瞧你現在的模樣，茍延殘喘，妄想于不切實際的長生，這天下你還配擁有嗎。”

“你休想——”他脖子漲的通紅，形如枯槁的臉色陡然暴起，“逆子！”

軒轅夜搖了搖頭，“不，前幾日那位試圖逼宮的才是，而我，救駕有功……”

“名正言順。”

皇帝努力的伸出一只手，想要扯掉帳邊的黃色綢帶，黃綢斷則表示皇帝遇刺。

軒轅夜冷眼看著他掙扎，在他將要碰到時鉗住他的手，牢牢地不能再進半寸。

皇帝瞪大了眼，“……”終是沒了氣息。

“來人。”

有太監進來，跪伏在地上，“九皇子。”

“皇上駕崩了。”

太監點頭，尖利的嗓音很高，“皇上駕崩——”

“皇上——駕崩——”

消息傳的很快，后院的林清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被派去清掃一座名為蓮閣的宮殿。

偌大的宮殿里只林清歡一人，宮殿里毫無生氣，十分冷清。

“當初就該趁他病要他命。”林清歡的聲音在空蕩的宮殿里回蕩。

系統，“你可以試試。”

林清歡充滿了不屑道，“試試就逝世！”

系統，“……”林清歡是真的嘴炮王者。

林清歡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下，她才不會真的去清掃這個宮殿。

門雕空的花樣處有陽光透進來，那一束陽光里盡是飛揚的塵埃。

林清歡正看著那陽光出神時，門被推開了，瞬間大片的陽光擁進來，一人背光而立。

林清歡沒有起身。

“你在偷懶。”軒轅夜冷淡的聲音響起。

林清歡咳了兩聲，“只是暫做休息。”

軒轅夜居高臨下的看她，“你本來該死的。”

林清歡偏了下頭，掩面道，“你真的毫無人性。”

室內一下沉默下來。

良久，軒轅夜開口，“你有兩個選擇，一呆在我身邊，二把冊子交出來就放你走。”

林清歡站起身來，“你喜歡蓮花嗎？”

軒轅夜皺眉。

“別皺眉。”林清歡聲調向來柔和，軒轅夜的眉頭不由得舒展開。

“蓮花……淤泥里誕生的不可攀折，你不喜歡？”

軒轅夜的聲音第一次有了些波動，“我不喜歡蓮花。”

林清歡很溫柔的笑，“別撒謊。”

軒轅夜唇動了下又閉上。

“冊子我給了別人，你知道的。”林清歡看著窗外，轉了話頭，“不過我記得內容，你信我的話，我可以寫出來。”

軒轅夜看著她瓷白的側臉被陽光照出光暈，卻不是溫暖的感覺，那是一種冷軟，像月亮。

“可以。”

兩人的談話告一段落，林清歡呆在蓮閣某個房間，手持毛筆面色嚴肅。

她鄭重下筆——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似是覺得說服力不夠，她又打上括弧寫上，女子除外。

系統，“……”它就知道林清歡要作妖。

不過它有更加疑惑的事，“你怎么突然要問到蓮花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我覺得你該談下你離開他以后的補償。”

林清歡覺得它這話怪怪的，離開后的補償？但她一派大師模樣神秘的開口，“他告訴我的。”

系統，“誰？”

林清歡寵溺一笑，“小傻瓜。”

系統，“？”

林清歡在奮筆疾書時，軒轅夜就在門口，他躊躇了片刻，還是沒有進去，轉身離開了。

林清歡停下手里的筆，抬眼看了下門口，笑了下，又繼續寫。

系統看著林清歡寫，看了會覺出不對來，“不對啊，你不用我告訴你備份嗎？”

“不用。”

“你記得？”系統以為自己有眼不識泰山，難道林清歡其實是擁有過目不忘這樣的技能？

林清歡勾唇一笑，充滿自信道，“不記得。”

系統，“……？”

“他要相信我那就沒辦法了。”林清歡瞇了瞇眼，“不過……你以為重點是這本冊子？”

此時軒轅夜回到了府內。

“主上，我們打算收服的白樓易主了，接任的人我們還沒查出底細。”何亦像軒轅夜匯報。

軒轅夜點點頭，“無礙，我會另做謀劃。”

“是。”

屋里沒有點蠟燭，昏暗中，只余軒轅夜一人，他耳邊好像又響起林清歡的聲音。

“蓮花……”

軒轅夜突然笑了下，“不可攀折？”

他想起他的母親來，那是一個如同蓮花般的女子，也是他心里最后一片凈土。

天氣漸漸入秋，冷風一吹，軒轅夜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蓮閣門口了。

他抬起手推開了門。

林清歡趴在案桌上睡著了，很恬靜的睡容。

軒轅夜拿起一旁的紙張，“……”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