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時間都以為就是任宥俊占了溫梅的名額,卻不料溫梅捂著肚子笑道:“不是他啦!我調查過,是一個叫傅青青的人搶了我的名額!話說,你們沒有發現,她的成績和尖子班一點都不匹配嗎?”
大家一臉震驚,不約而同地看向傅青青,而她本人也在聽到自己名字的瞬間,低下頭,羞紅的臉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聲音極小說著:“非常抱歉!但我不是故意占你的位置的!給你帶來了什么困擾我很抱歉!”她摸著淚向場外跑去。
我拍了拍李博華的后背,一臉擔心地說著:“班長!我們得在這里等名次,你快點跟著她,安慰一下傅青青,她比較愛哭。”
李博華一本正經說道:“溫梅說的就是實話呀!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哭的!”
“放一下回放!快點!這倆人總應該有先有后。”一旁的教練指著記錄的攝像機。
正尷尬的我們,瞬間被吸引了過去,是呀!剛剛的3000米長跑比賽,我和溫情到底誰是第一呀!
調著機器的老師將錄像投放在電腦的顯示屏上,我和溫梅不分伯仲,但是鑒于我的鞋子率先通過終點,裁判當即在記錄單上面寫著我的名字,我與喻曉慧無比開心。
正巧明年高二下學期BJ舉辦奧運會,這是我國的第一個奧運會。
隨著BJ奧運會的即將到來,全國上下漸漸地更關注體育運動,而且不只是學生們的積極性很強,大人們的參與性也提高了許多,公園與廣場上陸陸續續有大人們的身影,有的是健身運動還有的是跳舞。
靜香捂著自己的身子,一臉嬌羞地跑到我們跟前,跺著她的小腳:“快點,快點,任宥俊都比賽完了,你們還不還我的衣服,我都沒法見人。”
我吃驚地張著嘴:“什么他的比賽居然都結束了!那他人現在在哪呢?”
靜香摸著她圓圓的腦袋說道:“也不知道這小子怎么回事,比賽后飛奔跑回家了,你趕緊去換衣服,順便問他下一場比賽。”
喻曉慧扶著可憐的靜香:“郭文,走走走,你跟我們一道回去。”
走在最前面的我,聽到喻曉慧叫靜香郭文,詫異著問道:“你就是任宥俊的好朋友郭文?那個和陳嘉琪有恩怨的郭文嗎?你不是去BJ治療了嘛!”
這下換喻曉慧一臉蒙地問著:“什么,你和任宥俊是不是不當我是朋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郭文你和陳嘉琪有什么恩怨!她不是改邪歸正了嘛!”
被扒了上衣的靜香,實在是太引人注目,頻頻引來過路人的目光,郭文無奈之下正面抱著喻曉慧,用她的身子擋著自己的身體。
只見這小丫頭臉漲得通紅,一顛一顛一地摟著“郭文”的脖子。
趕巧,在單元門口遇見了剛剛洗澡后的任宥俊,他秀發上的水珠還格外的清楚,熱水浸濕后的肌膚,沒有一絲絲的毛孔,宛如剛剛剝開的雞蛋的蛋清。
任宥俊搭著一條毛巾,看著面目全非的“靜香”:“郭文你這小子!怎么抱著喻曉慧!她可是校長的女兒,你要是被發現了很慘的!”
“靜香”本人還未開口,倒是被抱著的喻曉慧先激動地喊著:“任宥俊!你有什么臉說我們兩個,你剛剛如此辣眼的舉動,都被老李叫走了,還怕我們的舉動會被發現嗎?”
這異常的丫頭呀!這明顯話里有話呀!這一次我無比地堅信這小丫頭春心萌動了。
換好衣服的我,即刻跟著這兩位“女嘉賓”前往今日重頭的接力比賽。
比賽場上的各色人等,已經對我們這奇裝異服見怪不怪了,也對我們理科班表示同情。
我們按照老李的排兵布陣:傅青青是第一棒,我則是第二棒,郭文第三棒,任宥俊腿長內定的第四棒。
這局傅青青轉變以往的“矯揉造作”,開頭就以第二名的優異成績領先與她人,我也順利的延續著第二名的成績移交給了靜香—郭文。
許是郭文的病還沒有徹底好,加上悶熱、暴曬的天氣下,一直在厚熱的玩具服中,在轉給“哆啦美”任宥俊的最后一刻,他笨重的腦袋向塑膠跑道倒著。
我和喻曉慧急忙跑到郭文的身邊,將他的頭套和厚重的玩偶服飾拽下,汗如雨下的郭文臉色慘白,身子一顫一顫地盯著天空。
以第一名沖向終點從而結束比賽的任宥俊,見到郭文倒地的情形,二話不說跑回了我們身邊,一把將郭文背起。
焦急的任宥俊看著我,一邊喊一邊背著郭文:“快,喻瀟湘!帶著出入證,跟我去一趟醫院!”
不明情況的喻曉慧,從口袋拿出我們的出入證問道:“不應該是去醫務室嗎?怎么這是要出校園嗎?確定這樣沒事嗎?”
已經來不及坐公車的我們,慌張地在路邊攔著“空車”,可惜中午的人流實在太大,等了許久,還是不見一輛空的出租車。
喻曉慧一邊安撫著郭文,一邊再次確認地問道:“你們確定要這樣送他去醫院嗎?萬一被我們耽誤了,該怎么辦!”
任宥俊站在川流不息的路邊,一個勁的招手,根本沒有時間回答這個問題。
我掐著他的人中,安慰著曉慧:“等去醫院后,他們會告訴你的,現在打到車才是最重要的!”
一位好心的私家車司機停在路邊:“同學們,怎么了!需不需要幫忙!我可以幫你們。”
情況著急,也顧不得這么多了,任宥俊背著郭文上了好心大哥的車,我和喻曉慧緊隨其后,一同跟著上了好心大哥的車。
“謝謝你大哥,我們去陰花路...的那間醫院,我們比較著急!還請你快一點,謝謝。”
喻曉慧拉著我的胳膊小聲地問道:“姐!那不是我們前一段時間去的精-神-病-醫院嗎?為什么去那種醫院!”
知道郭文得病經過的我心情沉重,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向曉慧說起,只能安慰地說道:“這要給你說具體的原因,那時間得太久了,還是等郭文恢復了,讓他親自給你說吧。”
好心的大哥用盡畢生最快的速度,將我們一行人送到了那熟悉的醫院的門口。
任宥俊背著郭文就向醫院里面沖:“快快快,來個醫生給病人看看!這里有緊急的情況!來個人。”
而任宥俊背上的郭文明顯開始變得焦躁,身材魁梧的郭文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任宥俊推倒在地上,一邊用碩大的拳頭錘打著地,一邊跪在任宥俊的身上大喊著:“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為什么?你是不是要逼瘋我?你才滿意!”
他倆身后的我和喻曉慧目瞪口呆地看著異常的郭文。
喻曉慧可能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想上去安撫郭文,上前拉著郭文滿是傷痕的拳頭說道:“你這個樣子太可怕了!你清醒一點啊,你這是怎么啦?”
喻曉慧欲哭無淚的轉頭向我求助,我見狀也一同上前拉著郭文,生怕他打著打著就朝著任宥俊的臉上打去。
我和喻曉慧畢竟是女生,根本不及身材魁梧的郭文,反而郭文紅著眼將曉慧推倒在地,眼看著拳頭就要落在喻曉慧的臉上。
卻瞧見下一秒的郭文,咬牙切齒的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拳頭,怒喊著:“你快走,你趕快走,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別傷著你!”
我自己一個人根本擋不住,只能先拉起被推倒在地的任宥俊,與他一同緊緊地抱著異常的郭文,將他移到與曉慧安全的位置。
聞訊趕來的護士和醫生推著平車和一筐的醫用棉布,向郭文我們這邊飛奔趕來。
眾醫生綁著郭文就朝急診室沖去,剛剛受到驚嚇的喻曉慧呆若木雞的倒在過道上,一邊略帶哭腔一邊摸著她自己顫抖的小心臟問道:“郭文,他真的有一點精神病,對不對?”
靠著過道墻的任宥俊,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頭低沉著看向黑暗的地面。
低音中帶著蒼涼說道:“如果,你因為他換有一點精神障礙而遠離他,你現在就可以走了,這樣起碼彼此還能給對方一點自尊心。”
目光凝重的喻曉慧抱著自己的膝蓋哭著:“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因為他有一些特別的癥狀而看不起他,真的!我只是,只是,單純的問問。”
任有俊朝我和喻曉慧這邊看著,淡淡地問道:“你們現在知道,我為什么不將他送到醫務室了嗎?也沒有在學校門口叫救護車。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別人不要帶著有色眼鏡去看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留給他一些隱私和尊嚴,畢竟他的精神癥狀是被迫無奈的,他還有希望,只是過程比較緩慢,他恢復的過程中,我不希望他再受到別的傷害。”
我幫曉慧抹著泛濫的淚水,想讓她快一點接受這個事實,便語重心長地說道:“曉慧,別哭,你聽我說,其實我特別能理解他,他的癥狀不是先天性的,他只是后天遭受了很多的打擊,心里的防線太脆弱才形成的,他其實和我們沒有什么不一樣,慢慢調節就會恢復正常的。”
喻曉慧自己抹著鼻涕和眼淚:“我明白你們倆的意思,真的!我沒有用有色的眼睛看他,我只是覺得我很心疼他。
剛剛在比賽場地上,我第一眼見他,他是一個俊朗陽光的少年,沒有想到他竟然要背負如此大的壓力,你放心,我肯定會守口如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