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和一群秀女站在一起。有幾個年長的嬤嬤正挨個檢查著她們。

到林清歡時，嬤嬤看著她手背上的青紫直皺眉，開口問她，“這是怎么回事？”

林清歡一臉無辜的回到，“胎記。”

嬤嬤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接著檢查下一個。

過了許久，她們終于檢查完了，一些秀女被留下，一些被淘汰離開，林清歡毫無疑問的被淘汰了。

林清歡思考著自己該去哪里，總之她不打算再回尚書府。她得找個地方先等女主化形，等女主化形許多事又會不一樣。

于是郊外某破廟。

林清歡將角落打掃干凈，便打算在這里住下等待女主化形。

林清歡把林鳳梧從兜里掏出來，“以后只有你陪我了。”

林鳳梧挨著她的手指，啾了一聲。

然后女主每日大多數時間都看見林清歡環抱著雙膝坐在那發呆，雙眼無神的，有時還會流淚。

林鳳梧不知道林清歡竟然會因為沒被選上秀女而如此傷心，她竟然真的喜歡軒轅夜？

此時林清歡的腦子里。

“嗚嗚嗚，這個人太慘了，又是車禍又是白血病的……”

因為呆著無聊，林清歡就讓系統繼續給她放沒看完的電視劇。

系統，“我建議你少看點這些，對腦子不好。”

林清歡，“說什么呢，我沒腦子。”

系統，“……”行吧。

但林清歡還是沒再看電視劇了，她看了看廟外，一片昏黑，感覺要下雨了。

距離她沒選上秀女已經過去了五日，而軒轅夜出發去北漠之地也已經有七日。

女主遲遲沒有化形，林清歡不知道軒轅夜會不會在女主化形前回來，如果他回來的早，那么她就不好過了。

外面雷聲轟鳴，一會就下起了雨，透過密集的雨幕，林清歡看見一個人影走近。

林清歡下意識的把女主放兜里。

來人進了廟里，渾身濕淋淋的看見林清歡的時候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隱藏起來。

林清歡看見那人，想來也許是認識自己的。

她端詳著人，被淋濕了有點狼狽，但不可否認有副好皮相，腰細腿長，面如冠玉的貴公子。

白華被林清歡盯得背過身去，耳朵通紅。

夏季穿的單薄，他衣服被打濕了，粘在身上，透出點里面的顏色來。這林清歡還如此不知禮數，竟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一個男子看。

“這有火，你把衣服脫下來烤烤吧。”

白華臉都變成粉紅色，“脫……脫什么！”

林清歡，“……你要是害羞，就穿著烤。”

白華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嗯……”

于是兩人就坐在火堆旁，廟外是瓢潑大雨，廟里是自成一方的小天地，雖然破舊，卻有種出乎意料的安心。

林清歡試圖找白華搭話，“你怎么獨自一人出現在這？”

白華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他會告訴她他是因為迷路才走到這里的嗎？

林清歡見他不答，試探的猜到，“迷路？”

白華耳朵紅了，“不是。”

“哦～”林清歡充滿促狹的笑意。

白華沉默，不理林清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廟外雨勢漸小。

林清歡再接再厲的開口，“你認識我么？”

白華沒說話。

“我失憶了，但是你進來的時候我覺得有種熟悉感。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腦海里的系統，“……”林清歡是真的中了電視劇的毒。

白華本來是不相信的，可是看見林清歡身后不遠處的被褥，想來她是將此處當做了住處，再看她的形象，頭發凌亂的梳成一個馬尾，衣物也是下人所穿的最簡陋的麻布，雖然如此也沒有掩飾住她的美貌。但確實很像一個……腦子不好的人。

于是白華認真開口，一臉嚴肅道，“其實你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他生的有種矜貴正派的感覺，認真說話時，很容易讓人信服。

林清歡杏眼圓睜。

“統統，這里有個人比我還能演。”

系統，“……他還是嫩了點。”

林清歡感到自己受到了挑戰，一時間她眼含熱淚，聲音帶了四分不可置信，兩分激動，兩分驚喜，一分近鄉情怯和一分悲傷的開口，“真……真的嗎……”

系統，“？”奇怪，怎么感覺林清歡說這話的情緒可以統計起來？

那邊白華沉重點頭，“是的，妹妹，我叫白華，你叫白歡。一聽就是親兄妹。”

林清歡哭了起來，“哥哥……”

此時兜里的女主，“？”

她只是睡了一覺，怎么林清歡就突然多了個哥哥？

最后雨停了，林清歡跟著白華回了白家。

白華確實認出了林清歡，不過林家早已被滿門抄斬，唯獨林清歡逃過一劫，他認為林清歡必有其過人之處，要么她對軒轅夜而言意義重大，要么她有某種價值值得被留下。

林家的下場讓白家同樣感覺到了危機，他們如今在私底下招兵買馬。聽說軒轅夜頻繁去往北漠之地，這是他們的機會。

林清歡被帶去見白家家主。

白家家主盯著林清歡，眼里有點不可置信。白華上前耳語幾句，白家家主才開口，“白歡，你終于回來了。”

林清歡就像是被點開了開關，立馬帶著哭腔道，“父親！”

白家家主看著自己曾經的義女生下的女兒叫他父親，“……”輩分亂了。

“……是家主，不是父親”白華在一旁親聲開口。

林清歡尷尬一笑，不說話了。

“白家已經是強弩之末……”白家家主說，“我希望你記得自己是白家的一份子，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林清歡看著座上的白家家主，眼神清澈，聲音無辜，“都是強弩之末了還掙扎什么，當咸魚不好么？”

白家家主臉色扭曲了下，但是林鳳清歡一臉懵懂的模樣，白家家主忍了忍，她腦子不好，原諒她，原諒她……

“你別管，反正有件事你得去做。”

林清歡暗地里不屑，這白家也是病急亂投醫，讓她做事，她一眼看上去一拳就能掄到的小身板，能做什么。

白華在一旁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家家主又開口了，“你去接近白樓樓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取得他的信任。到時候白樓便可以被白家所用。”

白家家主從各種渠道知道了白樓樓主是白成，想到白成同白晨曦的淵源，林清歡又正好送上門來，一時計上心頭就打算讓林清歡去接近白成。

林清歡，“……”我該感謝你的信任？

見林清歡不說話，白家家主沉聲開口，“你不愿意也沒辦法……”

“家主！”白華叫他。

白家家主看了白華一眼，“你的考試準備好了？”

白家準備送家里唯一一個還讀的進書的白華去參加科舉，雖然白華小時候皮了點，但長大后倒是越發知書懂理起來。

白華聽出了白家家主的驅逐之意，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離開時還看了林清歡一眼，林清歡也看著他，眼神懵懂清澈的看著他。

白華垂了眸子，離開了。

白家大廈將傾，他只能利用一切他能找到的機會，白家覆滅，他也無法好過。

白家家主打算過幾日便設計個場景讓林清歡不被懷疑的接近白成。

白家有消息知道軒轅夜離開了京城，卻不知道白成也離開了京城。

林清歡，“……”您老費心了。

于是這幾日林清歡又開始了養鳥日常。

這天晚上，枕邊的小鳥突然變得滾燙起來，夏天本來就熱，林清歡迷迷糊糊中覺得煩躁，一巴掌把枕邊的小鳥揮到了地上。

摔倒地上的林鳳梧一臉懵逼，隨即被耀眼的火焰包裹，照亮了整間屋子。

林清歡被熱的睜開眼，渾身都熱出了汗。

她看著屋中央的火焰目不轉睛，“好牛啊。”

系統，“……還看，眼睛要瞎了。”

林清歡后知后覺的感到眼睛的刺痛，情不自禁的眼淚流了下來。

一雙帶著薄繭的手撫上她的臉，替她擦去眼淚，有一道帶著些無奈的熟悉聲音響起，“怎么這么愛哭。”

林清歡費力的想睜眼看女主現在的模樣，但是眼睛痛的厲害，一個勁的流眼淚。

“林鳳梧？”林清歡帶著點疑惑開口，“你怎么在這里。”

“你偷偷離開，我來帶你回去。”

“我留了紙條。”林清歡閉著眼有點委屈，“我在那里呆了太久了。”

林鳳梧淡淡的嗯了聲，“繼續睡吧，還早。”

女主已經化成了人形，她安心了許多，沒一會就沉沉睡去。

林鳳梧看著林清歡乖巧的睡顏，心里十分熨貼。

林清歡助她良多，若是林清歡可以一直如此聽話乖巧，她是愿意護著她一世的。

第二天，林清歡睜眼就被床前盯著她的女主嚇了一跳，腦子有點懵，“林鳳梧？”

林鳳梧安靜的盯著她。

林清歡的思緒漸漸回籠，想起了昨日女主已經化形的事，她爬起來，拉著女主看來看去。

相貌和以前沒有變化，只是周身的氣質更加傲氣逼人，比男主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腦海里的系統，“……廢話，她周身都縈繞著重生之火，普通人盯久了會眼瞎。”

林清歡感嘆，“真厲害，不愧是我養大的。”

系統，“？”你可真有臉。

林鳳梧任林清歡摸個夠，她對林清歡又多了些縱容。

她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非人身份被林清歡說出去，一來因著雛鳥情節和對林清歡的信任她相信林清歡不會說出去，二來林清歡這么弱是可以牢牢捏在手掌心的。

林鳳梧想，林清歡這株菟絲草既然一定要倚靠他人才能活下去，那么換她倚靠不也可以么。

至于軒轅夜那人……不過是個在高處呆的太久了的普通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