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衍彧和周安然乘坐的飛機落地重安市第一機場。
周安然也很自覺的沒有繼續跟在衍彧的身后,而是遠遠地隔開一段距離,戴著鴨舌帽和墨鏡一個人低著頭走著。
就在快要走出機場大門時,不知道從哪兒的一大批記者,蜂擁而至地涌在門口堵住衍彧的去路,相機噼里啪啦對著他還有越走越近的周安然就是一頓猛拍。
衍彧雙手插在褲兜里面,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果然如同他猜的一樣,周安然的突然出現又莫名其妙提出要和他一班機回國的要求絕對不單純。
接著,不少拿著他的手幅和應援牌的粉絲也涌了上來,一旁的周周立馬護著他就往外走。
可聞到爆點氣味的媒體怎么可能就此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涌到前面堵著他的去路讓他寸步難行,提問聲也如同連珠炮一樣向他砸來。
記者A:“辛衍彧,有傳聞說你身后的周安然是你唯一交往過的前女友,請問現在你們為何會同一時間下了同一班飛機呢?”
記者B:“是不是現在你已經和程念桃分手了,又轉而和周安然在一起了呢?”
記者C:“麻煩你證實一下,程念桃是不是真的如傳言中那樣是插足你和周安然感情的第三者呢?”
記者D:“現在你這么著急的從國外趕回來,是為了參加程夫人的葬禮嗎?”
什么程夫人的葬禮?衍彧皺著眉看向一旁的周周,周周一臉為難,但也不難看出他表情里的哀傷。
“我也是剛下飛機才看到消息,昨天就在我們上飛機的時候,程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來接了程部長去參加公司承辦的時裝秀,沒想到在路上下雨天車子打滑出了車禍,程部長雙腿骨折,董事長今天才脫離危險,但是董事長夫人因為傷勢過重……走了。”
雖然周周說得很委婉,但聞言的衍彧忽然間像是有雙手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用力地推開周圍擋住他去路的人,快步向停在不遠處等待著他的車子走去,到了車門時他突然又轉過身來,看向還站在門口的周安然。
他們兩人的目光相接,她的眼里有淡淡的帶著自信的光輝,而他的眼神里比怨恨更多的是失望。
失望她費盡心思,失望她用舊情換熱點,也失望她不再是最初的周安然了。
稍作停留,他頭也不回地跳上了車,司機立馬發動車子駛開,留下一地煙塵和喧嘩的記者以及粉絲,還有那個帶著惡狠狠笑意的女人。
周周查到了程母舉辦葬禮的殯儀館,一上車就直接報了地址給司機,一路上衍彧一直在催促司機開快點,期間把手機開了機。
手機一開機就不停地震動著,不少人給他發了消息,無非就是兩件事,一件是來問他和周安然的關系,一件是來告訴他念桃一家出車禍的事情。
父親母親來了好幾次電話,又追著發來好幾條消息,組合里的另外三人也給他打電話的打電話,發微信的發微信,婠舒更是破口大罵他是個白眼狼,臭狗屎,把她畢生所學的臟話全罵在他身上了。
往下劃到短信頁面的最底層,信箱里躺著兩條來自“星星的月亮”的短信,是通訊公司系統發來的在他手機處于關機狀態時的來電信息,對照新聞上她出車禍的時間差不了多少。
原來在她遭遇危機的時刻,她給他來了電話,但是他卻沒有接到,如果是那是她生命的最后時刻,對他來說意味著的是什么?是再也不見,也算是咎由自取。
他用力地閉上眼睛,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一時間沒有了面對她的勇氣。
到了程母舉辦葬禮的龍山殯儀館,他一下車就看見了站在廳里一身素黑的程連年,旁邊站著神情哀戚的蘇砦和婠舒,以及坐在輪椅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念桃。
幾人不見的她好像瘦了很多,頭發散開來松松垮垮的搭在臉上,對于前來吊唁的人她都無動于衷,像是被操控著的洋娃娃焉巴巴地垂著頭。
程連年像是感應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來將目光投向他,目光相接的瞬間,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靜止了。
蘇砦和婠舒也順著連年的眼神看過來,正巧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風塵仆仆的他。
婠舒快步走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臂,紅著眼低聲告訴他:“哥,你怎么才來啊?還是快去看看桃桃吧,她快兩天沒吃飯也沒和人說話了。”
衍彧點點頭,心中是萬分的心疼,更多的是對她的愧疚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