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誠說完,感覺身后瞬間襲來一陣風,他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過身,就被人一腳狠狠往前一踹。
慣性作用讓孟衍誠往前一撲,明明站在他面前的人卻不動聲色地側(cè)過了身,孟衍誠前方?jīng)]有了任何阻擋,摔倒的同時,額頭重重地磕在茶幾上。
一陣劇痛之后,一股溫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茶幾的棱角上還殘留著一抹猩紅。
孟衍誠剛剛抬起手,又被人一腳踢到腹部,疼得他悶哼了一聲,猛地蜷縮起了身體。
眼前有一雙黑色的雪地靴,上面還有白雪正在慢慢融化,孟衍誠抬起頭,站在他面前的人正好也蹲了下來。
“我才剛提醒了你別出現(xiàn)在這里,你耳聾聽不見嗎?”劉飛揚拽起孟衍誠的衣領(lǐng),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下頜線緊緊繃起,整個人戾氣迸發(fā)。
早上,劉飛揚出門時正好碰到守在門口的孟衍誠,他警告了孟衍誠幾句便離開了。
孟衍誠盯著眼前之人,腦海里回想起每次與這個人碰面時的情景。
一次比一次陰冷,一次比一次殘暴。
凡萱身邊怎么會有這樣的朋友?這還真的是一個大學還未畢業(yè)的學生嗎?
孟衍誠冷笑了一聲,鮮血淋漓的臉上并未有任何痛苦的神情,反而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劉飛揚:“小伙子,你好可悲......”
劉飛揚一怔,拽著孟衍誠的手一松,下一秒,一個拳頭又砸了過去。
孟衍誠往后一倒,將茶幾上的水壺和茶杯掀翻在地,發(fā)出刺耳的破碎聲。
不知道是被孟衍誠的那句話刺激到了還是怒氣還未平息,劉飛揚打紅了眼,拳頭再次揚了起來。
臥室門被猛地打開,隨著一聲尖叫,劉飛揚的拳頭定格在了空中。
“住手!劉飛揚!”凡萱沒想到自己開門的一瞬間會看到這樣的場景,反應(yīng)過來后趕緊跑過去用力推開了劉飛揚。
劉飛揚收起拳頭,在空中甩了甩,有些敗興而歸的感覺。
孟衍誠趴在茶幾上,一滴滴的鮮血還在往下流,與橡木色的茶幾融為一體。
凡萱蹲下身子,輕輕將孟衍誠的頭轉(zhuǎn)了過來。
滿臉的鮮血已經(jīng)模糊了本來的面容,凡萱手抖著想要替孟衍誠擦擦,卻又怕弄疼他似的縮回了手。
“沒事,別怕,就是磕到頭了......”孟衍誠喘息著朝凡萱笑了笑,不知道扯到哪里又皺著眉頭“嘶”了一聲。
凡萱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從電視機旁邊找到了紙巾,直接扯了一大把按在了孟衍誠的額頭上。
“操!裝得還挺像!”劉飛揚沒忍住又罵了一句。
凡萱手一抖,抬起頭不可思議般地看了劉飛揚一眼,似乎沒想到他打了人之后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云海一直站在旁邊,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直到與凡萱四目相對。
凡萱眼里流露出的說不出是什么情緒,有憤怒,似乎又有傷心和失望。
可云海此時卻不想妥協(xié),他眼睜睜看著凡萱為孟衍誠擦拭臉上的血跡,眼睜睜看著凡萱拿起孟衍誠的手機給他的助理打電話,甚至眼睜睜看著凡萱用盡全力將那個人扶起來,就是不肯搭把手。
劉特助很快趕了過來,看到自己老板的慘樣也是被嚇得不輕,連忙從凡萱手中將人接了過來。
孟衍誠輕飄飄地瞟了劉特助一眼,劉特助一愣,沒懂是什么意思。
凡萱連忙請求道:“劉特助,麻煩你帶孟總?cè)メt(yī)務(wù)室先處理下傷口,那里有很專業(yè)的外科醫(yī)生,醫(yī)務(wù)室就在滑雪場旁邊,你找得到嗎?”
劉特助剛要點頭,表情突然猙獰了一下,被自己老板擰了一下的劉特助反應(yīng)再慢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連忙改口道:“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麻煩田小姐帶個路!”
一旁的劉飛揚冷笑了一聲,目光死死地盯著孟衍誠,似乎又有了要揍人的沖動。
孟衍誠毫不畏懼地勾了勾嘴角,倒是一旁的劉特助見了心里發(fā)怵得很。
這小子看起來怎么這么陰狠啊!
“那你帶著他先往滑雪場走,我換好衣服馬上就來!”凡萱說完,轉(zhuǎn)身走進了臥室。
劉特助扶著老板往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一聲嘲諷:“戲演得挺好,不當演員可惜了。”
孟衍誠低頭笑了一聲,停下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子,回敬了一句:“彼此彼此!”
劉飛揚瞬間握緊了拳頭,一種被人看穿的惱怒感沖破大腦,他抬腳又要往前沖去。
一只手按住了劉飛揚的肩膀,劉飛揚咬著牙忍了又忍,才收回了腳步。
孟衍誠見狀“嘖”了一聲,頗感無奈般嘆了一口氣。
很快,臥室門再次被打開,凡萱換好衣服出來見孟衍誠和劉特助還站在門口,不禁皺眉道:“怎么還不走,快點啊!”
說著,快步朝門口走去。
凡萱穿著羽絨服,快步路過云海身邊時帶起一陣風。
云海只覺得一陣寒冷,在即將與凡萱擦身而過時拽住了她的手臂,“寶兒......”
凡萱腳步一滯,回過頭來看向云海。
兩人無聲的對視著,凡萱張了張嘴,卻是什么話都沒有說出來。
她很想問問云海,為什么看著劉飛揚打人卻冷眼旁觀?
為什么看到自己手忙腳亂都不肯搭把手?
自己喜歡的男孩兒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冷漠了?
難道就因為孟衍誠喜歡自己,就把他視為不可饒恕的情敵了嗎?
“我先去醫(yī)務(wù)室,回頭再說吧。”凡萱想掙脫開云海的束縛,沒想到卻被拽的越來越緊,“云海,你干什么?”
“我不想你去!”云海倒是回答得理直氣壯。
凡萱哭笑不得,第一次覺得這家伙竟然如此幼稚,她知道云海這是吃醋了,可現(xiàn)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啊!
“田小姐,快點兒吧!”劉特助被自家老板擰了一下后,再次開口撒謊時已順暢了許多,“我怕孟總失血過多暈倒啊!”
“好,來了。”凡萱瞪了云海一眼,將手臂從他手中掙脫開來。
云海手上一空,看著凡萱帶著人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
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坍塌下來,也跟著空了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