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礦之路是什么？”向立方需要盡可能地搜集情報。

“噢，你們居然不知道，也能理解，那些商人不會跟你們說的，”伽米指了指自己那條受傷的腿，“看到上面固定的那一圈瓦片了嗎？這個就是‘那種陶’，是我們這里采集出的一種特殊的泥土燒制成的，是一種非常好的材料，兼具強度和韌度，還有一定的彈性。”

“這種材料很稀缺嗎？”向立方問。

伽米搖了搖頭：“雖然不是遍地都有，但也說不上很稀缺。只是，它只在我們這里出產......正如‘那種礦’只在賽里斯和周圍的那幾個國家出產一樣。”

“所以你們會拿‘那種陶’去交換他們的‘那種礦’。”向立方懂了。

“對，而且不止是這些，”伽米心想這幾個野猴子以后還有大用，就透露出了更多信息，“根據安息人這些年的新發(fā)現，如果把‘那種陶’和‘那種礦’混合燒制，讓礦物的溶液滲透進瓦片里的話，能融合一種新材料‘陶礦合金’，有更強的屬性和耐性，并且，還能增強人的精神力。”

他說著，敲了敲腿上的瓦片：“這個就是用新材料‘陶礦合金’制作的醫(yī)療器械，幾天就能使斷腿復原，只是使用的‘那種礦’比較少，所以看上去還是瓦片的樣子。”

田力覺得自己明白了天神的藥物為什么能迅速讓傷口愈合了，他抬起頭來看著李斯坦，后者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那如果用這種‘陶礦合金’制作盔甲......”向立方故意問道。

“嗯，你很有想法。”伽米覺得這幾個野人實在太上道了，智商不輸他們這些“文明人”，“我們確實在使用合金制作盔甲，但目前還在試驗階段。而且能駕馭盔甲的人需要精神力很強才行......”

他用眼睛和感知從李斯坦開始掃視三個人：“你的精神力也挺強大的，都快趕上我了......你們兩個怎么回事，怎么沒有精神力量？”

向立方和田力愣了一下：“我們沒有......”

但是伽米奇怪的并不是他們沒有精神力，而是：“你們沒有精神力，為什么有打敗敵人的能力？”

李斯坦并不想讓伽米知道外掛的事情，雖然這段記憶里的伽米可能跟真實的完全不相干，他趕緊解釋道：“在我們賽里斯，有些沒有精神力的人是靠鍛煉身體來獲得力量的。”

“噢，這樣......”伽米并沒有去過賽里斯，所以也沒有反駁。更何況一個野人沒有精神力，也并非是什么不合理的問題。

畢竟這個世界上，連人類都有好幾個亞種同時存在著。雖然除了他們“文明人”以外，其他種群的數量都很少，但是畢竟有幾種不同的人類，出來個啥樣的都不稀奇嘛。

向立方在內心分析著情報，他想問的并不是盔甲，而是宇航服甚至是飛船。他們反抗者當然有分析認為“天神”們其實在地球之外的某個很近的地方，但是他們是怎么來的，怎么在外太空生存的，這些都是問題。既然李斯坦提供的情報指出“精神力”這玩意可能會讓人飛起來，那么有沒有可能這種能增強精神力的材料，能讓人穿上飛到外太空去呢？

但是又不太完善，只靠人自身的精神力飛行的話，消耗完了怎么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精神力可以自動回滿，上次李斯坦去的那個桃源，那個叫歌德的，不就嚴重受傷導致精神力需要額外用藥材恢復嗎？

三人在這里待了很多天，看著偶爾有士兵出去或者回來，有時帶回來一隊俘虜，有時丟盔棄甲一臉敗相。伽米一直躺著，除了偶爾和其他百夫長交談以外，也沒有做額外的事情。

這種無聊的日子一直到伽米的傷完全康復為止。

就在伽米拆掉腿上的“那種陶”的第二天，一隊戰(zhàn)艦送來了一個衣著比百夫長更華麗的人，他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站在甲板上視察了一番，才下船登上懸崖。

“那是杰斯提軍團長。”士兵們興奮地跟李斯坦他們說。

軍團長沒有做更多的視察，而是直接跟著這里的幾個百夫長進入了營寨的會議室，然后再也沒有出來過。到了第二天，更多的基層士官、輔兵的軍官還有民夫的領隊也被一批一批地喊了進去，但都沒有出來。民夫們倒是在里面進進出出，送去食物飲料等各種他們需要的東西，再把垃圾送出來。

第三天的傍晚，會議終于結束，所有人都精疲力盡，甚至連禮儀這種事情都忽視了。那個軍團長衣著凌亂地混在人群里走了出來，后面跟著他的勤務兵拿著他的外套和帽子。其他人也一臉疲憊，也不管走路的先后順序，更不跟路過的哨兵敬禮，各自走向了各自的營房。軍團長這些人則直接上了船，很快就消失在了海平面上。

第四天一大早，李斯坦剛起床在懸崖邊吹著風。他發(fā)現岸邊不知何時已經開來了十幾艘戰(zhàn)艦，擠得密密麻麻的，而且搭好了棧橋。伽米衣著齊整地快步走過來：“去喊你的兩個同伴起來吃飯，半個小時后出發(fā)。”

“去哪？”

“不要問。”

這是有大事了。

李斯坦趕緊回去喊醒了向立方和田力，說明了他看到的事情和自己的推測：要打大仗了。

三人洗漱吃完飯后出來，看到士兵們已經排著整齊的隊伍，分別在各自軍官的面前集合。懸崖下面，一隊隊民夫搬運著武器和其他物品，往船上運。有幾隊輔兵已經上了船，在甲板上眺望著大海。

“你們跟著我的隊伍。”伽米只對李斯坦三人說了一句話。

幾百號人就這么有序地登上了這十幾艘戰(zhàn)艦，輔兵們在船上來來回回地做各種事情，而伽米則一直坐在瞭望塔的下面，研究著他的地圖。船隊在行駛中，陸陸續(xù)續(xù)有另外的船加入進來，也陸陸續(xù)續(xù)有船隊分散去別的地方。最后，伽米他們的這條船也離開了大部隊，獨自朝著一個方向開了過去。

“你們可能想知道我們要去哪，”伽米伸了伸懶腰，走過來對李斯坦他們說，“當然，你們應該也猜到了——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東圣堡。”

但是船卻停靠在了一座小島的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