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鞋有點長,影兒沒練一會兒就感覺腳特別累,大師好像看出了影兒的不適,沒有教太久。
“今天就學到這吧,我改天再教你下一步。”
影兒氣喘吁吁的點點頭,感覺一雙腳快廢了。
大師說完后也沒走,抬起手撓了下眉毛,輕聲問道:“你能......把小金子帶出來玩會兒嗎?”
“行啊!”影兒高興地答應著,“我現在就回去帶它出來!”
影兒說完就朝前沖了出去,一個踉蹌差點兒摔跤,大師連忙伸手抓住了影兒,兩人四目相對。
影兒第一次從別人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樣子,如此驚慌失措。
“小心點兒,別著急。”大師有幾秒的失神后,輕輕開了口。
影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下,手往身后一指,“我的鞋在那邊兒,我得先過去換鞋。”
大師點點頭,“你保持不動,我拉你過去換鞋。”
于是,大師抓住影兒的手臂,在吳敏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旁若無人般離開的畫面,成了吳敏記憶當中永遠無法抹去的痛。
吳敏一直盯著兩人轉過彎,漸漸消失在了樓房一角,才憤憤不平的收回了目光,心如刀割般絕望:真沒想到,自己的發小能見色忘友到這般程度!
是的,見色忘友!以前她哥老用這個詞兒罵他那些不靠譜的哥們兒。
這兒還有個人呢,你們看不到嗎?
活生生的一個人,還在這兒巴巴等著呢!
你們......你們怎么能這樣!
那邊的吳敏苦大仇深,這邊的影兒只差沒興奮得手舞足蹈了,再次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回到家,帶著小金子狂奔下樓。
小金子硬是沒趕上主人的速度,很丟狗臉。
影兒沖出單元門時,見大師早已買好一根又粗又大的火腿腸,靠在乒乓球臺邊翹首以盼。
民以食為天,狗也不例外。
想要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狗同樣不例外。
于是小金子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大師的身后,完全已經忘了他自己的主人是誰。
影兒則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小金子后面,完全忘了誰才是小金子的真正的主人。
撒歡兒撒夠了,小金子累得哼哧喘氣。
大師讓影兒幫忙把自己的水壺倒出些水捧在手里,小金子伸出長長的舌頭,舔的吧唧吧唧響,一連喝了三捧水,才緩緩放慢速度。
影兒抱著水壺一起蹲在大師身邊,看著大師額頭浸出的細細汗珠,在秋日的微風里閃著晶瑩的微光。
頭發絲兒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臉上由于奔跑過后熱得臉頰泛紅,那雙看著小金子的目光是如此的溫暖而明亮。
這個人怎么這么好看呢?
影兒想著一直還不知道大師的名字,又不敢問得過于直接,感覺自己很想知道一樣,雖然事實確實如此。
于是,她拐了一個彎兒問道:“你的旱冰鞋很酷啊,我在商場里面買的時候沒有看到你這種的,你在哪里買的呀?”
“嗯?”大師一臉疑惑,“就在百貨商場啊,你沒看到嗎?”
影兒心虛,她和吳敏沒存夠那么多錢,根本就沒去過百貨商場!
“哦,對了,謝謝你教我滑旱冰啊,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影兒說完后,暗自感嘆這個彎兒拐得特別好。
雖然差點兒露餡兒吧,但完全不影響劇情的發展,自己的演技還是可以的。
大師抬起頭看了眼影兒,說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田凡影,平凡的凡,影子的影,大家都叫我影兒。”影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回答得如此迫不及待,只看到自己回答完后,大師低垂著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抹笑。
影兒繼續肆無忌憚地盯著大師看,等著他說出自己的名字,內心的期待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毫無掩飾的展現在了那張白凈的小臉兒上。
大師卻不著急,甩了甩手上的水漬,從兜里掏出一張衛生紙擦了擦手,又幫小金子把嘴邊淌著水滴幾縷毛也擦干了。
“云海。”大師回答道。
“嗯?”影兒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說,我叫云海,”大師抬手指了指天空,一字一句緩慢的解釋道,“天邊的那個云海。”
影兒也抬頭看向天空,秋日的斜陽中,一朵朵白云緩緩的飄在天邊,無所羈絆,自在舒卷。
這個名字就這樣烙進心底了。
云海,天邊的云海......多好聽的名字啊!
云海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我得回家了。”
影兒也跟著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再教我滑旱冰呢?”
云海遲疑了一下,“下周末吧,我周末的時間稍微多一些。”
“那是周六還是周日,幾點鐘呀?”
影兒想起自己為了能夠見到精靈王子一面,經常在樓下漫無目的地閑逛等待,不知何時是個頭。
其實吧,也怕云海只是隨口一說,不是真的想要教她。
云海說:“把你家的電話號碼給我,我確定了時間給你打電話。”
影兒沒想到自己的死皮賴臉反而獲得了意外的收獲,她剛轉身想要到小賣部找汪大爺要紙和筆,卻被云海阻止了,“你就說吧,我能記得住。”
影兒這下確定云海是真的在笑了,因為她看見云海眼尾微翹,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影兒已顧不上云海在笑什么,趕緊給云海報了自己家里的電話號碼,未了還不放心的問了一句:“真的記住了嗎?”
云海點點頭。
影兒又道:“那你重復一遍給我聽聽。”
云海這下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為了掩飾笑意他重新蹲了下去,使勁揉搓著小金子的腦袋,“哥哥先回家啦,小金子,下次再和你一起玩兒。”
“好,我周末再把它帶出來和你玩兒。”明明人家跟小金子說話,影兒卻還是忍不住想插一句嘴。
云海站起身來,轉身離開前輕聲對影兒說了一句:“拜拜。”
影兒興奮的朝云海揮揮手,又趕緊蹲下身去,拉著小金子的爪子,也朝云海揮手,拜拜!拜拜!
內心的狂喜早已抑制不住,仿佛一瓶被搖晃后打開的可樂,滋滋的往外冒著氣兒。
全身所有器官乃至每一寸皮膚,仿佛都被氣兒給滋著了,興奮的冒著甜甜的泡泡。
不過,影兒望著云海的背影皺起了眉頭,這電話號碼到底記沒記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