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荼右手輕撫下頜，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也是殷氏和華悅的一次合作。”殷自玖抿了口咖啡，接著道：“殷氏和華悅這么多年一直保持著互不往來的一種默契的平衡，縱使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猜測麻煩，但也帶來了很大的利益損失。”

司荼瞇了瞇眼，若有所思道：“那你憑什么覺得現在兩家合作帶來的利益會大于損失呢？”

殷自玖目光定定的鎖在她身上，一字一句道：“因為洛里回來了啊。”

……

一輛線條弧度流暢的豪車低調的駛在筆直的馬路上。

車內夏小橋坐在前排，時不時回頭擔憂的望一眼后座的司荼。

車窗的玻璃是特殊設計的，可以從里面看到外面，而外面看不清里面。

司荼頭靠在窗上，怔怔凝視著窗外，發絲柔軟，眼神空洞，看上去好像在發呆。

“荼荼，你怎么了？”夏小橋看她從上車開始便一直悶悶不作聲，安靜的不像話，心里也不禁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該帶她來見這什么總裁。

司荼聞言視線移回來，循聲望過來，一雙美眸中閃現幾分迷茫和無措。

“那個殷總是不是跟你說了不規矩的話了？”夏小橋向后轉了裝身子，有些氣憤的追問。

“沒有。”司荼搖搖頭，“他不敢。”

看夏小橋仍然一臉不怎么相信的模樣，她又解釋道：“橋姐你不用多想，那是洛里的朋友，他不會的。”

一聽到這人是那位的朋友，夏小橋一顆心稍稍落了下來。

不是她自戀，實在是她的藝人長得太妖孽了，身份又不一般，萬一有不長眼的湊上來，萬一自家吃了虧呢。

畢竟是自己的人，雖然呆是呆了一點，但自然是一點虧也舍不得她吃。

她半分也沒想到依著司荼的身份，能欺負到她的人實在是少，極少。

“唉～”某呆呆荼在后座嘆了口氣，看上去很有那么一股韓劇憂郁女主的味道，“你說，我會不會運氣太好了一點？殷氏可不是一個小品牌，吃不好可是要遭殃的呢。”

“反正接了咱們不吃虧，畢竟那代言費實在是太可了。”說到這里，夏小橋緊了緊眉頭，“他們這代言費是不是太貴了一點？”

司荼傲嬌的瞅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吐出兩個字：“接著。”

代言費不算什么，她只是在擔心如果這一次的試探合作并不能給華悅給司家帶來足夠的利益，甚至后續可能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畢竟A市上流圈各家平衡已久，若是她打破了這個局面，也不知到時會是如何光景。

難不成真的要像殷自玖說的那樣，找洛里幫忙？司荼搖了搖頭，丟掉腦海里浮現出來的想法。

……

《喋血》劇組里，劉導盯了會兒投屏上的表演，神情嚴肅，看的身邊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你們都出息了啊！居然敢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提前試鏡，是要造反么？”劉導凌厲的目光掃了一眼房間內的人，臉氣的通紅：“看看這都演的什么？怎么？你們是擔心我選了不該選的人么？都長能耐了啊？”

周圍一圈人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別問，問就是慫。

沒看和劉導關系最好的制片人都默不作聲么。

這一回確實是他們做的過分了，前段時間資方爸爸主動找來，大手筆砸了三個億，劇組這邊當然是樂見其成。

可那邊還塞過來了一個人，劉導在圈內也摸滾打爬了這么長時間了，對于某些操作心里門兒清，本想著若只是送個小藝人來長長見識，那他也是愿意丟一個女七女八的角色的。

不過誰想到對方獅子大張口，一來便要當女主。

笑話，雖說文嘉笙在原著里只是個小透明，甚至可以說這個角色完全就是孤舟大大嘔心瀝血二次設計出來的，可誰敢不重視這個角色。

畢竟是大女主戲，若不是女一人選遲遲未定，這部戲早就開拍了。

劇組內部出現了很大的分歧，副導制片人等一眾覺得不能拒絕上門的好處，劉導當然是不同意啦，甚至拒絕讓資方爸爸塞過來的人參加試戲。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藝人，手上沒有什么拿的出去的作品，哪來的膽子要來演他的女主。

一時兩方僵持不下。

拖的越久，對劇組越不好。

畢竟，大家都要吃飯的嘛，開支越來越大，縱然是劉導，也有些吃不消。

但這人一向硬氣，若要指望著他松口，那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這不，趁著劉導歸家的時候，制片人副導等湊在一塊，想了個法子，決定提前試鏡，比他們計劃的時間早了一天。

劉導今兒個回來，這事自然是瞞不住的。

一直到現在還陰著個臉，大發脾氣。

“哥，今天下午試鏡結果就要出來，您要不先緊著這個？”副導推了推眼睛，悻悻的抬起頭，擠出個笑臉，小心翼翼道。

劉導正準備發作，屏幕上一道無措慌張的女聲不自覺凝住了大家的目光。

“爹爹，哥哥，大家都怎么了？”

該怎么說這道聲音呢，清脆的仿佛能融化冬雪，又透露出絲絲無措。

大屏上，女孩跌跌撞撞跑進敞開的大門，殷紅的鮮血在地上流淌，開出了一朵一朵嬌艷的花。

迷茫，驚慌，痛苦，再到自責，情緒拿捏恰到好處，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流暢自然，融入了屬于自己的情感。

比之前面或清湯寡水或浮躁夸張的表演，這一位倒勉勉強強稱得上的是“演員”。

再說，肯定比那個塞進來的關系戶強的多！

劉導一拍桌子，叫了一聲“好”，兩眼放光，大手一揮：“就她了，那邊塞過來的人不用管，就她。”

渾厚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內無限放大，擲地有聲，大家都低頭默默不語。

劉導心中已閃過無數個念頭，思忖著接下來如何向金主爸爸交代。

旁邊的制片人清了清嗓子，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袖，小聲道：“這一位，就是那邊塞過來的人。”

劉導睜圓了眼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很是驚詫：“真的？”

制片人一拍他肩膀，點了點頭，大聲道：“那當然！咱倆合作多少年了，我會拿這種事情騙你嗎？之前就跟你說過，先看看人家小姑娘怎么樣再做定論，別一巴掌拍死個人吶……”

“打住打住！”劉導連忙擺擺手，這個老伙計他再清楚不過，好不容易讓他占著理了，估計能叨叨一整天，“這個小姑娘是個好苗子，趕緊給人家回復吧，別讓人等急了。”

“哎，得嘞。”制片人笑呵呵的轉身便往門外走，腳下生風。

心里默默松了口氣，這一回試鏡的時候，他迫于形勢扮作劉導坐在他的位置上，這事應該可以這么翻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