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兼職就這樣定了下來。
除了輪休的日子,凡萱一周五天的時間從早到晚安排得滿滿當當。
凡萱喜歡忙碌的生活,忙會讓人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想些自己不愿想起的事,這是大多數(shù)人的經(jīng)驗,也是自己的實踐出真知。
上一次在肯德基答應了替菲兒主持付老板的生日宴后,菲兒就一直沒來過學校,也沒再見到付老板身影。
生日宴流程設計好后,凡萱約菲兒見面溝通,這一次,來的不止菲兒一個人,還有她的未婚夫——Bill。
Bill是加拿大人,白色皮膚金色頭發(fā),是一個很帥氣的外國小伙。
菲兒和他在一次旅行中認識,兩人很快墜入愛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交往了快四年了。
凡萱對于今天見到菲兒的未婚夫確實有些意外,因為她從來沒聽菲兒提起過自己已經(jīng)一只腳踏入了婚姻的大門,也沒聽校區(qū)的同事說起過菲兒有一個外國男朋友。
凡萱自知英語口語很差,Bill的中文也不好,這么多年都只停留在問好的水平,所以這次溝通Bill幾乎就是一個透明人,聽不懂凡萱和菲兒說什么,全程就禮貌地笑著。
菲兒自己做了一個小視頻,里面是從小到大和父親的一些合影,看到一張照片時,凡萱按下了暫停鍵。
那是一張在醫(yī)院的照片,菲兒躺在病床上,一條腿上纏滿了白色的紗布。
付老板坐在床邊,父女倆同時看向鏡頭,菲兒稚嫩的臉上布滿笑容,還朝鏡頭比了一個剪刀手,付老板也微微笑著,絲毫看不出這個家庭剛剛經(jīng)歷了怎樣的動蕩。
那是菲兒因尋找不告而別的母親時出車禍住院的照片,視頻的字幕上寫了這樣一句話:這世界如此之大,我之所以還能用雙腳去丈量,不是老天保佑,而是你一直的不離不棄。
凡萱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了面試那天,她走到菲兒身后,看到她走路有些跛的樣子。
哪怕一條腿受過嚴重的傷,哪怕行走時不如常人平穩(wěn),她依舊可以穿著高跟鞋,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只是一張照片,卻讓人看到了照片主人在逆境中的不屈不撓,也看到了一位父親對女兒如山的愛。
“我覺得你這個視頻在現(xiàn)場放出來,臺下絕對哭倒一大片。”
這是凡萱看完這段視頻后的總結。
“哦?這就要哭倒一大片了?”菲兒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我還想唱首歌呢,我爸最喜歡的那首,龔玥的《父親》?!?
凡萱不知道這首歌,打開手機搜出來聽了一下。
前奏剛一響起,菲兒朝凡萱吐吐舌頭,“是不是很土?老掉牙的歌了。”
凡萱聽了之后才知道這首歌原來叫《父親》,確實是一首很老的歌了,也許現(xiàn)在的年輕人沒怎么聽過,但父母輩絕對對這首歌有著深厚的感情。
菲兒盯著凡萱的手機,跟著音樂哼唱了幾句,才說:“老爺子喜歡,就唱給他聽,他高興就好?!?
凡萱隱隱覺得不對勁,Bill在聽到這首歌時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雖然他一直挺安靜的,但此時卻連臉上的笑容都沒了。
凡萱看著菲兒,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下班后,凡萱去到了“city of sky”開始了每周連續(xù)三個晚上的兼職生涯。
一進門,見吧臺旁坐著一個人,白色的襯衣加黑色的燕尾服。
從側面看五官的輪廓挺拔而分明,頭頂?shù)臒艄庠谒樕蠟⑾乱粚尤岷偷墓猓渖喜⑴胖牡膬深w耳釘也閃閃發(fā)光,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凡萱知道阿蒙長得好看,但今天這一身穿在身上,竟更讓人有些挪不開眼,怪不得......
怪不得會有學生喜歡上她,還是一位未滿十八歲的小女生。
“來啦,寶貝兒?!卑⒚煽吹搅朔草?,從吧凳上跳了下來。
走到凡萱面前,阿蒙殷勤地接過凡萱的包,還關心她吃過晚飯沒有。
吧臺的兩位服務員互相遞了個眼色,看向凡萱的眼神多了些不同的意味兒。
凡萱問道:“你怎么還在這兒,你的鋼琴演奏不早就結束了嗎?”
阿蒙比凡萱高半個頭,她微微躬身湊到凡萱面前,很認真地說:“你今天第一天開始工作,我怕你緊張,想著有我在這兒陪著你好會不會好一點啊?!?
吧臺里正在偷聽的兩個人身子一抖,這么肉麻的么?
凡萱剛想說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我會緊張,就聽阿蒙繼續(xù)說道:“再說了,你下班都八點多了,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我等你一起回啊!”
凡萱見吧臺旁的兩個服務員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她不明所以地朝播音室走去,對跟在后面的阿蒙說:“不用啦,施銘上晚課的時候你也來接我,你晚上的時間都被我占光了。”
阿蒙屁顛兒屁顛兒跟著人家,一副臭不要臉的樣子,“那怎么了,我喜歡,我樂意!”
凡萱在播音室門口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阿蒙,說:“我沒事了,真的,學姐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我沒有再鉆牛角尖了?!?
“我知道......”阿蒙小聲嘀咕著,“但某人有命令啊.....”
凡萱皺了皺眉,問道:“誰啊?”
說這么小聲都聽見了,耳力這么好的么?
“三妹?”
“她?我會聽她的?”
“劉飛揚?”
“關他什么事......”
凡萱更加疑惑了,除了他們倆還能有誰?
“好啦,你快進去準備吧,今天第一天一定要一炮而紅啊!加油,寶貝兒!”阿蒙將凡萱推進播音室,勾著嘴角朝她擺了擺手,替她關上了播音室的門。
回到吧臺坐下時,阿蒙發(fā)覺小汀和阿甘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一個對著她陰惻惻地笑,一個蹙眉看著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世紀難題。
阿蒙端起水杯,一臉莫名其秒,“干嘛啊,你們倆?”
小汀學著阿蒙親昵地喚了一聲:“寶貝兒?”
阿甘終于問出了心中的問題:“你們倆都已經(jīng)同居了?”
阿蒙一口水噴在了兩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