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今天便到了七月,再過幾天就是真正的暑假了。
前有劉大偉望著樓上曾經(jīng)的班級感慨萬千惹得眾人圍觀,今有遇見故人激動的不能自己連連感嘆,這世間的緣分可悲可嘆。
“你是柳盈楠?不好意思,畢業(yè)證竇歡喜拿著的,我們班的都在那兒,你跟他聯(lián)系一下去拿吧。”
辦公室里班主任老師發(fā)出驚嘆,正抱歉的與面前的女孩交談,女孩一身披肩長發(fā)穿著綠色白色碎花裙子,透出格外的夏日清涼氣息,惹得眾位老師一臉笑意挪不開眼,女孩有些失落的站在那里微微跟班主任鞠了一躬:“謝謝老師,我知道了。”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一抬頭頓時眼睛瞪得老大,一臉驚訝。
劉大偉正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一臉激動與喜悅的看著她,那眼神別提多深情了,柳盈楠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暖流,這個離別幾個月的男孩終于來啦,可是她又難過起來眼睛頓時紅了起來,她哭了淚水奪眶而出止不住的流,年輕人笑容消失不見映入眼簾的滿是心疼。
女孩還是跑過去一把推開年輕人然后逃走了,年輕人一陣驚訝轉(zhuǎn)頭望去女孩邊跑邊哭身影漸漸遠去消失不見,劉大偉已淚濕衣衫。
辦公室里重老師面面相覷一臉懵逼,唯有班主任看懂看出些端倪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年輕人反應過來趕忙追去,卻沒有女孩的影子,他在校園里到處尋找,可茫茫人海之中再也尋不見了,縱使他緊皺眉頭焦頭爛額,這行路匆匆的學子中再沒他的那個人,劉大偉掩面而泣眾人皆是駐足或是慢下腳步對他心生憐憫。
曹瑞家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臉擔心的問他:“同桌……你咋啦?”
劉大偉只是搖搖頭強忍住淚水用手背試圖擦干,他說:“沒事……走吧……”然后他步伐沉重的朝學校門口走去,身形搖晃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風吹倒似的,曹瑞家放心不下趕忙追去扶住他:“同桌,你怎么啦?沒事兒吧?”
年輕人擺擺手說道:“沒事啊。”然后他露出一抹微笑,可曹瑞家再傻也能看出同桌這個笑容明顯是強擠出的,不免有些心疼。
兩個人騎著電動車行駛在路上,劉大偉和曹瑞家騎得很慢,年輕人騎著電動車心不在焉的表情很是失落,眼角還有沒擦干的淚痕,眼睛紅紅的看的曹瑞家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就一直不放心的看著他,突然他問:“同桌,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你把車子放到學校門口,我?guī)е阏腋]歡喜去好不好?”
劉大偉笑了一下看著他說:“其實沒多大事,就是遇見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難免會有一些觸動導致情緒有些激動,緩緩就好了。”
曹瑞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沮喪的說:“同桌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什么事情你都自己扛著很堅強,不像我遇到一點事情就退縮……”
這時劉大偉聽了之后笑出聲來,他說:“我一點都不堅強,剛才不是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哭鼻子嗎?我堅強什么,一個懦夫而已……”突然他望向前方神色悲傷,年輕人深吸一口氣頓時釋懷了,“也罷,既然她不想見我,何必自己憂傷呢?走!瑞家!”
同桌陽光的笑容,打動了曹瑞家的心,一時間他也忘記煩惱開心的笑了出來:“找竇歡喜,拿畢業(yè)證!沖啊!”這一喊惹得街上眾人紛紛側(cè)目而視,劉大偉說:“你他丫的怕不是個傻子吧?!”說完,大笑著忙擰動車把加速逃走,曹瑞家瞪大眼睛說:“說誰傻子呢?!你才是傻子呢!給我站住!”
他生氣的擰動車把加速朝年輕人追去,這時紅燈了他微微一愣,劉大偉就往左一拐消失不見,曹瑞家反應過來也是往左一拐追了上去,突然看到年輕人停在路邊,他心中疑惑就放慢車速在他旁邊停下,剛想問他時年輕人卻轉(zhuǎn)過頭來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問:“同桌,你知道竇歡喜家在哪兒嗎?”
這一問宛如晴天霹靂一樣,曹瑞家都傻了呆呆的看著劉大偉:“啊?”一看就是他也不知道。
兩個人在路邊大眼瞪小眼,躲在暗處偷偷觀察的柳盈楠這時也忍不住的捂嘴偷笑,然后她就走了。
縱然不舍得,但還是要走。
回到家里,父親坐在客廳桌前喝著小酒,見她回來便破口大罵:“一個姑娘家不好好出去打工掙錢,就想著上學有什么用?!到最后還不是嫁人,跟廢物一樣!”
柳盈楠把手里買的菜放到廚房,本想躲著父親進臥室卻聽他這樣說,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女孩轉(zhuǎn)頭跟父親反駁:“姑娘家上學怎么就沒用了?!我考上大學完成自己的夢想有錯嗎?!我想好好學習出人頭地,難道像你一樣整天無所事事的喝酒,打罵妻兒這就是出息了嗎?!廢物的人是你才對吧?!”
父親喝的醉醺醺的,一下火就上來了,他一下站起來猛的把手里酒瓶往地上一摔,瞪著女孩吼道:“你個小崽子說什么呢?!你媽生你有什么用?!到時候還不是嫁人成了別人家的人!還不如當初掐死你再生個兒子呢,能給我傳宗接代養(yǎng)老送終,你個姑娘有啥用?!”
柳盈楠聽后流下淚來,她瘋狂的沖父親哭喊:“你當初為什么不掐死我?!讓我活著承擔這份罪孽!”父親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沖過去就給女兒一巴掌:“住口!還敢頂嘴了是吧?!我……”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打在女孩光滑細膩的臉上,頓時便紅腫起來柳盈楠痛呼一聲被扇的頭一扭險些跌倒在地,一時間長久積壓下來的痛苦爆發(fā)出來,她極其失望的捂住自己紅腫的臉憤怒的看著父親,大喊一聲:“你就會打女人!”便摔門而去,父親一臉陰沉的看著門毫不悔改之意,沖門口罵了一句:“婊子。”就又回到客廳桌前重新坐下開了瓶啤酒繼續(xù)喝著,不經(jīng)意間他看到廚房里女兒買的那袋蔬菜旁邊有什么藍色的紙質(zhì)資料。
柳盈楠的父親叫柳建山,三前個月做錯事被工地開了,于是整天在家昏昏沉沉無所事事,不是喝酒耍酒瘋就是找?guī)讉€狐朋狗友賭錢。
柳建山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就領(lǐng)著酒瓶好奇的走過去,拿起那藍色紙質(zhì)資料打開一看,他頓時臉色大變表情異常嚴肅,眼神中透露著滿滿的惡意,這藍色紙質(zhì)資料便是柳盈楠報考洛陽職業(yè)學院的通知書,可能是女孩情緒激動奪門而出忘記收了,這才被柳建山看到。
柳建山抓住通知書的手顫抖不止,紙張在他不斷收縮成拳的手中逐漸變皺,父親瘋似的大吼一聲:“我讓你上大學!我讓你上大學!我讓你上大學!”
然后他將通知書撕成碎片扔到垃圾桶中,柳建山喘著粗氣激動的很,他看著垃圾桶狠狠的踢了一腳轉(zhuǎn)身走出廚房來到客廳,一口氣對瓶吹干了手中酒,把空空如也的酒瓶摔在地上,酒瓶應聲破碎四散而去……如同那個被丟在垃圾桶里的通知書一樣,再也無法恢復原樣。
柳盈楠哭著跑出家門來到街上找了一處無人的巷子,躲在里面放聲的大哭一場,好好發(fā)泄一下。
停在路邊的劉大偉和曹瑞家兩人正對視著無處可去,為去哪兒找竇歡喜發(fā)愁時年輕人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件事,他拍了下同桌的肩膀把曹瑞家嚇了一跳,劉大偉忍住笑意說:“小曹,咱班主任是不是說,竇歡喜剛剛才拿去畢業(yè)證?”
小曹懵逼的點了點頭,劉大偉繼續(xù)說:“要是他剛剛才拿畢業(yè)證,可能還沒走遠我們在附近找找,可能他就在某個地方等著呢。”
曹瑞家這才反應過來:“對呀!”兩個人意見達成一致,然后啟動電動車徑直向西走去。
可巧不巧,剛好在一個十字路口處遇到竇歡喜正迎面騎著電動車過來,他看到兩人愣了一下然后一臉驚訝的看著年輕人笑著說:“劉大偉?變帥了啊。”又望向曹瑞家瞬間一臉嫌棄,“小曹?你咋還那么丑?!”
曹瑞家聽后一臉不悅,沖笑的開心的竇歡喜罵了句:“滾!我都不想看見你!我都不想理你!”然后把頭扭向一邊,他皺著眉頭很是納悶,小聲嘟囔,“這話怎么好像在哪兒聽過?”
學校辦公室里的班主任,這時突然打了個噴嚏:“啊親——”隨后揉了揉鼻子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正在坐在案前忙活的老師們。
竇歡喜瞪了眼曹瑞家然后笑著看年輕人說:“你們是來拿畢業(yè)證的吧,我把它交給尚艷麗了,你倆找她要就行了!”說完騎著電動車與他們擦肩而過向兩人背后走去,曹瑞家反應及時回頭大喊:“他在哪里呢?”劉大偉同樣疑惑的看著他。
竇歡喜已經(jīng)騎出他們一段距離,他回頭遠遠喊到:“七月雜貨鋪!”說完就揚長而去。
“七月雜貨鋪?”
曹瑞家在口里不斷重復這個名字,突然一拍手對劉大偉說:“我知道是什么地方了,跟我來。”
劉大偉疑惑的騎著電動車跟在曹瑞家后面,他往右一拐來到一排店面前,曹瑞家在中間一家店鋪停下,他下車把車停好對趕來的劉大偉指著上面說:“到了,這就是七月雜貨鋪,尚艷麗就在這里,我們進去吧。”曹瑞家一臉興奮的推門而進,劉大偉阻攔不及只好搖搖頭把車子停好跟了上去。
進去之后曹瑞家便對一位坐在柜前玩手機的女生說:“尚艷麗,我們來拿畢業(yè)證,竇歡喜說他給他了咱班的都在這兒呢。”
名為尚艷麗的女生散著頭發(fā)玩著手機也不抬頭,指了指一個方向說:“都在那邊,自己去找吧。”
然后曹瑞家就去了,來到里面的柜臺前,臺面上一堆畢業(yè)證他就開始動手找,劉大偉小心翼翼走進店里,低頭注視著玩手機的女生。
曹瑞家招呼他:“劉大偉愣著干嘛?快來找你的呀!”
劉大偉心中一驚反應過來,慌忙的回了一句:“嗯……好。”就快步走了過去,小曹說他:“你干啥呢?畢業(yè)證不想要了是嗎?”
年輕人只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也伸手開始翻找著全然不知身后柜臺前做著的女生正抬頭看著他,曹瑞家叫到:“尚艷麗,我怎么找不到啊?”女生便走了過去,裝作鎮(zhèn)定的沒好氣推開小曹:“怎么會找不到?起開我來!”
女生的氣息擾得劉大偉心煩意亂,他偏頭看向尚艷麗美艷的側(cè)顏竟有種想低頭親她的沖動,年輕人嚇了一跳忙搖頭打消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