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瘟疫的對癥藥方已經配了出來，昌王不僅沒了性命之憂，還被治好了腿。

這消息若被北川真瑤知道了，必定不會再愿意把解藥給他們。

趙賢其實并不知此事，若非拿不到解藥，趙晨雪原本沒打算告訴他這件事。她只愿將一切的罪都背在自己身上。

可她到底是走投無路了，她給弟弟把了脈，根本斷不出他中了什么毒。所以她今日來此，不僅是為了向楚昌坦白請罪，也是想請求楚昌開恩救弟弟一命。

斗南在一旁聽著，倒起了興趣想看看趙賢中的是什么毒。

在趙晨雪停頓的間隙，他試探著插嘴問道：“王爺，在下能不能給忠毅侯請個脈？”

聽到這話，趙家姐弟兩人都不禁抬起頭，向斗南投去感激又期待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斗南時常遇到，并沒有因此而生出多余的情緒：“二位不必這樣看著在下，在下只是單純的好奇。救與不救，還是王爺說了算的?！?

姐弟二人難掩失落，又將頭垂了下去。

楚昌的冷眸淡淡掃了斗南一眼又移開，片刻后才開口道：“不必。”

趙晨雪聞言心頭一顫，剛想開口繼續求情，卻又聽楚昌漠然丟出一句：“他沒有中毒?！?

這反轉來得太快，趙賢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質疑還是該歡喜。

趙晨雪也愣在那里，仿佛沒有聽懂這句話。

斗南蹙眉思索了一會兒，問道：“莫非王爺早就知道北川公主的計謀，已經將毒藥調包了？”

楚昌慢條斯理抿了口茶水：“嗯?！?

趙賢聞言，胸口提著的那口氣一松，差點就手腳一軟癱倒在地。他激動地抬起頭，嘴巴剛剛張開，那句“謝王爺救命之恩”還沒喊出口，就被一道冰寒的目光給震懾住了。

昌王爺果然還是很可怕……趙賢趕緊閉緊了嘴巴，整個人往后縮了半步躲在姐姐身后，試圖降低存在感。

斗南見狀一笑，不是一直都希望賀蘭楓早點醒來嗎？若是叫這忠毅侯一嗓子給驚醒了，不是正合他心意？

這時趙晨雪也理清了思緒，恭恭敬敬得對著楚昌磕頭一拜：“王爺的恩情趙家記下了，來日定當結草銜環以報此恩?！?

“不必。”楚昌幽涼的目光淡淡掃過面前的兩人，“本王不過是還你一個人情。從此后你我兩不相欠，再無瓜葛?！?

趙晨雪呼吸一滯，心口激起一陣陣空虛的疼痛，眼前仿佛出現了一片昏暗死寂的荒原。

她抑制住喉頭的哽咽，一字一頓地說道：“奴家明白了。只是奴家還有一問，懇請王爺解惑。”

“說?！?

“王爺既然已經發覺，為何還允許奴家接近，故意染??？”趙晨雪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不可能會為了還她的救命之恩而以身犯險的……可她仍舊想聽到他親口說出的答案。

果然，他給了她無情的四個字：“與你無關?！?

趙晨雪低垂著頭，藏起嘴角的苦笑：“奴家明白了。今日叨擾王爺許久，若王爺無事，奴家與忠毅侯這就告退。”

楚昌并沒有應聲，但趙晨雪再次讀懂了他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