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秘卷軸
- 無非錄
- 花輕鴻
- 3078字
- 2023-03-27 21:28:21
北宮鳴綠劍刺出,本擬黑衣人定要防守,自己便可見機制勝,誰知黑衣人大怒之下,刀刀只取攻勢,北宮鳴頓時被逼的手忙腳亂,不但無可見機,更是跌遇險招。黑衣人刀刀均是殺招,逼的北宮鳴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機,正在得意,不想,孫皓從背后一劍刺到,一擊即中。竟然穿胸而出。
與人相斗,需得靜心凝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孫皓武功本來不及黑衣人甚多,但黑衣人盛怒之下,一心要殺了北宮鳴而后快,竟沒有留意孫皓的舉動。孫皓見正面對敵始終不是對手,只好每每溜到黑衣人背后發起進攻。但也每次都被黑衣人識破避過,甚至回擊。
到了此時,方才一招得手。黑衣人劇痛之下,猛得轉身,一刀向著孫皓猛劈下去。孫皓一劍刺中對方,劍尚未拔出,黑衣人猛得轉身,此時孫皓離黑衣人極近,見黑衣人一刀劈來,一張臉因為劇痛和憤怒變得扭曲而可怖,嚇得手足無措,竟忘了棄劍而逃。北宮鳴見孫皓神情呆滯,不知趨避,大驚之下,猛向黑衣人右肩劈落。
黑衣人右臂高舉,正要一刀向著孫皓劈下,被北宮鳴一劍劈在右肩,一條右臂連著手中大刀一起落在地下。鮮血從斷面創口處不斷流出,不一會就流了一地。黑衣人身中穿胸之劍,右臂又被斬下,再也支持不住,悶哼一聲,倒在地下。
孫皓見黑衣人一條手臂被齊肩切下,嚇得呆了,兀自站立不動,怕黑衣人再從地上爬起,向自己砍過來。北宮鳴走過去檢查黑衣人,見他已無鼻息,脈搏,確實已經死了。從他身上拔下孫皓的劍還給孫皓,說道:“這賊人已經死了,你不用害怕?!陛p輕拍了拍孫皓的肩膀。
孫皓到此時方才慢慢回過神來,心臟仍突突直跳。畢竟是她第一次殺人,而這人死前又如此的面目可怖,真是被這賊人嚇了個半死。
北宮鳴輕聲安慰了孫皓幾句,又示意孫皓去照顧自己的父親。孫皓依言去攙扶自己的父親。
北宮鳴忽道:“張老爺,別來無恙啊。”那張老爺初時見有人跳出來與黑衣人相斗,大為驚喜,極盼此人得勝。這時黑衣人已死,正待出來相謝,哪知一眼望去,見到此人正是北宮鳴,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畏畏縮縮,不敢近前與北宮鳴相談。
北宮鳴道:“張同,三年不見,想必你還記得我,廢話不多說,把東西拿出來?!睆埨蠣斏袂闃O是尷尬,偷眼往孫弘父女望去,孫弘醉了,孫皓正專心的照顧著自己的父親,也沒往這邊瞧上一眼。見無人解局,只好極其勉強的笑了笑,道:“原來是北宮鳴少俠到了,本來嘛,除了北宮鳴少俠,我想不出世上還有哪位少年英雄能三拳兩腳就將這么一個惡賊給結果了?!?
北宮鳴不耐煩道:“這種話不必說,我今天來也不是來幫你的,趕巧了,要是你被人殺了,我找誰要去。你快快把東西還了給我,瞧在他父女二人面上,我就免了你的皮肉之苦。不然就憑我父子二人找了你三年,這其中的辛苦少不了要扒你一層皮。”張老爺見北宮鳴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說道:“阿鳴,我真沒拿那幅畫,你要我還給你,我還什么給你啊。”
北宮鳴聽到這里,大為氣憤,利劍一揮,直指張同左臂,怒道:“拿一幅畫出來,一只手恐怕也就夠了。是不是?”張老爺大驚,顫聲道:“阿鳴,你就是不信我?”北宮鳴長劍輕揮,張同左手小指悄無聲息的掉在了地下。鮮血一點一點的滴落。張老爺吃痛,又不敢大聲呼喊,只得極力克制,忍痛道:“我真沒有,要是有的話,我難道不拿出來換自己的一只手,何必受這斷指之痛?”
這時孫皓忽然插口道:“喂,我瞧這位張老爺肯定沒拿你的那幅畫,你不要冤枉了人。”北宮鳴道:“這位姑娘,我們兩次相見,你瞧我是好人還是壞人?”這一問把孫皓問住了。孫皓微一沉凝,說道:“你是好人,但也許這次你冤枉了他?!?
北宮鳴哈哈一笑,道:“我從來不會冤枉人。”轉頭對張老爺道:“張同,你到底拿不拿出來?”張老爺把頭一偏,說道:“我確實沒有?!北睂m鳴哈哈一笑,道:“好極了。”話一說完,一劍將張老爺的一只左手削了下來。張老爺痛得幾欲昏去,北宮鳴毫不容情,怒喝:“你有還是沒有?”說著將長劍指向張老爺的右手。
張老爺痛苦的用右手握著左腕的創口斷面處,不知道是想要阻止血液流出來,還是覺得這樣握著能減輕些許疼痛。孫皓見張老爺一只左手被齊腕削斷,血淋淋的掉在地下,吃驚的看著北宮鳴,無法相信這個仗義的青年竟如此狠辣。今天她又是殺人,又是見到如此鮮血淋漓的殘酷場面,整個人都蒙了,恍恍惚惚如在夢中。這時哪里還能再出言阻止。
北宮鳴冷冷道:“要是你雙手都沒了,你一個文物販子,家里藏著這許多好玩意,卻不能上手把玩,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張老爺痛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下。也不知是聽了北宮鳴的話轉了念頭,還是實在疼的受不了,不想再被北宮鳴來上這么一劍,張老爺用僅剩的右手向下人招了招手。
下人們見家里又是殺人又是砍手,一個個都躲得老遠。這時見老爺招手,一個個都不敢就過來,好一會才有一個下人顫顫巍巍的走過來,走到北宮鳴身邊還有幾步路就繞了開去,轉了好大一圈才來到主人身邊。張老爺讓下人附耳過來,在下人耳邊說了幾句,那下人答應著去了。
不一會,那下人雙手捧著一幅長不盈尺的卷軸走了出來,走近北宮鳴身邊,還隔著一段距離,將頭低了下來,雙手托著卷軸高舉過頂呈給北宮鳴。北宮鳴一見卷軸大喜過望,忙夾手奪過,將卷軸展開來細細地檢視。
北宮鳴看了一會,越看臉上的笑意就越淡,到得后來,臉上尤似罩著一層寒霜。忽然北宮鳴將手中卷軸重重往地上一摔,大喝一聲:“姓張的,你要畫還是要命!”說著將長劍往張同咽喉指去。張老爺嚇得不輕,知道再也混不過去了,向那下人招了招手,又囑咐了幾句,那下人又答應著去了。
等了好一會,那下人手里捧著又一幅短卷軸走了出來。這回北宮鳴也不等對方雙手呈上了,見了卷軸一把奪過,單手一抖,將卷軸展了開來,右手的劍仍直直的指著張老爺的咽喉。張老爺一邊忍著劇痛,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北宮鳴的表情。
這次,北宮鳴看得很快,似乎看得并不如先前一般仔細,但是越看臉上的笑意就越濃??戳艘粫?,慢慢的將劍收了回來,似乎很滿意的輕輕點了點頭,將卷軸又重新卷好,放入了懷中。張老爺見北宮鳴將卷軸放入了懷中,這才長舒一口氣,本來想說上幾句場面話,怎奈實在疼得喘氣都艱難,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北宮鳴道:“你為什么不一開始就拿出來呢,白白讓自己受了這個苦。我說了只要你把畫拿出來我今天不為難你,你現在少了一只手只能怨你自己。告辭了。”說罷,向著孫氏父女望了一眼,轉身離去。
自此之后,孫皓與北宮鳴算是認識了。但萍水相逢,連對方姓名都不曾知曉,兩人都以為離開張府之后自然也就相忘于江湖了。誰知,因為一件事,又將他二人的命運聯系到了一起。
孫皓此時躺在客棧的床上,思潮翻涌,與北宮鳴的往事一件一件的從自己腦中跳出來。想到兩人第三次相遇之后,父親對他賞識,自己對他傾慕,一時心中泛起了絲絲甜意,但隨后又想到后來父親為北宮鳴所殺,心中又感凄楚。是啊,所有的這些過往,甜蜜時如登極樂,哀痛時如墜阿鼻,件件都是刻骨銘心事,哪里就能輕易忘了。
那天北宮鳴離開張府之后,孫皓趕緊叫張府下人去請大夫給張老爺治傷,又安排張府下人處理尸體斷手和血跡,等到一切打掃干凈,大夫為張老爺處理好斷手之傷,已經到了半夜子時。沒奈何,孫皓父女只好在張府住上一晚,這一晚,孫皓也沒怎么睡著。又是殺人又是砍手的,睡著了就做夢,一做夢就嚇醒。
第二日起來和張老爺辭行,孫氏父女見張老爺斷了一只手,雖說不是黑衣人砍斷的,但總是因孫弘醉酒,孫皓不敢攔阻北宮鳴之故,因此兩人堅持不要張老爺的酬金,但是張老爺堅持仍要給酬金,說道畢竟是孫皓一劍刺死了黑衣人,不然還有誰能替他消弭這殺身之禍。孫皓心中慚愧,但也不想多作辯解,見張老爺一再堅持,就答應收了酬金,父女兩人謝了張老爺,又囑咐張老爺多多休息,說了好些話,這才告了辭,從張府出來回青玉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