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還不知道這沙拉可以做的這么好吃啊,”凡萱打著馬虎眼兒,“阿蒙,要不以后我給你交點兒生活費吧,我就不用去外面吃飯了。”
三妹無語地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室友哪兒都好,就是演技太差。
“好啊,”阿蒙答應得十分爽快,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寸頭,“不過我做飯都是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吧,將就能吃,心情不好的時候吧......”
凡萱問道:“那你剛才做飯的時候是心情好還是不好啊?”
阿蒙一點頭,說了聲好。
“那就沒問題了,”凡萱放心道,“這樣了都還只是將就能吃,即使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也肯定比我做的強!”
這句不動聲色地夸贊似乎很受用,阿蒙拿起酒杯與凡萱的飲料杯輕輕碰了碰,勾起了嘴角。
三人悠閑自得地喝著酒、吃著飯、聊著天兒。
凡萱覺得自己似乎好久都沒有這么輕松過了,能夠在一個安全舒適的環境里,與三五好友一起把酒言歡,這樣的感覺已經太久違了。
“所以,你就自掏腰包把他們幾個合伙人的錢都退了?”三妹的臉上已泛上紅暈,盯著阿蒙問道。
“嗯,”阿蒙看向凡萱,偏著頭笑了笑,”所以得靠租間房子出去掙點兒生活費。”
阿蒙與自己的幾個好友一起開了家錄音棚,以前也聽說過合伙生意不好做,再好的朋友一起做生意也能鬧掰,但那時的阿蒙是不信的。
錢是什么,身外之物,與自己的好友一起做一件共同感興趣的事比掙錢可讓人快樂多了。
可現實往往會給抱有天真幻想的人狠狠一個耳光。
由于錄音棚的生意不是很好,再加上來的都是自己的一些熟客,折扣倒是打得很大方,關上門來受苦的卻是自己。
幾個合伙人意見不合常發生分歧,在事情變得更糟之前,阿蒙索性自己把整個錄音棚都給接手了。
那是她從頭到尾一點一滴建筑起來的夢想城堡,有她小小的驕傲和自尊,她不想這么輕易就放棄了,也不想幾個好友連表面的平和都維持不下去。
“我也打算自己做點事情,想開家化妝品公司。”三妹喝了一口紅酒,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想了很久了,我上大學也就是混個文憑,以后也沒想從事這一行。女人跟男人一樣,還是得有一份自己的事業才行。”
凡萱問道:“你這次回去就是和你媽商量這事兒的?”
“不止,這只是其中之一。”三妹轉過頭看向凡萱,一本正經得像開玩笑一樣說道,“我還回去認了一個爸。”
阿蒙和凡萱對視了一眼,覺得三妹可能喝多了。
三妹卻自顧自的又說了起來,“其實那天晚上你做的夢是真的,我真的是一個富商的私生女,剛剛回去認祖歸宗。”
阿蒙嘴角扯了一下,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打人。
“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啊,真的是太好了,非要把我找回去,說我也是他們劉家的一份子,一直流落在外算怎么回事。”三妹像在講相聲,搖頭晃腦的只差一副快板兒了,“我一開始吧,覺得她肯定心懷不軌,是不是把我騙回去然后變著法兒的侮辱我和我媽。可人家壓根兒就沒有這種想法,對我和我媽那叫一個好,讓我感覺自己內心好黑暗。”
三妹的描述讓凡萱覺得很有畫面感,想起了電視劇里演的豪門子女如何勾心斗角,最后奪得了繼承權的狗血情節。
果然,三妹說的話就朝著這方面走了,“后來,在我姐的婚禮上,她和姐夫錄了一段視頻,是他們在婚禮的頭一天晚上,親自給老頭煮了一碗他最喜歡吃的八寶粥,在婚禮現場的感恩環節時親自為父親奉上,全場那叫一個感動啊,第二天我爸就把公司交給她了。”
故事結束得有點突然,阿蒙已經沒有聽了,自顧自的玩兒著手機。
但凡萱卻知道,三妹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因為大學三年,她從來沒有聽三妹說起過她爸,接家人打來的電話時,開口的第一句永遠是:“媽,干嘛啊?”
凡萱不知道這事兒是該開口安慰還是該恭喜,正想著自己該說句什么時,阿蒙突然大驚道:“臥槽,不是吧?”
阿蒙的一聲吼成功轉移了凡萱的注意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蒙的視線始終停留在手機上,聽凡萱問了后半天才抬起頭,隨口說了一句:“哦,沒事,網上有人爆料說云海的新歌涉嫌抄襲。”
“什么?”凡萱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都差點兒被她碰倒。
阿蒙的這句話猶如驚天巨雷般炸得凡萱不知所措,說話都不自覺地發著抖,“哪首歌?他生日那天新出的那首?”
阿蒙纖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點了點頭。
“怎么可能!”凡萱氣急敗壞地吼出了聲,手開始在身上摸索起來,“我手機呢?”
阿蒙指了一下凡萱身后,小心翼翼提醒道:“客廳沙發上。”
凡萱轉身就走向客廳,陷在沙發里就再沒出過聲。
阿蒙看著凡萱的樣子愣了會兒神,她不明白凡萱為何反應這么大,這人說話一直不溫不火的,突然吼了那么一句還真有點兒嚇人。
半晌,阿蒙才問三妹:“她是不是云海的粉絲?”
三妹仍小口淺啄著紅酒,慢悠悠地回了一句:“不是,前女友。”
阿蒙歪過頭盯著三妹,見她脖子都開始紅了,忍不住將她手中的酒杯奪了過來,“你到底喝了多少了啊?”
三妹斜睨了阿蒙一眼,冷哼了一聲,“我沒醉,姐姐我清醒著呢。”
阿蒙沒理她,轉過視線時看到坐在客廳里的凡萱眉頭越皺越緊,拿著手機的雙手都在微微發著抖,看來是被網上的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的話給氣急了。
看不出來啊,清清冷冷地高嶺之花居然還是個追星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