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將手中的口紅隨意一丟,望著鏡子里的美人自豪不已:“怎么樣,漂亮吧,我化妝技術不錯吧?”
“嗯,謝謝!”凡萱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有些不自在地說,“我平常沒化過這么濃的妝。”
“那是你天生麗質!”學姐說完,又指了指凡萱的衣服,“重新換身衣服吧,跟這個妝容不搭?!?
凡萱笑了笑,開玩笑道:“那我豈不是要穿條魚尾裙才能搭的上?”
“哈哈哈......”學姐笑著拍了拍凡萱的肩膀,“隨便你,怎么漂亮怎么穿。”
凡萱起身回房換衣服時,又忍不住回頭多問了一句:“我們是要去多高檔的地方吃飯啊?”
學姐笑得一臉神秘,卻依舊賣著關子:“吃飯的地方你挑,玩兒的地方我挑,反正都我請客!”
兩人一起去吃的西餐,還是學姐選的地兒,凡萱本來想隨便吃點兒,學姐卻不愿將就。
吃飯聊天時,凡萱才知道學姐的本名叫倪言,是一家影視公司的演員。
表演系畢業的學生如果想要進入這個行業的話,都跟其他萬千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一樣,從跑龍套做起。
學姐當然也不例外,有戲拍的時候就拍,沒戲拍的時候就玩兒,當然大多數時間都在玩兒,所以凡萱一直以為她沒有工作。
凡萱也沒有問學姐拍過哪些戲,怕學姐尷尬,因為要真有一聽名字就知道的劇,估計學姐自己也早說了。
兩人邊吃邊聊,吃完晚飯時已經九點多了。
一結完賬出來,學姐拉著凡萱上了一輛出租車,給司機報地址的時候凡萱愣住了......
“師傅,到muse!”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沒去過夜場總知道幾個名字。
凡萱的心在這大熱天的晚上涼了半截,坐在出租車里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只想師傅把車開得慢一點兒。
都上車了,再說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況且學姐心情頗佳,又是一片好心想帶自己玩兒,當然他們對“玩兒”的定義不一樣,如果現在貿然離開會很是掃興。
可是,自己的酒量......
凡萱思考著對策,想著進去呆一會兒就找借口脫身,如果不能脫身,就想辦法保護好自己。
沒去過夜場的孩子,把這個地方想象成了一口熬著高湯的大鍋,就等著獵物被扒掉皮毛,洗凈入鍋了。
兩人在門口存了包,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去了。
越往里走越是喧鬧,重金屬音樂震耳發聵,連地板都在顫動。
凡萱第一次來酒吧,才發現門內門外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所有人都大聲說著,吼著,叫著......光怪陸離的燈光讓人眼前發昏。
煙味兒、酒味兒、汗味兒和香水味兒混作一團,在如此吵鬧繁雜的地方,置身其中的人卻是如此享受。
兩人被領到了舞臺旁邊的一個小卡座,學姐對服務員吼道:“把我的存酒全都拿過來。”
服務員比了一個“ok”的手勢,剛要走開,凡萱拉住他,大聲地說:“再來一瓶飲料,隨便什么都可以!”
服務員似是一愣,而后點點頭走了。
學姐嘲笑道:“來酒吧喝什么飲料啊!”
“我酒量不行!”凡萱覺得在這個場合說話真費勁兒,說小聲了別人聽不見,想讓別人聽見就得全靠吼。
“不怕,喝醉了有我送你回家?!睂W姐說完,跟隨著音樂扭動了起來。
凡萱找到卡座一個最靠內的角落坐下,乖乖的等著她的飲料。
夜越來越深,人越來越多,為數不多的十幾個卡座早就坐滿了人。
沒座位的人三三倆倆圍在一張張圓圓的小吧桌前,喝酒劃拳擲骰子,搖頭甩臀尖聲叫。
臺上的DJ瘋狂的打著節奏,將現場的氣氛帶上一個又一個高潮。
臺下每個人似乎都放縱著,釋放著,他們無需站上臺,自己所處的每一寸地方都是他們的舞臺。
只有一個人靜靜坐在一旁,一動也不動,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來,繼續喝!”學姐將凡萱的杯子倒滿啤酒,自己則端了一杯洋酒,與凡萱碰杯之后就一飲而盡。
凡萱端起酒杯,依舊只是抿了一小口。
學姐也不在意,跑到卡座前繼續扭動腰肢,縱情放縱。
凡萱又拿起一旁的飲料喝了一大口,想著這樣中和一下,應該不會醉得太快。
“美女,怎么一個人坐這兒啊?”一個男人拿著酒杯,坐到了凡萱身邊。
往往一個人落單的時候,就是別人有機可乘的時候。
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著年輕,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
個子不高,比一般的男生臉要更小,顯得臉上的一雙眼睛格外的大。
雖然此時燈光忽明忽暗,但還是能看得出這個男人的臉色呈不自然的白。
“還有朋友在呢?!狈草嬲f完看向舞臺,此時有工作人員上上下下,有的牽線,有的支話筒,似乎即將有場演出要開始了。
“認識一下吧,我叫胡林,”男人將酒杯舉到凡萱跟前,眉毛一挑,“美女怎么稱呼?”
凡萱往旁邊挪了一下位置,沒有搭理這個主動搭訕的男人。
“帥哥在這干嘛呢?”學姐走了過來,端起酒杯說道,“我這妹妹今兒可是第一次來,可別嚇著別人了?!?
男人抬頭看向學姐,上上下下跟掃描儀似的打量了一遍,笑道:“怎么會,我就是想跟妹妹認識一下?!?
兩人輕輕碰了碰杯,坐到了一起。
凡萱雖然跟他們隔著一段距離,卻仍能感覺那男人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到自己身上。
這讓她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心里愈發煩躁起來。
若不是他們剛來不久,凡萱很想起身就走,這樣喧鬧的場合她本就不適應,更別說還有一個陌生男人與他們坐在同一個卡座里。
凡萱目視著舞臺前方,微蹙著眉頭,神情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