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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紅衣少女

  • 無非錄
  • 花輕鴻
  • 4653字
  • 2020-05-27 09:47:05

韓松一通長述,從飛鷹鏢局出來,天色已暗,蕭北二人忽感腹中饑餓,向著京城最大的酒樓,太白樓走去。

北宮鳴道:“倘若真是你姑姑殺死了韓松的兒子,找到了你姑姑之后,你有什么打算?“蕭夜看著手里從韓松那拿的黑玉,怔怔的出神,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過了很久,才道:“我最想找到我爹爹,希望找到姑姑之后能從她口中得知我爹爹的下落。上輩人的恩怨我不想?yún)⑴c。他們要尋仇與我無關(guān)。“又看了看手中的黑玉,心里只想著:“爹爹,你在哪里,孩兒想得你好苦。“兩人一路走著,不一會兒就到了太白樓。上得樓來找了位子坐了。叫了店小二,點了辣炒鴨舌,珍珠蓮藕湯,蔥爆牛筋,翠玉豬耳,又要了兩斤白切雞,四斤竹葉青。

太白樓客多店忙,上菜較慢,兩人坐等吃飯,無聊四顧。見一姑娘約莫十五六歲上下,一身紅衣,肌膚勝雪,容貌嬌美,只是眉頭深鎖,一臉愁苦。她一個人坐了一張桌子,不知為何,一會兒左看看,一會兒右瞧瞧,神色惶急,卻不叫店小二點菜。坐了一會兒,她走到窗口往下望去,不知看見了什么,突然一笑,惶急之色不見,一臉輕松歡愉的神色,回身入座,大叫:“店小二快來,快餓死你老娘了。“居然性子豪爽。這姑娘先前如同閨中怨女,這會兒又似江湖女俠,看得蕭北二人啞然失笑。

店小二趕過來,問道:“這位姑娘你要點些什么菜?“那姑娘道:“我要一個翡翠翅羹,一個醋溜蟹腿,一個蒸熊掌,一只清蒸八寶豬,一罐燜白鱔,再來一只清蒸甲魚,嗯,先這么多吧。想到了再點。“那店小二聽見她報出這許多的菜名,頓時聽得擠舌不下,顫聲問道:“姑娘一個人要吃這么多菜?“又上下打量她,心中只是擔心不知這姑娘付不付得出銀兩來。

那姑娘見他盯著自己不住打量,心中了然,怒道:“你以為你姑奶奶吃不起么?就是再點這許多菜,就是把你店里的菜全給姑奶奶端上來,姑奶奶我也吃得起。快去做吧,把我餓急了,小心我把你耳朵擰下來當菜炒了吃。“店小二更不答話,急急忙忙的去了。

蕭北二人聽得一個姑娘居然點了這許多菜,而且這些菜甚是名貴,也是大感好奇,都猜不透這姑娘是什么來路。

不一會兒,店小二上齊了菜,蕭北二人吃了起來。吃了一會兒,突然聽見那姑娘大喊:“這什么菜啊,是人吃的么。呸呸呸。“蕭北二人抬頭向那姑娘望去,正好看見她竟將滿口的熊掌肉盡數(shù)吐在地下。正在這時,樓梯口走上來一個中年漢子,只見此人約莫四十歲年紀,一身粗布衣裳,臉有風霜之色兩鬢偶見幾根白發(fā)卻是神情瀟灑,眉宇間隱隱有豪俠之氣。他一邊上樓,一邊說道:“外面的飯菜不好吃,還是回家吃的好。“說著走到姑娘那桌坐了下來。那姑娘似是完全沒看見桌子邊多了這么一個人,仍是對著飯菜大發(fā)脾氣。這時店小二聽到那姑娘高聲怒罵,早趕過來詢問原委,只聽得那姑娘只是大罵,卻不說菜哪里不對味,只嚇得不知所措。

那中年漢子道:“這店里的菜當真難吃的很,還是跟我回去吧。“那姑娘忽道:“你是誰,你要回家你就回家好了,干嘛要來管我。“那中年漢子臉現(xiàn)怒色,似要發(fā)作,終于忍住:“你要胡鬧到什么時候,師父擔心你,叫我出來尋你,師父他從來不肯向誰低頭,這次可不是派了我出來尋你了么。“

那姑娘聽了這話,似是非常受用,臉上笑盈盈的,口中卻道:“他若當真心中記掛我,為什么不自己出來找我?“那中年漢子道:“師父有這許多事要忙,你三天兩頭這樣鬧,他怎么有空總來找你。“那姑娘聽了這話,忽然哈哈大笑:“師父他老人家可真是忙的很了,他的事可當真是''大事'',是''要緊事'',我也不用他來找我,我想回去就回去,不用你管。“

中年漢子心中著急,突然怒道:“師姐,你若再不肯同我回去,我可要對你不敬了。“蕭北二人聽那中年漢子稱那年輕姑娘為師姐都是大感驚奇,忍不住豎起耳朵留神細聽。只聽那姑娘笑道:“哎喲,小師弟,你要對我不敬,你要怎么不敬法?“

那中年漢子心中惱怒之極,拳頭握得咯咯直響,單瞧臉上神色,直是要殺了這姑娘方才甘心,只是不知為何卻不動手,憤憤道:“你別以為我打你不過,我不過是瞧在師父面上,一直讓著你罷了。“那姑娘怒道:“好,你要是能打贏我,我就跟你回去,讓你做師兄,我做你師妹。就不知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那中年漢子等的就是這句話,心想果然師姐畢竟年輕,用語一激,立刻要動手,只要肯動手就好辦,打輸了自然乖乖回家,卻要比單費口舌容易的多。

當下也不答話,一伸手要抓那姑娘衣領(lǐng),姑娘向右一閃,抄起臀下坐凳向那中年漢子直摔出去。那中年漢子忽的躍起,身子飛高,坐凳從他足底直飛出去,啪的一聲落在樓板之上。那中年漢子下落時右足在桌上一點,身子前撲,右手伸出,從飯桌對面躍過身來要抓姑娘胸前衣襟。那姑娘見一擲不中,身子一矮,忽的一下往桌子底下一鉆從桌子對面站起身來。這一來,兩人換了個位子,中間仍是隔著一張飯桌,桌上飯菜也好端端的擺著。那姑娘笑道:“這一桌的美味佳肴可別糟蹋了,請你吃吧。“說著拿起桌上的清蒸甲魚,一甩手向那中年漢子擲去。

那中年漢子眼見甲魚飛至,伸手一接,笑道:“這么好的一只甲魚扔了多可惜,還是請師姐吃下肚去,補補身子。“也是一甩手將甲魚擲出。那姑娘眼見甲魚飛至之勢比之自己扔出之時大出數(shù)倍,不敢再接,急忙閃身避讓。那甲魚啪的一聲直撲在地。

正在那姑娘心道好險好險之際,那中年漢子繞著桌子幾步疾行,一下沖到姑娘身子左側(cè),一伸手要抓姑娘左臂。那姑娘見機極快,往右一閃,順手抄起桌上的翅羹向那中年漢子擲去,中年漢子一側(cè)身,避過湯水,伸出右手來抓姑娘衣領(lǐng)。那姑娘只是繞著桌子不停奔走,同時隨手拿起桌上的菜肴一股腦兒的向那漢子擲去。

那漢子唯恐湯水濺身,也不敢追的太近,繞了幾圈,桌上的菜肴被姑娘扔了個干凈,只聽“啪嚓““啪嚓“之聲不絕,諸般名貴菜肴盡數(shù)擲在地下,碗碎一地,食客們看了無不嘆息。食客們見到那中年漢子不過是姑娘的師弟,來勸師姐回家,雖然兩人起了比斗,但眾人心知此事并無兇險,倒也不怕,只在一旁當看客。

那姑娘眼見桌上再無可供投擲之物,忽的一個轉(zhuǎn)身,飛身躍起,一掌照著中年漢子的頂門擊去。那中年漢子本就追在那姑娘身后,相距極近,頓時大驚,忙舉左臂擋格,同時右手一掌呼出,直擊姑娘胸口。那姑娘身在半空,右掌未使老,見對方舉臂擋格,變掌為抓,去拿對方左腕,左手一掌擊出,正和那中年漢子的右掌一碰。那中年漢子和姑娘對了這一掌,站立不定,踉踉蹌蹌倒退三步,方始站定。那中年漢子出掌時只使了三分力,但那姑娘卻使足了十成力。

那姑娘落下地來,笑道:“怎么樣,小師弟,師姐沒傷了你吧?“那中年漢子心中怒極,喝道:“我和你有同門之誼,你竟然向我下殺手!“那姑娘嘿嘿一笑,道:“師弟這話嚴重了,我知你必能擋得住那一掌,你既然擋得住,那也算不得什么殺手了。“那中年漢子一想,這話也不錯,可是仍然心頭怒氣難消,喝道:“現(xiàn)下我輸給了你,你是不肯跟我回去的了?“

那姑娘說道:“師弟,你自己回去吧,師父責問起來就說我自己不愿跟你回去,師父素知我的脾氣,他不會怪你。“那中年漢子憤然道:“下次我定能勝你。“想了一想,又道:“哎,那也難說的很,我總是不能傷你的,你卻全無顧忌。“說罷,正要揚長而去。

那店小二眼見樓板上菜肴撒了一地,碗也碎了一地,這兩人這般大鬧一場,別給他們溜了,吃白食,上前向那姑娘作揖道:“不是小的信不過姑娘,只不過......“到底只不過什么那店小二也說不明白。那姑娘卻心中了然,轉(zhuǎn)頭向那中年漢子一指,說道:“你找他結(jié)賬去吧。“

那中年漢子對他師姐怒目而視,不敢出言不從,只好把怒氣撒在店小二身上,喝道:“店伴,這是飯錢,接好了。“說著一甩手,將一錠十兩的銀子往店小二身上擲去,那店小二眼見銀子來勢甚急,哪敢伸手去接,待要躲避,卻早已被銀子砸中胸口,直痛得彎下腰去。心中好不委屈,自己沒招誰沒惹誰,平白無故挨了這一下。

那姑娘見那中年漢子走下樓梯,轉(zhuǎn)過頭來看見蕭北二人正在用飯,走到他們桌邊一坐,笑吟吟的問道:“肚子餓的很,可以請我吃飯么?“北宮鳴性喜熱鬧,正是因為愛熱鬧才引出一場糾葛,以致意志消沉,退隱江湖,那是后話了。這時見一位姑娘居然大大方方坐下來要和自己一起吃飯,心道:“這姑娘倒不怕生。“心中已添了三分親近。笑問道:“姑娘開玩笑了,明明已經(jīng)吃飽了,卻怎么又說肚子餓。“

那姑娘奇道:“我怎么吃飽了,我餓的很啊。“北宮鳴道:“倘若不是吃飽了,又怎么會把一桌的好菜都丟在了地上。“那姑娘哈哈一笑道:“我故意點了那許多名貴的菜,卻不是為了自己吃,實是要讓我那師弟大大破費一番,哈哈。“蕭北二人聽她提起自己的師弟,對望一眼,蕭夜道:“我們哥倆見你師弟比你可要大的許多,卻怎么倒是你師弟,這可真奇了。“那姑娘道:“我那師弟是我?guī)煾赴肼飞暇攘怂悦心顜煻鳎萘宋規(guī)煾浮煾妇人悦埃臼且粋€大大的壞人,早就在江湖上混跡得久了,是以他雖入門比我遲,年歲卻比我大的多。“

北宮鳴笑道:“瞧不出姑娘年紀輕輕,功夫倒比你那師弟高了,這師姐卻也不是白當?shù)摹!澳枪媚镄Φ溃骸拔夜Ψ蚰睦锛暗蒙衔規(guī)煹埽徊贿^他對我有顧忌,不敢出全力罷了。“蕭北二人心道:“到底是什么顧忌卻不方便問了。“蕭夜道:“姑娘若是不嫌棄,我叫店小二添副碗筷,你就將就些吃吧。“三人用餐完畢,蕭北二人向那姑娘作揖道:“我二人尚有要事,姑娘,我們就此別過。“那姑娘道:“你們有什么事?“蕭北二人心道:“這姑娘畢竟年輕識淺,別人有什么事,你怎么好隨便問。“二人都默然不語。

那姑娘道:“哎,師父那我是不想回去了,眼下卻是去哪里好呢,身上也沒半分盤纏。“蕭北二人一聽,這姑娘言下之意居然是向他們二人索要銀兩,這可真奇了。心下都是十分躊躇。轉(zhuǎn)念一想,她一個小姑娘一人出門在外身上沒帶銀兩,確也有幾分凄楚,不如給她些,我們自去,她再有什么好歹,與我們可也全不相干了。想到此處,蕭夜摸出身上的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姑娘接過來一看,居然是五十兩的銀錠,那數(shù)目是大的很了。驚喜之下,高聲歡呼:“這位公子真是個大大的好人,我?guī)煾溉朔Q散財童子,平時救濟貧苦百姓出手也沒這般闊綽的。“蕭北二人雖心中都對散財童子是何方神圣頗感好奇,但既然要急著去找蕭冰,不想再橫生枝節(jié),也就不再開口相問。蕭夜道:“姑娘,你一個人在外,還是快些回你師父那去的好,這些銀兩你就拿去使費。我們這就告辭了。“那姑娘忽然嗚嗚的哭了起來。這倒大出蕭北二人的意料。

北宮鳴道:“姑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那姑娘嗚咽道:“我?guī)煾覆灰依病!氨睂m鳴道:“剛才你師弟明明說是你師父派了他來尋你,怎么又說你師父不要你了?“那姑娘道:“我?guī)煾敢娨粋€愛一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愛我啦。怎么還要我。“蕭北二人越聽越是奇怪,心道:“怎么她師父愛她,怎么又是見一個愛一個。“只是這話又不便問出口,只好勸慰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師父怎么會不愛你,你還是快些回去吧。“那姑娘道:“我?guī)煾敢惶斓酵碇恢廊ネ涤绣X人家的漂亮小姐,他怎么還會把我放在心上。“蕭北二人一聽,暗道:“他師父難道是采花賊。難道這姑娘跟她師父還有情愛糾葛。“兩人對望一眼,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倘若此時自行離去,似乎又有見難不幫之嫌。

北宮鳴為人最是嫉惡如仇,雖然有時殺人難免不分青紅皂白,但心中自有一股古人之風,道:“姑娘,你師父不要你了,你還哭什么。你一個大姑娘難道非要跟一個采花賊不成。“那姑娘突然止哭,轉(zhuǎn)而呵呵的笑,轉(zhuǎn)頭對北宮鳴道:“好啦,我不難過了。“心道:“我?guī)煾甘鞘裁礃尤宋倚闹腥绾尾恢乙娝谝幻妗汀椭览病0Γ且步忻凶⒍ā!皩κ挶倍说溃骸拔乙厝チ恕!笆挶倍诵南肽憧匣厝ツ窃俸貌贿^,咱們就此別過。跟那姑娘作了個揖,走下了樓。那姑娘也跟著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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