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標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10點，夜色已濃，偶爾有幾片云彩自明月前飄過，卻始終抵擋不住明媚的月色。

林莉在衛生間補妝，其實是在緩和情緒。他們確實中標，可是是以多出一半的價格中的……公司資金運轉以及后期土地開發到底能不能賺回本，都是問題！

陳立給她的資料上明明注明了昌恒集團估價是3億，這個數據肯定是經過多方考察得出來的結果。并且昌恒集團的團隊是專業的，所以他們相信了。

得知其他公司的報價之后她才反應過來被騙了。那塊地的市值根本不值3億！

但是報告已經開始，根本停不下來。

雖然取得王賀朝的信任，可是剛才他仍是給了他難堪，更不要說那百分之二的股份。終究不是一家人，分蛋糕的時候其樂融融，一旦利益受到威脅，一切便原形畢露。

“這就是你給我保證！”這是王賀朝說的話。

難堪之下，她來衛生間緩口氣。

鏡中的女人已經不再年輕，眼角的紋路格外明顯。自從她使進手段住進商家，商國彬對她的太對就越發冷淡。她已經不能在吃青春飯了，如若在不為自己，為兒子著想……恐怕后半輩子怎么被人害死的都不知道！

這次一定是商恒給她下的套。思及至此，她捋著事情的脈絡。

是陳立把文件偷出來的，那小子知道這個套嗎？還是說事情敗露了，故意透露給陳立一份假文件。必須找個時機問問陳立那小子。

林莉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小崽子就氣。她累死累活在外打拼，可她的傻兒子根本沒有半點心思在公司的事上。

前天晚上，半個月沒回家的商耀突然跑回家拿護照，看見她之后叫了聲媽就要走。忙碌了一天的林莉看見這樣不懂事的兒子就來氣了，抓著他訓了一頓。

“你成天忙什么？但凡你多往你爸那兒跑跑，討他喜歡。就能給你在公司分個一官半職。能不能學學你哥……看見你這幅樣子我就來氣！”

“今年都22了，能不能長點心眼！”

“……”

諸如此類云云，可到底是沒有講進商耀心里。

“哎~”

林莉輕嘆出聲，她還能護著耀耀多長時間呢。

“林總，恭喜啊。”

林莉朝門口看去，是趙婉。遂立刻換上了精神奕奕的笑容。

“趙小姐客氣了。”

趙婉：“林總中了標，應該開心才是，嘆什么氣呢？”

無傷大雅的話題，林莉只說，“我那兒子太不讓人省心了。這么晚趙小姐還沒走嗎？”

趙婉將包包放在洗手臺上，拿出口紅，漫不經心地對著鏡子補妝。“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將口紅合上，眼珠轉了轉，先做了個笑臉。“實不相瞞，我有個生意想和林總談一談。”

林莉眼神瞬間犀利，她一個丫頭片子能有什么生意？

趙婉沒有多做解釋，“我想林總肯定希望您兒子今后有個大好前程吧？……這是我的名片。”她把名片遞過去。

林莉雖然狐疑，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趙婉有一個厲害的爹。說不定，真有什么生意。而且聽她的意思，這個生意和耀耀有關？所以她接了名片。

“望子成龍，人之常情。趙小姐費心了。”林莉同樣將她的名片遞過去。故意將趙婉的話往嘮家常的方向理解。

“那改天請林總吃飯，咱們坐下好好談一談。”

趙婉優雅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林莉捏著名片，沉思。不管趙婉是什么意思，先去了再說。箭在弩上，她已經回不了頭。她就不信還能怕了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

“顧清蔓，我后天飛法國。”

“打起十二分精神恭候小爺的到來！”

“我知道你起床了。”

“說話，說話……”

商耀躺在床上，只有手機屏幕的微光打在臉上，可是他那張臉神采奕奕，根本不關心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

雙手在微信界面點個不停。

他早就想飛過去找顧清蔓了，可是剛從法國回來就再飛去，他媽那里有些不好交代，而且臨近畢業，學校的事有些多。忍了這么多天，總算是能飛過去了。

顧清蔓是被手機連續的提示聲吵醒的，她迷糊著打開手機，瞬間涌進商耀的數條信息。

看完商耀式的二缺話語，顧清蔓平淡地回了一個，“知道了。”也沒有問他為什么來法國，在她看來富二代飛來飛去不是什么事。

商耀看到回復，騰地一下從床上挺起來。

“你那邊7點左右吧，我就知道你醒了！”

“……”

我是被你吵醒的好吧，不過這倒是提醒了顧清蔓。

“你還不睡覺？家里已經凌晨了吧，趕快睡吧，不要仗著年輕不把熬夜當回事。”

收獲一句關心的商耀嘴角咧到耳朵，不自覺地蜷起腿，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哦，這么關心我啊……”

他繼續打字，“在法國習慣……”還沒有打完，又收到一條回復。“晚安。”

他默默將詢問的話刪除，回復“好。”。

雖然準備長談的愿望沒有實現，可是顧清蔓的晚安是真的香。

他躺下開始安心睡覺，馬上就要見面了，不在乎這一會兒。

————

商恒仍然睡在公司。從招標會回來很是疲倦，但是公司的事情必須要解決，尤其是林莉應該已經開始懷疑陳立。

他必須讓手下保護好陳立的家人，又要想一個萬全之策讓陳立繼續發揮他的價值……這些事情處理好已經是凌晨。

他之前從來沒有看睡前看手機的習慣，可是近來無論是睡前亦或者是其他空閑時間都會習慣性地看一下手機。目的是為了看看有沒有顧清蔓的消息。

可事實是沒有一次是意料之外的驚喜，他只能理解為是時差的緣故。

實際上，顧清蔓被商耀吵醒之后就睡不著了。

她看到了商恒給她的點贊。

拿著手機發了會兒呆，等睡意全部散去，腦子也清醒了。原本想要和商恒說些什么，可思來想去發現都不合適。

“什么下飛機的？”——太熟絡。

“怎么想起看我的朋友圈了？”——有故意找話題的嫌疑。

“……”

不過是一個贊而已，可能是太無聊了，太自作多情……豈不是很尷尬。她終是放下了手機，洗漱上班。

商恒看過手機之后開始睡覺。

隔著半個地球的人如果不刻意聯系，真的就像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